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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孩子。我喜欢热闹,也喜欢安静。我喜欢合群,也喜欢独处。我每天习惯在清晨很早起床背着偌大的背包,骑着自行车悠哉悠哉地去学校,习惯于在晚上暮色降临带着沉重的书包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
妈妈说我生下来就是个怪人。和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听妈妈讲,妈妈生我的那天上午天气晴朗到可以让人晕睡过去,窝在家里不想出去。就过了一个下午,天空的雨下得淅沥哗啦。我生下来的时候,医生试探性地打了我几下,我居然没有哭。而两只小眼睛呆滞着瞪着医生。医生好心地和我说,这个孩子出了点问题。妈妈固执着认为我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想我妈妈绝对是对的。我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我生长地很健康,有好看的脸庞,高耸的鼻梁,是个健康的男孩子。
我叫六月。妈妈说六月是个干净的名字,容易让人记住我。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好。我记得上小学一年纪的时候,老师第一个就叫我举手发言,第一眼就把我记住了。我想这是妈妈的功劳。
我叫六月。十七岁。是个让读不懂的男孩子。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日历翻了一本挨着一本,路走过了一段又一段,我一直让很多人担心。原因是我的体质不是很好。妈妈说,生下来我就让人担心,现在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照样让我们为你担心。我懂妈妈的意思。我曾对妈妈说,我长大了,我什么都会。而事实悄悄给了我一棒,我什么都不会。家务什么的都让妈妈给包了。我只要在一边看着就不会让我饿死受凉。
我在老师的眼里也不是一个好学生。中考过后,我去了一所并不让人称道的高中。我想我自由了。终于可以离开我温暖的家了。我可以一个月回一次家,这就能让妈妈不在担心我了。我从小就想证明我要长大。我想去高中是我最好的证明。
我记得高一的第一个月的开学的第一天,很多住宿的女生在楼梯口哭。而宿舍里的几个男生也流露出的感觉也不是很好。我却很平静。一个人无忧无虑地做我喜欢的事。我在第一个月连电话都没有碰,而其他的人天天都往家里打电话。我睡觉的表情也是笑的。我去学校的那天,我对妈妈说,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来看我,我长大了,我不会让你担心的。妈妈惶恐地慌乱地帮我收拾好生活用品。我想那一刻我连自己都要把自己佩服地五体投地。
常圣杰说我是长在山麓里寂寞得长着忧伤的刺。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这么恶毒的评价。并且给了我论证。他说你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往返于宿舍教室和食堂,一个人行走在学校的路上,一个人不喜欢说话。
我想他说得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的。我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反驳他的有力论证。这让常圣杰有点小小的骄傲。
很长时间里,我都在思考我与寂寞忧伤的关系。我想了很久,我说我一个大男生阳光又好动。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会在追逐中大笑,笑得如同阳光样明媚刺眼。我喜欢跑步,我喜欢那种大汗淋漓地快感。我喜欢自然的每一天给我们清新的空气。我喜欢在夕阳下一个人独步转着操场。我与寂寞与忧伤无缘。当我努力说服他接受我的想法,他难得笑得很刺耳,像是战场上的嚎哮。他回过头,我看了他的眼睛,幽蓝的眼睛里像是深蓝色的海水翻滚。我看到了他心底里的心事。我不知道是什么?
第一次去常圣杰家,的确让我有点兴奋。不要怀疑我喜欢打探别人家的隐私。他第一天来学校是一个人抗着一个很大的包过来的,从一楼爬到四楼的宿舍。我说我帮他。他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倒,没好气地说,走开,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我没有动怒,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源源流长的悲伤从他眼中释放出来。像极了伦敦的雾迷散与飘渺。
两个寂寞的人应该会成为好朋友。这是常圣杰和我交朋友时说过的话。即使我不承认我是个寂寞的人,是他强制加在我身上的。但也不会影响我们两个人是朋友的关系。他也喜欢把我称为挂在树枝上怕掉下来的叶,而他把自己叫做钻到泥土里不想出来的根。我怎么解释他都没有改变对我的评价。我想我在他面前彻底地输给他了。
常圣杰的家住在市区最繁华的地带。旁边有学校,有超市,有图书馆,有大卖场,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在热闹的小区里,他很熟悉地带我上了楼。他说他的家只住他爷爷和奶奶,大得都没有人住。这叫我有点奇怪。我也听他说过,他父母分居了,他现在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说那句话时眼神又一次灰暗,如同樱花败落。
他问我会不会笑他?我说不会。他居然会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我,怀疑我说的话的真假性。我对人不喜欢弄虚作假,对朋友更不会。我属于那种一根肠道通到底的人。见了门,我没有看到他那个年迈的亲人。很大的客厅,布置的很奢华。都是红木的家具。阳台上满是各式各样的盆景。他说去我的房间看看吧。他把他的房间的房门打开了。我惊呆了。白色的墙头贴满了一张张笑脸的照片。更要命的是只有脸,别的就压根没有拍进去。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照片。这让我的表情诡异到可以一口吞下一个鸡蛋。我呆呆地站立着,我居然想不起来时间了。有刚出生不久嘴里含着唾液的婴儿的,有年迈地额角都是皱纹的老人的,有幸福的小情侣耳边窃窃私语的微笑,有小孩子调皮的在荡秋千上肆无忌惮的玩耍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甜,那么美。就像盛开在烈日下的太阳花。
我诧异。我奇怪。我说,这么多照片中没有一张是你的。他点头承认了我的说法。他说这些照片都是我拍的,我都拍了整整三年了。这是最好的纪念。接着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神里充斥着幽蓝的海水涌来,脸色变得有点像被乌云压低地树丫的灰暗。我问他纪念什么?他的眼神又一次让我杀得我措手不及。像是遥远的雾迎风而来,防不胜防。常圣杰难过地快要哭起来。他声音沙哑而低迷,说,六月,我爸妈三年前分居了,我拍这些照片也三年了。我沉默不语。三年,不是很漫长也不是很短暂的时光。我说你一直很难过么?他说是。然后一个人捂起手哭泣。我想安慰他,可我想不出该用怎么样的词语和他说。
六月,我爸妈并不是因为感情不好而分居的。相反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也许是命中注定。三年前他们的初恋情人同时出现了。更可笑的是,他们的初恋情人也是一对夫妻。然后他们就一直争吵,争吵过后就会靠在一起大哭。我只知道那么多。后来他们就分居了。我想我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个多余的小孩。我再也不爱说话了。我的笑难得在露在脸上。以前玩得很好的朋友都离开我了。我现在是一个人了。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喜欢在和人在一起出去漫步。我喜欢把自己关在阳台上,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东起西落的太阳,看着飞鸟头我头顶掠过,看着云潇洒的浮来浮去,看着地面上的草坪满是欢声笑语,我很想哭。可我心里一点也不很他们。于是有一天,我经过我们小区的时候,我看到我爸妈两个人一笑而过,然后分道扬镳走掉了。那天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像是暖阳浇灌着我已尘封的心。我开始疯狂的迷恋笑脸。我一有空我就去公园,学校,广场,街道,捕捉每一个人的笑容。每一张我拍到的照片我都会写上记号,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的。我很爱那些照片。在我无聊沉闷的时候,我就会把那些照片全部贴在白色的墙壁上,按时间顺序排列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睡不着,我就打开灯坐起来看着那些照片,让我看着他们的笑,然后我会渐渐睡去。六月,你知道么?我真得很想坦然的笑。可我怎么努力我都觉得我的笑容很伪装。每当看着镜子的我,我发现那个不是我。我怎么那么虚假了。我于是拍了更多的照片,我用我所有的空余时间去拍照。一个人欣赏着这些照片,我想我是真的很寂寞了。每次我认真地看完照片,我就蒙起头大哭一场。六月,给你看我三年前的照片?
我翻着常圣杰三年前的影集,笑容灿烂,是个天真的孩子。那张太阳底下的他照片,无忧无虑,牙齿都晒太阳了,白白的像玉,背后是有着飞鸟的蓝天。然后我抬起头看着三年后的常圣杰,他真得变了。年华已经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我鼻子酸酸的,比吃了杨梅还要酸。常圣杰靠到我的肩膀上,大声的哭起来。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陆竹娴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另类。她就像布满机关的水墨画,满是神秘的色调。一个女孩子独来独往,是我很佩服的。和我很像,不喜欢人群接队的。一个人穿行在学校单调的道路上,一个人安静地用着午餐,一个人思考着笔记上圈圈点点的难点,一个人为一件事要么大喜要么大悲。某人说,生活是心平气和的一潭简单的水。
第一次接近陆竹娴是场意外。轮到我值日。扫到陆竹娴位置了,很干净,一点纸屑都没有。我低下头,看到一个很小的白色包装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我拣到了手里,也没有在意是什么东西。想放到了她的桌肚里。突然她送我身后过来,一把从我手里抢了过去。她第一次说话,很冷很冷的表情,说,那是我的,我的卫生棉。我脸红得快要爆炸,要是有个男生看见,那我就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罪名。
每一次经过陆竹娴的位置,她都在认真的看书。没有一点的声音。表情像是在下雪的天。她桌子上的书放得很整齐,方方正正,中规中矩。桌肚里也一样整整齐齐。不像男生凌乱不堪。像是被千刀万剐的豆腐。陆竹娴很少主动看见她和人谈话,一直都很安静的坐着,我都没有看见过她大起大落的样子。
清晨的早读我去教室,总能见到陆竹娴的身影。她也每次比我早到教室。而每次见到她,她都保持着很干净,让人看了很舒服。一个女人不求长得多少倾国倾城,看上去舒服就可以了。我偶尔会朝她笑,陆竹娴注意到我存在的时候,也会回敬我一个笑脸。我想她是个缄默的女孩。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笑容是多么的好看。像是艳丽的大丽花开放的瞬间。而细细的在心口搅拌,她的笑容隐藏着如此隐蔽的忧伤。像是乌云密布,烟飞云灭。
我依然每天一个人去教室。在教室里,陆竹娴都会比我早到。我依然见不到她和同学讲话,她几乎一整天不说话,也可以不出教室半步。老师也难得叫起陆竹娴这个名字,可能老师都不一定知道班里会有这么一个人。所以我没有见过她回答问题的模样。是可爱还是腼腆?我想我是不能想象了。有几次,我鼓足勇气想和她聊天。但见到她那张森然的脸,我望而却步。
而常圣杰每个月回家都会把家里的事情告诉我。比如上午做了什么,下午做了什么?比如去了哪里拍了照,哪里的人比较多比较热情?比如今天走过了哪条路哪条街吃了什么饭看中了什么东西?我乐此不疲,我愿意做他唯一的聆听者。认真得听他讲,听他讲他的故事。我们早就成了朋友,形影不离。
我偶尔也会聊到他父母的事情?常圣杰总是坐着不说话,嘴唇咬得紧紧的,不露半点风声。神情很僵硬,像是只受伤而又无奈的小狮子。我想我是说错话了。然后我也跟着他难过。常圣杰会抬起头看我,眼睛里满是数不清的悲伤。像是冬日里的风,吹得草木凄凉,所到之处一片措手不及的荒芜。
后来常圣杰也习惯了我突如其来的问题。他对我的问题也不会产生情绪的波动。他有时兴致高了会把我拉到阳台上,在星空灿烂的天空下,聊起他和他爸爸妈妈小时侯的幸福的故事。喜欢在夕阳下的公园里照着笑容璀璨的全家福。喜欢在周末的早晨被妈妈叫醒吃早点的感觉。喜欢在过马路的时候三个人小手牵大手。喜欢住在大房子里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打扫卫生一起做着家务。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所有关于常圣杰的故事。像是一本书,编织着一个天罗地网的梦。梦醒了,就会回来了。
常圣杰会让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遥远的星辰。有那么一颗的星星,他难得地笑着说,那叫希望。我看到他那张舒展地像花一样的脸,已经不再那么惆怅而沧桑。我站在一边却难过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就和他一起悠然地望着那颗遥远的星星。我常想,常圣杰至少在那一刻是快乐的,所以我要陪着他一起快乐。可事实上,我在闻到了庞大的悲伤的根系,就是一潭酒,发出醇香的醉意。我记得小说里有种酒,就醉生梦死。我想要是能喝上一口,能马上晕死过去,也是一种幸福。
我抬着头,望着远方的那颗发光的星星。看着常圣杰坚强而忧伤的脸,我对他坚定地说,会有希望的。常圣杰看我的眼神明亮清澈,手拍了下我的肩膀,背对着我,说,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们能在一起,就算要我死,我也愿意。我睁着惶恐不安的瞳仁,我听到了世界上最让人美好的愿望。而最最美好的愿望背后到处扎根着绝望。像是条蛇蜷曲着身体,呼吸也变得艰难。我记得世界上有种花叫彼岸花。象征着绝望而伟大的爱。我不知道那样的花,常圣杰会不会喜欢?
六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对男才女貌的情侣。他们恋爱了。当他们想要结婚的时候,男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们反抗了。却失败了。他们被迫分手了。可谁都不知道那个女的已经怀上了孩子。分手的那天,他们都没有哭。女孩说,他们都说我们的之间没有爱情。我对你或者你对我的,他们都不会承认。男孩只留下一句我都会等你,我固执地想要证明有一天我对你的就是爱就转身离开了。一年后,女孩生下了一个男孩。她对别人说,这个孩子是她今生和她最爱的男人生下来的。可没有人会相信。女孩开始怀疑她曾经幼稚的想法。可她依然记得男孩分手那天留下的话。后来女的得病了。医生说是白血病。女孩并不感到害怕。哪怕曾经听到电闪雷鸣会蜷缩在被窝里不出来。她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孩子却笑了。医院找了很多天都没有找到配对的骨髓。报纸和电视都在寻找。可还是没有找到。医院想要放弃了。女孩也没有绝望。她在梦里依稀的记得她不会死去。她会得救的。女孩最终还是获救了。医院都说是个奇迹。出院的那天,医生告诉她说是个年轻人捐了骨髓才救了她的命。女孩知道是他。医生说那个年轻人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掉了。女孩没有刻意地去寻找。有一天女孩穿越马路,一个不小心把婴儿落到了地上。前面来了一辆急速行驶的轿车,女孩想这次毕死无疑。突然身后来了一个年轻的人,敏捷的速度救下了婴儿和她。自己却被汽车碾在无情的车轮下面。女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就是失散的男孩。女孩哭得要疯掉了。男孩用微弱的声音说,这些日子,我对你的爱一直没有变过,我从来没有指望我的爱需要人来承认。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女孩抱着男孩,泪水沾湿了男孩血水的胸膛。最终男孩还是走了。女孩带着孩子去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我想他们要是活着,一定很幸福。因为有他们最爱的人愿意献出生命只为着让他们能活着幸福。接着我看到泪水冲刷着常圣杰的眼眶。
每次的学校的月考像是战场上的生离死别。我特没有让人失望。我每次都能保持着班级的前三名。而每个月回家告诉妈妈,我都能看到妈妈舒心的笑,皱纹在瞬间被融化了。妈妈会拿着我的试卷左看右看,她常说的一句话是,妈妈和爸爸为有你这样一个儿子骄傲。然后第二天,妈妈会为我准备很多好吃的,在我去学校之前千盯万瞩。在她眼中,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一个令人担心的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妈妈说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差点在回家的路上被拐走。纵然我怎么想,我都记不起想拐骗我的男人了。我只记得那个男人拿着奶糖来哄我,把我抱到了车上,我哭啊闹啊,然后他就灰溜溜地离开了。这件事对我妈妈有着很大的打击。换句话说是有阴影的。以至于后来我在上幼儿园的日子里每天妈妈都会按时接送我。我知道妈妈很担心我。
妈妈在做饭手忙脚乱的休息片刻问我,高考的志愿填报哪里?我毫不踌躇地说,上海。我妈吓得魂不附体。吃饭的时候表情也是不自然的。大上海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你要实际点。因为我知道她已经为我已经找了很多条路。比如说无锡。比如说南京。而上海这两个惊天动地的词语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即使那边也有亲戚可以照应,妈妈也会退而避之。而我像是个青春期叛逆的男孩子矢志不渝地明摆着就是非上海不去的恶劣表情。妈妈总会固执着大眼蹬小眼。看着妈妈日渐衰老的脸,我动摇了。我不想再让一直为我担心的妈妈生气。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常圣杰,只和他一个人提起过。我对他说我是多么想去上海啊,我想那能实现我的梦想。言辞中我就像成为了上海人对上海充满了喜爱。我说我没有错,坚持理想我没有错。可我还是很想去,我妈一定会反对的。我真得心里很矛盾,可我放不下我想去上海的决心。常圣杰说这件事我不好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听得出他的语气是站在我一边的。然后和我一起沉浸在悲伤中。
常圣杰曾经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的夜晚的对我说,六月,你是幸福的。至少家里还有个妈妈可以为你担心。我想也是,幸福地像花儿一直绽放。可鼻子里还是免不了有酸楚。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对上海彻底死心。就会像平时的考试,人人都想临时抱佛脚。我是个平凡的孩子,我也不会另外。站在月光下的常圣杰温柔像要发光,和我说,你妈为你操心,你爸为你赚钱,你该满足了。我想要是他的父母在一起陪他生活,他一定是个温馨的男孩。我想起了那些三年前的照片。笑容璀璨地像是吸取了全部了日光照耀着绿油油的麦田。而今对着来来往往陌生的人,按下了快门,拍下他所想要迷人的笑脸的瞬间。在夕阳落下来,在消失在茫茫的人流中。没有人会记起他,记起他拍照片温柔的样子,像是场华丽的遗忘。而他就在房间里看着冲洗好的照片,露出了快乐的笑脸。然后和他做梦都想让他们在一起的父母看着手中的照片,慢慢沉睡过去。
我抬起头的瞬间,在夜明星稀的夜晚,我看到了那颗最亮的星星,就如常圣杰对我说的,我知道它的名字,那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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