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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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作曲家圣桑五岁始作曲，十一岁登台演出，是法国民族音乐协会的创始人，一生积极从事音乐活动。他创作技巧纯熟，作品数量超过一百七十部，几乎涉及每一个音乐领域。享有美誉的作品有歌剧参孙与达丽拉、交响诗骷髅之舞以及小提琴与乐队的引子与回旋随想曲。然而，第一次接触到圣桑这位法国音乐家，并被他的音乐吸引着、感动着，却源于一首简短而优美的钢琴曲——天鹅。

    那是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上下两册的钢琴名曲大全，厚厚的书，由美国的威尔编，扉页上赫然印着：“一部目前最大、最全的，按古典、近现代、通俗、歌剧音乐分类的钢琴曲集”欣喜之余，面对这样的大部头，我有点望而怯步。随手翻开一页，翻到圣桑的天鹅，一手捧着厚厚的书，另一只手试探性地在琴键上弹出住旋律，我听到一个安宁美丽的调子，一个清纯婉转的调子。

    天鹅这首钢琴曲并不很繁难，从这首曲子中能体察作曲家圣桑的创作风格：旋律流畅、和声典雅、结构工整、色彩丰富，在表面华丽的效果下，隐有一脉简单而纯粹的乐曲脉络。左手是低音的琶音和弦优美的流利；右手则弹出音乐的主旋律，那歌唱一样的调子，如此生动而又如此熨贴，主旋律没有很大的变化，倒是有几处的重复，似乎石投水心，引起一圈圈荡漾的涟漪，久久不散。

    用文字把天鹅的音乐描述出来是很困难的。它不像柴克夫斯基的天鹅湖那样有具体的故事情节；也不像西贝柳斯的土奥涅拉的天鹅那样阴冷幽暗，仿佛在地狱的幽光中，天鹅发出悲惨的歌声。我个人认为，圣桑的一娶天鹅更侧重于心灵速写一般的音乐特点，在宁静中暗含变化，在含而不露中，把美与和谐在跳跃的音符上展示。当然，天鹅是高贵的美丽的生物，音乐也是华贵而动人的。在这一点上，天鹅的音乐风格倒是维瓦尔第的春略有相似，都是典雅的宫廷式的乐曲，清丽安静，流畅而不急噪，像一个玫瑰色的梦幻，生怕大声了会惊醒那梦中的童话。

    天鹅的音乐会把人带进春天，带近一个安宁而美丽的春天。桃花和梨花盛开着，苹果树散发出绿色的气息，蜂儿在花木丛中欣悦而繁忙地采集着生活中的甘美，温宛的风吹动绿色的枝条，隐约能窥见远处在阳光下闪亮着的湖水。柔和的天空下，几只高贵而洁白的天鹅，在碧波不兴的湖面上稳稳地浮着，偶尔亲密的嬉戏，阳光落在它们洁白的羽毛张，如此温暖、如此淡泊。光与影的交叠，在这个美丽的境界中每一处事物都被赋予爱与梦幻的光芒，都被笼罩上迷梦而柔缓的气氛。音乐的旋律好似一根银丝，轻轻巧巧地牵出这么一个柔宛的梦境，那不徐不急的调子，那沉静平稳的乐声，配合着厚实的琶音，在听者的心上，荡漾起最纯美的想象，让人迷醉在这个美丽、空灵、安宁而典雅的世界之中。“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再加上一个波平如镜的湖，几只洁白的天鹅，在优美的音乐中，如此的一个世界，谁能不被感动？

    其实，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都是自然的美丽与生命的美丽，无论是音乐、绘画、诗歌，艺术家们用各种形式、各种手法来展示这些美与感动、展示曾激动过他们敏感心灵的东西。而作为听众，在欣赏艺术、倾听音乐的时候，一单要用耳朵去听声音的时候，更要用心灵去体会那一瞬间的共鸣。在最细致的心理活动和情感波动中，把丝丝缕缕的感动凝成一个美丽的旋律，这样，这首曲子就不单属于作者，而也属于听者了。

    也许，这遍是天鹅这样一首不繁难的钢琴曲之所以打动人的原因，它让人体会到心灵之中的感动，让人学会从音乐中去认识生活中纯粹的美丽。在这一脉清新而优美的旋律中，心灵的世界从此五彩缤纷、万象更新。爱、美与感动合起来，构成一个纯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