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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亦可见,在那种通讯、交通远不如现代,以及天然的不可抗力,随时可以破坏预定计划,为人带来厄运的环境中,如果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是无法出门经商的。刁间就有这样的本事,能识人,能用人,而且能够教人。所以他派出去经商的奴仆,都能获得极大的成功,不仅获利,而且得名。史记货殖列传说他的奴仆“连车骑,交守相”请想想,这份煊赫!
“守”者太守,为一郡之长;“相”诸侯的属官,掌理民政,亦可以说是地方官。这些达官贵人,居然与奴仆身分的商人一起高车骏马,连翩同行,不能不说是异常的现象。而此现象,正为汉朝商业发展过程中的一大特色。
这个异常现象的造成,可分两方面来看,一方面是以奴仆的身分如何高攀得上贵人?一方面是守相为何要折节下交。就前者来说,汉初大乱初定,朝野上下,所全力以赴的目标,即是“治生”过分追求物质的结果,产生一个观念上的偏差:
能赚钱就好!而社会上的阶级又与政治上的阶级不同。政治上的阶级是:官吏、庶民——庶民又有等次,但都为自由人、奴婢。社会上的阶级是富翁、中人、贫民。
因此汉高祖虽有诏令,商人不得衣丝乘车,并且有种种歧视商人的法令,而商人只要有了钱,除却造反,其他可以为所欲为。因此,刁间的僮仆,手握巨赀而又手腕灵活,则结交守相,非不可能。
至于守相的折节下交,固不免看在钱的份上,心存势利,但大部分是要借重大商人的财力,解决公家的经济问题。
那时的地方政府,不比现在,有岁入岁出的预算,更谈不到严格的财政收支系统。尤其在汉武帝以前,对于地方财政,采取放任政策。不过放任不是放纵,横征暴敛,或者从事不急之务,加重人民的负担是不行的。所以这个放任政策,实际是不管主义。不管地方官的困难,有问题自己去解决,不用想跟中央要钱。
如果地方富庶,当然可以自给自足,无奈大乱之余,小民糊口尚且不易,何来余财,以奉公家?因而地方上便发生了两个财政上的问题,第一,是政费不足,无力建设。第二,是王侯的用度不足。
王的封邑大,问题比较小。侯的封邑通常为千户,说得明白些,就是指定一千户人家,缴纳相当的税赋,以供侯的用度,故称为“衣租食税”通常每一户每年缴税二百钱,一千户共得二十万,也就是二十斤黄金。除去平时衣食车马之费,定期赴京朝觐天子,一切贡物、旅费、交际应酬的费用,也包括在里面,境况并不如何宽裕。如以年收甘万钱为目标,则以史记货殖列传的计算,就畜牧业而言,能牧马五十匹,或养牛一百六十七头,或养羊、养猪二百五十条,有一于此,即可年收此数,在经济上的地位,与千户侯相当,而其支出,不如千户侯之多,所以生活可以过得很优俗。
侯的收入少,支出大,甚或二十万钱的收入亦不足,这样,为他管事的“相”就必须设法去找额外的钱来弥补。或者青黄不接,周转不灵,也必须先借一笔钱来过关。这些难题,唯有手头握有大量现金的贸易商,能为他解决。相的折节下交商贾,原因在此。他所要问的,是有钱没有钱,肯借不肯借?不是什么奴仆不奴仆!
郡守的情形,稍有不同。他们的必须联络大商人,是想经由贸易的方式,解决一时的困难,促成经济的发展。这情况,就像现代华尔街的大亨,为开发中国家奉为上宾是一样的道理。
问题在这里:那些奴仆,受命从事贸易、将本求利,盈亏都属于主人,何以有这样大的权限,能动用主人的资本,从事政治性的商业投资?万一吃了倒帐,或者资金搁浅,遭致巨大损失,那怎么办?其次,舛黠的奴仆,因为结交了达官贵人,有了强硬的背景,背叛主人,拿他无计可施,那又怎么办?
这就是刁间魄力过人的地方。这些因素都在他估计之中。由政治性而遭致损失,不足为虑,因为可以由政治性而从他处取得补偿。舛黠奴背叛,亦不足为虑,他自有驾驭他们的手腕。不但如此,他还有这样一个看法,愈是能结交贵人的,愈见得其人有才能,因而“愈益任之”此是刁间独具巨眼的鉴别人才的方法。
识人还要能用人。一般地来说,用奴仆来从事农、工、商业,最要紧的一点是“同苦乐”勤俭是治生起家的根本,所以要“薄饮食,忍嗜欲,节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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