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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不奇怪一个从不过问商业的退休老保镖,为什么突然叫你放弃码头吗?这件事分明与他毫不相干啊。”阮思暮也看着郎霆逸,敛着漆黑的眼睛,有年轻的朝气,也有老练的沉稳。
郎霆逸微微眯眸,没有说话。
不可否认,阮思暮问出了他心中的疑虑。只是因为尹克是尹南歌的父亲,他不想去追问,去深究。
“还有,我了解过两年前你暗杀那晚的事情。”阮思暮的眼神闪着犀利的光,“那晚,潜伏在屋子外面的狙击手,明明有机会杀了你,杀了尹南歌,为什么他们又突然收手跑走了,你不觉得也很奇怪吗?”
一道暗沉的光从郎霆逸的眼底划过,他怔了怔,开口说道,“阮sir,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阮思暮的表情凝重下来,“你的准岳父,曾经的第一特卫,后来的第一保镖,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现在是黑鹰的得力助手,外号,黑影。”
“不可能!”郎霆逸毫不犹豫地低吼道。
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这句“不可能”,其实是他在对自己说。
答案就在眼前,但他不想相信,不愿相信,他宁可欺骗自己说一句“不可能”!
就像阮思暮刚才说的,有些事情很怪异,看着也没什么联系,可加上“黑鹰”两个字,好像也都能想通了。
为了保护尹南歌,尹克下令制止了杀手。
为了让“黑鹰”得到码头,他又来“劝”自己放弃项目。
事情都被贯穿了,但郎霆逸拒绝相信这种贯穿。
任何事情都会有偶然的可能,面对尹克是“黑影”的事情,郎霆逸宁可相信千分之一的不可能,也不愿去相信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可能。
尹克是一身正气的军人啊,不只是郎霆烈他们尊敬他,就连郎霆逸自己对尹克也有一份别样的尊敬感。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尹克不是什么铁血男儿,而是黑暗势力的爪牙,叫他如何能接受!
“我能说出这个结论,自然是掌握了证据。”阮思暮低沉地说,“尹克是主动转业离开部队的。其实在他以保镖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时,他已经是黑鹰集团的一份子了。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用保镖的身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我们也是因为抓到一个与尹克有过联系的黑警,才得到线索查到了他身上。”
“听说黑鹰的真实身份,除了他最亲近的几个人,别人都没曾见过。尹克在黑鹰集团那么多年了,黑鹰应该比较信任他,才会让他接触一些重要人物。即便尹克也不知道黑鹰的真实身份,也一定能帮我们抓到黑鹰。这也是我们迟迟没有正式抓捕尹克的原因,不想打草惊蛇。”
“郎总,”阮思暮看着一直沉默,目光闪烁不定的郎霆逸,顿了顿,语气比刚才更加沉重了些,说道,“听闻尹克的事情,我的震惊和痛惜不比你少。曾经是第一特卫的尹克,是我们警校多少人的偶像,也包括我。我和你同样希望自己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不是真的,希望他还是曾经的尹克。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当年忠肝义胆的尹克,还是没能抵挡住*,沦为钱权的奴隶。但是,他还有机会,还不是完全不能回头。”
“戴罪立功,这是尹克现在唯一的出路。只要码头和那批货握在你手里,我们再以买家的身份促使黑鹰现身,抓获黑鹰后,让尹克的女儿想办法说服他转做污点证人,这才是尹克的生机。所以,郎总,帮我们,就是帮你自己。你也不希望你的准岳父成为国际要犯,让你的妻子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吧。”
这个刑警虽然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但是思维缜密、老练,说的话,句句在情在理,让郎霆逸不得不信服。
可是,真的要按他们说的那样去帮他们吗?
他的心里当然有一把正义的标尺,当然知道如何分清是非黑白,哪怕只是一个商人,也会有自己的底线。可是,对方是尹克啊,是他最爱女人的父亲!即便尹克能同意转做污点证人,那么大的犯罪集团,罪名一旦定下来,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他于心何忍!
纵容和包庇吗?只要尹克同意,凭自己的势力和手段,也不是做不到。只是这样做,他也会成为触犯法律的人……
“阮sir,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在沉默之后,郎霆逸的声音波澜无惊,看着阮思暮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好像从未听过刚才那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阮思暮看看他,想了想,终于点头,“好吧。希望郎总明天能给我答复。如果实在不能帮我们,我们也只能先正式逮捕尹克了。”
郎霆逸咬紧了牙槽,声音却依旧平淡,“好,等我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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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郎霆逸已经答应我放弃那个码头了。要他性命的事情能否就此放下?”尹克打通了“黑鹰”的电话,恭敬地说。
“嗯?”“黑鹰”没想到尹克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不无惊讶,“你凭什么让他听你的话?”
“我对他说,想要对我证明他对我女儿的决心,就必须放弃另一个重要的东西。因为我之前反对他们在一起,所以他答应了。”
“黑鹰”眯起阴冷的眼睛,有点迟疑,“怎么,还是舍不得你这个宝贝女婿?”
尹克咬咬牙,说,“我知道自己又让老板你失望了,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看她痛苦。况且我们的最终目的是那批货,如果郎霆逸的突然死亡让警方有了惊觉,反而会弄巧成拙。只要他退出,能让黑狐重新拿到码头,重新拿到那批货,我们也不用去冒险了。老板,你说呢?”
“黑鹰”在那边沉默了一会。
“好吧。既然你能让郎霆逸放弃那个码头,确保我们拿到货,我可以暂且放下杀他的事情。不过,黑影,”“黑鹰”的声音更加低沉阴冷,“你知道对我有二心的后果是什么。别为了一个郎霆逸,害自己的女儿丢了性命,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老板。我跟随你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在女儿的问题上让你失望过,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我会让黑狐那边尽快做好准备的。”
挂了电话,尹克拿着手机久久地发呆。
门铃响了好久好久,他才回过神来,去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尹克愣了一下,“郎霆逸?”
他笑了笑,恢复了脸色,“南歌去看费小姐了,她要晚上才会回来。”
“我知道,”郎霆逸神色凝重,直直地看着尹克,狭长的眼眸里涌动着深谙的光,“尹叔,我是来找你的。”
尹克顿了一下,说道,“先进来吧。”
几个小时前才刚刚见过面,怎么郎霆逸突然又来了,难道……
在转身的时候,尹克隐隐地沉了脸,又说,“跟我来书房说吧。”
“好。”郎霆逸没有迟疑,跟在尹克的身后上了二楼,来到尹克的书房。
走进书房,尹克在正中间的书桌前坐下,郎霆逸走了两步便停下了。
“你来找我说什么?”尹克一边问着,手一边悄悄地往桌子底下探去。
在那个隐蔽的小格子里,放着一把足以致命的微型手枪。
“尹叔,请你回答我,”郎霆逸垂在两侧的拳头在微微握紧,隐忍着心中强烈的情绪,低沉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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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大房间里,一对男女正在教缠。
男人在发出几声急促的粗重喘息后,终于不动了,虚软地从女人身上下来。
女人趴在他的胸口,爱抚着他的胸口,很是依恋的样子。
休息了一会,男人斜靠在*头,拿起柜子上的香烟,点燃了。
吐了几口烟圈,感觉自己逐渐缓过力气来,男人开口说话了。
“郎氏要放弃那个码头了,只要放出消息,你那边就加快行动,这次不能再失手了。时间拖得越久,那批货越危险。而且那边的买家已经不止一次在催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