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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且让在下再目睹目睹姑娘的绝代芳容,特别是冲着在下吐舌头、扮鬼脸时的模样。"
这恶棍!
南宫雪轻正想一巴掌拍歪那坏坏的笑脸,早有一个拳头牢牢握紧了她不老实的小手,与此同时,那yin贼贴上脸一磨蹭,飘着面纱的斗笠便滑到地上,她的容颜显露出来,长发拂到了肩上。
四目交会的刹那,她只觉得心头一颤。那人的眼睛
方才隔着面纱没感觉,此刻离得这样近,又毫无阻隔,她才发觉那深如碧潭的眼睛,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止是见过,而且,像是认识了几辈子,熟悉得就如同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东西给我!傍我!"南宫雪轻张开十指,狠力一抓,不料竟将对方的手臂抓出一道血痕。
对方似乎沉迷于观看她的容貌,忘了闪躲。那凝视她的眸子,颠覆了最初的平静如水,霎时像荡起了万般涟漪,有疑迷、有深情、有宠溺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她看错?
"你"她显然被自己的举动吓着了,方才怎么袭击都毫发无损的他,怎么会在她未加内力之时,遭到重创?
"我没事。"男子语气温柔的回答。彷佛在叫她安心。轻轻为她理好拂乱的发,目光仍停留在那如花的容颜上,贪恋的梭巡,久久舍不得离去。
这瞬间,南宫雪轻顿时领悟,脱口而出,"你从前见过我?"
男子目光立刻开,口气淡漠,似在逃避,"没有。"
"骗人!"南宫雪轻侧过脑袋,逼他与自己对视,"我们从前肯定见过!不过是在哪里?在宫里吗?不可能呀"她搜索记忆,却寻不到半点踪迹。
男子像被击中心灵的要害,冷冷放开她的身子,顺手抓起一根筷子,弹打在门廉上。
"有人在偷听。"他说。
伴着一声女孩子的惊叫,门外跌进来一人。
"小乔?"南宫雪轻看清了跌擅进来的矮小人影,不由得大惊,"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小姐,"小乔像打烂花瓶被当插逮住的小孩,笨手笨脚的爬起来,支支吾吾回答,"我喔,对了,我有事要禀报小姐!"
"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南宫雪轻故作严肃的看着她,算是吓唬。为了避开大哥的追踪,她明明有绕道,怎么连这个小丫头也能找来?唉,真是失败!
"我养的那只血眼鸽跟送信的碧眼鸽好像是一对,是它不安份的思念情郎,硬要引我来的。"小乔把缘由都推在鸽子身上。
"我才懒得管你的什么血眼鸽、碧眼鸽,总之你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马上!"哼,这个叛徒,上次通风报信,害她在停尸间被逮到,丢了好大的脸,她哪能这么快就原谅她!
"小姐,"小乔赖着脸皮,上前拉拉南宫雪轻的衣袖,"好小姐,您就让小乔跟您一道去柳暗山庄嘛。"
"我们是去商议大事,你以为是来游山玩水?"她白她一眼。
"小乔的功夫也不错的喔,说不定上阵杀敌能派上不少用场哩!"
"放屁!"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连只苍蝇都打不死!
"况且"小乔眼珠子一转,另找藉口,"小乔来找小姐是真的真的有天大的要紧事,跟左使有关喔!"
"大哥他怎么了?"南宫雪轻心中一紧,忙拉住小乔往门外走,"来,咱们回客房,你仔细告诉我。"
"干么要回客房?这儿又没人。先让小乔喝口酒嘛。"她把**往椅上一挨,看中一碟熏鹿肉,自顾自的大吃起来。
"没人?"南宫雪轻一惊,环顾四周,竟发现那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无踪影,屋内除了她俩,真的再也无人。"咦,那男人呢?"她轻呼。"什么男人?"小乔含糊不清的问,"对了,小姐你刚刚干嘛拿筷子砸我?"
"我哪有砸你!"罪魁祸首明明是那个轻薄的男人!不过,罢了罢了,此刻不是计较这种小事的时候。她一把抢过小乔正想送到嘴边的酒杯,"快说,大哥到发生了什么事?我走后宫中情形如何?乾娘闭关后没再出来吧?"
"小姐小姐,你让小乔慢慢说嘛。"她不满的夺回佳酿,连饮三大口,才不快不慢的描述,"话说那日小姐你利用手段偷走左使权杖、将他迷昏在床后,宫内本来一片沉静,谁料夜半时分,左使忽然转醒"
"呃,小姐你下次记得要用效力猛一点的迷药才行,左使道行很高的!我说到哪里了?喔,对了他忽然转醒,不见小姐,发现权杖、信件全失,顿时怒火冲天,心急如焚,把宫内扰得翻天覆地,还差点冲进宫主闭关的密室,与逍遥二将大打出手"
"打起来了?"遥逍二将是乾娘为了闭关不被打扰,特意安排在密室门口的护卫,武功极高,单挑本就不在大哥之下,此刻双剑合璧,大哥他"大哥他受伤了没有?"
"受伤倒是不至于,毕竟是自己人。不过左使他好像也连夜赶往柳暗山庄了。"
"什么?"南宫雪轻惊起的身子跃到半空,又强行按捺住,"不怕,不怕。大哥他既无权杖,又无书信,柳暗庄主与他也不相识,凭空而去,谁信他?"
"但他能找到小姐你,把那些东西抢回去呀!"
也对。但"但他并没有找到我们呀。"出门已经数日,要找早就找到了。
"谁知道左使打的是什么主意,"小乔叹了口气,打个呵欠,"唔小姐,好困呀,带小乔去客房吧。"
南宫雪轻无奈的翻翻眼皮,把这个瞌睡虫扔进小安子准备好的客房,本也想躺下好好歇歇,但突如其来的惊人消息让她久久不能入眠。为了避免翻来覆去惹来小乔停止打呼噜、大声抗议,看见月色正好,她便披了暖袍,到庭院中走走。
那小小的庭院中并无景致,不过一枯树、一假山、一石凳、一口老井而已。南宫雪轻蹲到井边,看月亮在水中宁静而寒冷的倒影。
忽然屋檐上有人一晃而过,身处江湖不得不警觉的她,疑惑的抬起头,犹豫片刻,决定飞身而上,探个究竟。
北方的老房子,屋顶甚是平缓。偌大一个天台,晴朗时候,供女人们晒衣被用。南宫雪轻徘徊一周,见并无可疑,正想回房,却感到身后已停留一人
"是你?"是那个来无踪去无影的恶棍、yin贼、无耻之徒──那个白衣男子!
"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叮铛!"男子也看清了南宫雪轻,露出痞笑。
"什么小叮铛?"她绝不接受此等极带污辱性的戏谑称呼。男子从怀中掏出先前夺去的金铃,叮叮摇响,以示证明。"既然姑娘不肯透露真实姓名,在下只好尊称您一声'小叮铛'了。"
,他不是早就知道她姓啥名谁了吗?还在装蒜!简直无赖!
"喂,三更半夜,你鬼鬼祟祟,乱晃什么?"南宫雪轻逼问。
"这话正是在下想请教姑娘的。"对方嘻笑回答。
南宫雪轻懒得再跟他罗唆,打算旎步回客房的睡上一觉,免得跟这个无赖在冷飕飕的夜里,在这恐怖的天台上废话。
"姑娘方才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男子忽然道。
"什么?"正欲行走的南宫雪轻这语话一吓,狠狠的回身瞪他。
"难道姑娘不是觉得可疑才上天台的吗?"男子摆出一醚颇有兴趣的样子,大方接受了她的瞪视,"在下也是。"
"你是说你也看到了那个影子?"明明无风,为何顿时浑身冷飕飕的?
"正是。"男子从容回答。
这家伙,还满大胆嘛。哼,她南宫雪轻也并非胆小鼠辈,尸体都敢开膛剖肚,何况区区一人影?
于是她迈前一步,朗声道:"那公子可否愿意与小女子一道把事探个明白?"
"求之不得!"男子也是一笑,彷佛他早就等着这句话,指尖仍在拨弄金铃,悠悠的问:"姑娘不再向在下索回这随身的宝贝了?"
"一串铃铛尔尔。"南宫雪轻假装不在意的挥挥手。这恶棍自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作梦去吧!她南宫雪轻,浑身上下最不缺的,就是铃铛。
"姑娘倒是大方!"男子仰天哈哈两声,随即收敛笑容,用扇柄指着天台的地面,满脸严肃道:"幸好刚才没起风,否则就连这一点线索也会被吹灭。"
"什么?"南宫雪轻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往天台地上瞧了瞧,却什么也瞧不出来。
"这儿,有一串浅浅的脚印子,看来,此人轻功极高。若非有这一层细雪,怕是什么也发现不了。"
藉着月光细看,果然,地上有微微的浅印。要藉着雪光反射的明暗,方能看到。
"此人像是从客栈某间房中跃出,通过天台,往另一间房去。走,咱们随着这脚印,跟过去瞧瞧。"
未待回答,他便一把拉了南宫雪轻的小手,无声无息的飞追了过去。
这家伙怎么能如此无礼!虽说行走江湖大可不拘小节,但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哪能让人说牵手就牵手。但不跟着他,自己什么脚印也发现不了,况且,他的轻功真厉害,就算带着她,也能够踏雪无痕。唉,算了,暂且吃点小亏,等寻到那个可疑的人再说。
"看来此人不止出入一间客房,东厢六、七、八、九号,西厢十一号、十四号、十七号,他都去了。"寻着足迹,男子得出结论。
等等,东厢七、八、九,西厢十一这些不就是
"糟了!"南宫雪轻挣脱男子,飞速回到西厢的最末端。
她的房间就在那里,十七号。之前男子所说的房号,晚饭时也曾听小安子提过,那里全住着天-宫的人。
"当心!"门开的刹那,男子飞扑上前,将南宫雪轻按倒在地,轻软的袖掩住了她的口鼻。
若是没防备的人定会闻到,此刻的厢房中,有一股幽淡的香味。那是江湖中传闻的顶级致命毒香──午夜幽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