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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至,墨者直接批判某些大国动辄发动战争的理由就是:“常年征召士兵出征,导致夫妻聚少离多,完全没有**的机会,这会让人口减少……”
这是既不扯礼仪、又不扯道德,直接用具体的原因说话,说的直白而又让人难以反驳。
任克哪里想到墨者会说**的事,想了半天觉得要是按照墨者的这一套,肯定要把自己绕进去,只能想办法先杀一杀适的锐气。
思索半天,故意作色怒道:“我听人说,墨者有自己的仁义。而这里谈及到人民的时候,却把人民当做野兽,谈论他们的**,这难道不是夷狄才能做的事吗?难道把人看作野兽、看作事物,这就是墨者的仁义吗?”
“农夫种植,会撒入地中种子,然后说秋天可以收获许多,难道墨者是把天下的人,当成了农夫种植的粮食了吗?”
“我和你们已经无法交谈了,墨者这是在侮辱人。人不是畜生,不能这样考虑。”
适哼了一声,反问道:“如果您犯了禁杀了人,我说您杀了人,那么您觉得我是在侮辱您吗?”
“如今天下的君王,今日征战明日征伐后日征召修宫室,难道不是把人当做畜生吗?喂养畜生,尚且还需要自己准备食物喂养,但天下的人却需要自己种植然后再被征召,这在君王的眼中,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啊。”
“您说墨者谈及**,那就不是把人做人看。那么人难道是不**的吗?如果人是**的,并且**是人口增加的唯一办法,那么谈论人口增加却不谈论**,难道不像是谈论种植却不准谈论土地和种子一样可笑吗?”
“况且,我是在用您理解的天下和您辩论,因为我理解您理解的天下,而您不能理解我们墨者所理解的天下。难道您需要先和我们学一下墨者所认为的利天下的天下是什么吗?”
任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适又急问道:“难道魏侯不希望魏的人口增加吗?”
任克摇头道:“并不是。”
“那么难道魏人出生都不需要父母的**吗?”
“也不是。”
“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您会觉得墨者谈**,是把人当成畜生和货物了。”
任克喃喃道:“只是从未有人这样说过。”
“也从未有人说过冬季可以种植麦,那么难道您不知道沛县冬麦已经收获了吗?一定要有人说,才能算是道理吗?”
任克想了半晌,沉默许久,心中终于承认墨者的说法……虽然粗俗到一定的境界,但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人口,其实就是这样增加的,只是从未有人直白地指出怎么才能行之有效地增加人口。
行仁政也好、复井田也罢,似乎只要这么做了,人口自然就会增加。
可这些墨者却无耻而又无趣地将这些隐藏在大道理之下的、粗俗且浅陋地真相揭露出来。
任克从未见过这样辩论的,不讲圣王、不讲汤武、甚至不讲墨者所尊崇的大禹,而是将人口、**、天下这样的事用最基础最真实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他暗暗擦了把汗,终于明白今天要辩论的对手,和以前遇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他们不讲道理……可又句句讲道理。
只是墨者认为的道理,是天志,而不是圣人之道、汤武之言。
天志是什么?
任克想了半天,觉得似乎明白了。
天志,就是人要靠妈妈生出来,而想要生出来需要先**,**需要不挨饿、不寒冷、不炎热、有余财、能相聚。
到头来,要考虑的不是一个笼统的、似乎不粗俗的、圣人也会谈及的人口增加。
而是要考虑如何才能**,然后分析出来影响**的缘故,再解决那些缘故。
这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很简单的道理。可却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