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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李敬珩派人送来了明天要穿的衣服,步月说这是民间百姓流行的式样,用的是麻料混了棉丝。这一回算李敬珩有心了。
净过面漱了口,我觉得身上乏的很,就早早上了床榻,将自己裹在锦被里,闻着被子里好闻的沉水香的气味。李敬珩身上也有这种气味,大概是荷包或是香囊里头放了一些沉水香。
梦里我来到了一间宅子门前,不同于宫中建筑的华贵大气,这间宅子的木门仅有两人宽一人多高,上面刷了红漆,但已经褪色成了浅浅的海棠红。门的两侧也没有什么石狮子或是石墩,空落落的。墙上挂着桃符和一副桃木的对联,上联:“年年顺景则源广”。下联:“岁岁平安福寿多”。横批:“吉星高照”。
想来应该是民间家境宽裕的人家的宅子。我正想转身离开,门从里面被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翁。我刚想向他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门口,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老翁却冲我揖了揖说:“少爷呦,又上哪儿去了,可把夫人急坏了!”
少爷?夫人?我被他说懵了,正要发问,身后又有人说话:“我不是去府衙帮忙吗?余叔你没跟大娘子说?”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着十几岁的少年,长相秀气,我只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他,或者没准我认识他。可是那少年和老翁似乎是看不见我的,少年说完,老翁就招呼着他进家门。我连紧忙跟了上去,果然,他们看不见我,真是奇怪。
他们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少年问:“近两天余叔你可有我哥哥的消息了?”
我平素也有爱打听小道消息的臭毛病,他们二人前后走着,我便凑到那少年身边想听个所以然。
老翁答道:“你莫急,前些日子探子来报说江少爷似乎是被一名女子救走了,往北边去了。我已叫人在北边与独孤首领取得联系,会有消息的。”
“那便好,有劳余叔了。”少年停下脚步朝老翁揖了揖。
我们穿过回廊,进了一个院子,老翁就拜别那少年,说是夫人在屋里等着少年,前院儿老太公有事儿,他就先走了。少年跨步进了那院子,我四下里张望一番,是个很大的院子,想来就是这家人主母的院子了吧。屋里正首大交椅上坐着一个老妇人,屋里没点烛火,我看不清那老妇人的脸。
少年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易安来给大娘子请安。”
易安?这难道就是李敬珩那家伙说的“谢易安”?难道难道我真的跟这个人认识?等我再去看那个叫易安的人时,我发现他也正面对着我,我差点吓晕过去,因为他长的和我一模一样!忽然一切在慢慢化成烟雾,我被笼罩在黑暗里,耳边有人在叫我名字,哦不对,是叫着谢易安。
我睁开眼睛想要探个究竟,发现自己已经醒了,李敬珩正半躺在我身边盯着我看。
我觉着额头和眼角有些凉意,便伸手去摸,果然湿漉漉的。李敬珩问我:“你是梦魇了?”
我使劲回想那个诡怪的梦,却只记得零星片段,一个什么少年去了一间屋子,说了一句什么话?一个老翁帮那个少年开的门……“大概是吧。”
他伸手替我将汗湿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憋出病了就不好了。”
他说完一把把我揽到怀里,我突然觉得很心安,手情不自禁地也环上他的肩头。他搂我搂的很紧,很快我就喘不上气儿了,只好再去寻他腰间软肉去掐,不料被他察觉,他腾出一只手来擒住我“做恶”的手。我大口喘气道:“快放开我!”
他还是无动于衷,我生怕自己被他勒死了就去咬他的脖子。李敬珩吃痛松开了我,捂着被我咬了一口的脖子狠狠道:“谢易安你属狗的啊?”
我终于缓过气来,说道:“我可不是谢易安,我叫于小柒!”
下一秒我便被他封了唇舌,我的大脑一瞬空白,我这是……被强吻了吗?李敬珩李敬珩,你还真是一个十足的泼皮无赖流氓!我狠狠推开了他,脸上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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