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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程宗扬趁势说道:“第二条,定陶王继嗣。”
霍子孟道:“不妥。主少国疑,何况由赵后垂帘,只怕朝野议论声起。”
程宗扬有了底气,知道霍子孟可打的牌并不多,微笑道:“如果换个角度来看呢?朝野非议,那不正好使得赵后无法擅权吗?再则赵氏出身寒微,也不会像其他外戚一样尾大不掉。”
霍子孟道:“帝位乃天命所归,岂是你我私相授受之物?”
“公议还是要公议的。”严君平打圆场道:“待公议之时,由大将军出面支持定陶王。群臣若应许,则可,不许则罢,如何?”
程宗扬道:“那我们各退一步,但大将军必须出面提名定陶王。”
霍子孟咳了一声,“清河王还是不错的。”
“没见过。不认识。不放心。”程宗扬道:“时间急迫,不是闲谈的时候。定陶王,成不成,你给句痛快话。”
自己刚说的话被人原封不动地送回来,霍子孟皱起眉头,却没有再开口。
“由大司马大将军监国。”严君平道:“决不能再让外戚擅权。”
“行。”程宗扬没有争执。避免外戚再度兴起,也是霍子孟的底线了,何况以赵飞燕家里的情况,就算想给赵氏擅权他们都擅不起来。
严君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别急,还有一条……”
“你不就两条吗?”
程宗扬干笑道:“刚想起来的。”
霍子孟哼了一声,“你若觉得时间宽裕,尽可饶舌。”
“废除算缗令,除商贾市籍,等同良家子。”
“荒唐!”霍子孟不悦地说道:“我大汉以耕战立国,商贾不事生产,唯知逐利,岂能等同于良家子?”
严君平也道:“若去市籍,则世人争为商贾,囤积取利,哪里还有人愿以耕织为生?”
“假如所有人都是商贾,世上只有一个农夫,那不管他种出来什么,都是天价。”程宗扬道:“交易也是生产。
商贾能攫取暴利,是因为竞争不够充分。货物只有流通起来,互通有无,才有其价值……“程宗扬越说越是无奈,自己每说一句,俩老头都使劲翻他白眼,一方面估计听不大懂,而能听懂的可能觉得他说的全是歪理。
眼下不是给他们普及商业知识的时候,程宗扬只好道:“废除算缗令,这个没问题吧?”
霍子孟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那就先废除算缗令,至于怎么取消对商贾的歧视政策,等稳住局面我们再讨论。”
“成。就这么办吧。”
“那我现在想问一下,霍大将军准备怎么平定乱局?”
霍子孟看了眼壶中的刻箭,“此时是丑正三刻。寅时初,羽林天军入南宫白虎门。剩下的事,就由你们去做吧。”
“寅时?”程宗扬大吃一惊,“羽林大营不是在上林苑吗?”
眼下离寅时不过半个时辰多一点,而上林苑距洛都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加上前去传令,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两个时辰。因此程宗扬心急如焚,生怕黑魔海那几个妖人太水,连两个时辰都撑不下来。万一他们被吕巨君全歼,即便羽林天军杀到,只怕也救不下长秋宫。这会儿听到只需半个时辰。程宗扬吃惊之余立刻秒懂,这意味着羽林天军就在洛都城中了!果然是老狐狸啊!
霍子孟嘿嘿一笑,没有多说。
程宗扬心下佩服,笑道:“原来大将军早有安排,却是我多虑了。”
“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霍子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诸军不得私入永安宫。无论太后还是她身边的宫人,都不可擅动。”
“大将军有令,在下自当奉命。”说着程宗扬抬起手,与霍子孟击了一掌,笑道:“祝大将军公侯万代!”
霍子孟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也祝程员外心想事成。”
程宗扬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过明眼人,霍子孟既然说出来,他也不再掩饰什么,只苦笑道:“大将军明鉴,在下只是个生意人,所图只是生意而已,对汉国朝局没有任何野心。”
“若非如此,老夫岂能容你?”霍子孟挥了挥手,“去吧。”
从尚冠里出来,程宗扬径直赶往秘道出口,准备与秦桧等人会合。谁知刚走过街口的拐角,却看到一队人马明火执仗的呼啸而过。最前面一名戴着貂尾的内侍手持节杖,尖声叫道:“天子有诏!吕氏谋逆!凡京中士民,无分贵贱,皆入宫勤王!”
话音未落,街旁一户宅院突然大门洞开,几名家奴持弩而出,一通乱箭将那名内侍射落马下。
后面举着火把的随从高叫道:“吕逆!是吕逆一党!”
“杀光他们!”
那些随从早已经杀红了眼,眼看那些家奴射完一轮,正手忙脚乱的上弦,当即鼓噪着冲上前去,一场血战随即爆发。
那户人家仗着奴仆众多,根本没把这帮随从们放在眼里。谁知那些随从都是刚杀过人,见过血的,一个个凶性大发。倒是府中那些奴仆,白拿着私藏的几具利弩,结果只发了一矢,就被人杀到面前,慌乱间吓得丢下刀弩,转身就逃,连大门都顾不上关。
刘建召集的那些亡命徒叫嚣着冲进府内,挥舞着刀剑大肆屠掠。只听得高墙内惨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不多时浓烟升起,有人在府中放起火来。
程宗扬原以为这是哪户不开眼的吕姓人家,不料却看到门前悬挂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血红的“孙”字。程宗扬不由恍然。难怪这时候还站在吕氏一边,原来是孙寿的“娘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看来今晚之后,孙家就可以除名了。
程宗扬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等他赶到秘道所在的废弃宅院,秦桧已经等候多时。
“董宣呢?”
郑宾道:“正在往这边赶,已经快到了。”
时间紧迫,秦桧顾不得寒喧,便径直说道:“洛帮两条船只由韩玉押运,已经沿河而下。两日后可抵云水。按照主公吩咐,只运载了货物和部分金铢,剩下一半用来应急。”
“别心痛钱,大笔金铢发下去,只要能撑过这几日就行。”
秦桧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眼下我们调集的人手有二百多人,如果再从洛帮抽一部分人,最多可以达到五百。
郭大侠召集的市井少年难以计数,谨慎些算的话,大概在两千人上下。每人每天十枚金铢,就是两万五千金铢。若是重赏的话,只怕十万金铢一天就能花干净。“程宗扬心下苦笑,打仗还真是个花钱的勾当。原本自己还觉得靠着纸钞大捞了一笔,这一仗打完,只怕就要当裤子了。
“班先生和老敖他们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回音。”
“高智商呢?羽林军已经进了洛都,他怎么连个消息也没送出来?”
“衙内有刘诏和富安跟着,想必无事。”
“赵先生呢?陶五和晴州商会那边有消息没有?”
“陶五爷已经闻讯返回,眼下和赵先生都在晴州商会。那边传来话,想请主公过去谈谈。”秦桧停顿了一下,“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有意资助一笔资金。”
程宗扬苦笑道:“晴州商会肯出血当然是好事,但我这会儿哪有时间跟他们谈?让程大哥去见见他们吧。”
秦桧问道:“宫中情形如何?”
“出人意料。”程宗扬道:“谁能想到吕巨君竟然暗中把左武第二军调了回来,刘建那点人马差点一败涂地。”
秦桧也是一愕,然后抚掌道:“好一个瞒天过海,暗渡陈仓!好手段!”
“吕巨君那小子确实有点伎俩。要不然剑玉姬那贱人也不会慌了手脚,巴巴地找我结盟。”
“结盟?”
程宗扬把自己与剑玉姬、霍子孟的交易说了一遍。
秦桧不禁皱眉,“剑玉姬要太后死,霍子孟要太后活;剑玉姬要刘建活,霍子孟要刘建死——主公全都答应下来了?”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程宗扬叹道:“总不能我们先打一场吧?”
“那主公的意思呢?”
程宗扬一挥手,“全弄死最好!”
“让他们两败俱伤的话……”秦桧想了想,“若是把羽林军拖到天亮,再围南宫呢?”
程宗扬知道他的意思,等吕氏与刘建拼到你死我活,再来个黄雀在后。但自己在宫里亲眼看到吕巨君的手段,可以说把天时、地利、人和都利用到了极致。雪地一战,完全是碾压式取胜,刘建想死拼只怕都没有足够的本钱。
“不妥。刘建未必能撑太久。”程宗扬道:“我怕的是吕巨君全歼刘建乱军之后,迅速稳住局势。一旦他们平定内患,据守南宫,没有乱军在里面接应,羽林军加上董宣手下的隶徒未必能攻进去。还有霍子孟本人的心态也很难讲,刘建被杀,等于吕氏已经平叛。若拖到天亮,吕雉再露面的话,霍子孟很可能会就此收手。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程宗扬拍板道:“因此一定要趁乱而战,先灭掉吕氏,再与刘建对决。”
秦桧眼珠四处乱转,飞快地动着脑筋。
程宗扬道:“你不会是担心剑玉姬那个贱人吧?”
秦桧道:“主公明鉴,有剑玉姬在,与刘建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
“形势逼人,饮鸩止渴也顾不得了。”程宗扬道:“无论如何,必须先灭掉吕氏!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秦桧道:“眼下四方角力,刘建一方是宗室,吕氏一方是外戚,霍子孟一方是朝廷重臣,最后一方是长秋宫的赵皇后。若论实力,我们一方是最弱的。所幸我们在暗处,暂时没有成为众矢之的。如今局势错综复杂,吕氏固然占据上风,刘建也未必不能翻盘。”
“若以十分而言,吕氏的胜机占了四分。”秦桧道:“刘建得巫宗之助,加上宗室各支,当有三分胜机。霍大将军若是一意孤行,置两宫于不顾,得胜之机不过两分。而赵皇后孤立无援,胜机唯有一分。眼下我等三方合作,胜机看似占了六分,但彼此都存着戒心,六分的胜机充其量唯有四分而已。吕氏倾力一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程宗扬原本觉得胜机在握,被秦桧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不由冷静了许多。
秦桧说的没错,指望三方精诚合作,完全是个笑话。自己固然操着心思,事成之后毁约,剑玉姬难道就能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说不定那贱人翻脸更快,下手更狠。还有霍子孟,与其说他看好赵飞燕,不如说他是看在金蜜镝面子上,才捏着鼻子跟声名狼借的赵皇后站在一条船上。
三方心思完全不同,因为局势所迫才勉强结盟。而吕氏上下一心,以吕雉的身份地位,吕氏的权势根基,再加上吕巨君的心计手腕,真想扫平吕氏,可没那么容易。
这种勾心斗角的勾当,程宗扬想想就觉得头痛,好在身边这位奸臣兄,正是此道的大行家。
程宗扬道:“你那边能走得开吗?”
秦桧微笑道:“外面自有拙荆主持。”
程宗扬以手加额,庆幸地笑道:“那就辛苦嫂夫人了。一会儿见过董卧虎,咱们一起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