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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不同,两百到四百钱!不能少了!若是卖到齐、燕,则要五百钱!”
彦差点咬了舌头,他暗暗算了笔帐,算上种植甘蔗、熬糖的成本,每斤也不过五十钱,黑夫这也太狠了。
不过在黑夫看来,就算到了十八九世纪,糖也是奢侈品,而非必需品,所以美洲种植园才那么有赚头,自己定价贵点怎么了?以后要能做出白糖价格还得翻一倍呢!
而且这年头常见的饴糖也不便宜,主要是它们出自粮食,产量少,官府也不提倡,中人之家一年吃不上几次。
红糖就不同了,甘蔗好种,还是农闲时节熬糖,有的是人手。这还是第一年,之后每年,黑夫都打算扩大产量,让天下人一提到安陆,就想到红糖,就满口甜味!
而不是公厕发源地,以及若有若无的臭味……
他主意已定:“我腊月中旬启程去咸阳,你要在这之前熬出至少两千斤出来,随我一同北上,想办法将红糖在咸阳卖起来!”
在秦国,每一个工坊、市肆、摊位,不管是租的还是买的,都要有明确的所有人,这样可以方便收税,也能避免遗产纠纷。
比方黑夫的下属满和他说过一件事,江陵官府市肆有一块空地,曾经有一些人拉他入伙承租,作为棺材铺,被满拒绝了,后来因为有人暗中贿赂运作被告发,还闹出了一桩“芮盗卖公列地案”来……
同时,政府官员不得明目张胆地经商,所以这产业,黑夫是挂名在母亲名下的。
虽然在儒家看来:子妇无私货,无私畜,无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与。但在秦国,女性无疑是拥有财产权的。
打个比方,按照秦国的“继承法”,若是黑夫不幸死了,他的财产,首先要传给子男,也就是儿子。当然,他现在还是单身汉,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子男?于是接下来,就轮到“令父若母”,若父母皆亡,才轮到寡妻、女儿、孙子,兄弟反而排在后面。
再者……难道大秦只许巴寡妇清挖矿,不许安陆老妇熬糖?
黑夫的母亲只关心地里的萝卜和冬葵、葱韭,吃饭的时候,听说黑夫把价值几十万钱的产业挂在他名下,吓了一大跳。只感觉夜里都睡不好觉了,还说黑夫不如把钱带去咸阳。
“或者多给惊留一些,他在江南地,我想想就觉得可怜。”母亲心疼小儿子,又要抹眼泪了。
黑夫忙安慰她道:“我去了咸阳,的确花销不少,只靠俸禄和地里的收成,远远不够,所以要在南郡、豫章置办一些产业才行,惊在那边任职,正好也能帮我照应。”
“你打算在豫章也种甘蔗榨糖?”衷反应了过来。
“然也。”
黑夫对兄长衷道:“豫章的气候比南郡还热,也适合种甘蔗。我在南昌有四十九顷地,留几顷种顶赋税的粮食,其余统统种甘蔗。等明天秋冬,在南昌也开一个红糖作坊,专卖往淮南、会稽。除去成本、运费、雇金,两个作坊加起来,每年净赚百万钱,应不成问题!”
“上百万钱!”
衷和母亲都有点被吓着了,母亲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人死的时候什么都带不走,赚这么多作甚,同时又提醒黑夫:“你如今是左庶长,全县从未出过如此高爵之人,已无人敢找你结亲,但你年纪也不小了,惊都已经同阎氏淑女成婚了,你也是时候娶妻了罢?”
母亲越说越气,最后指着十一岁的阳道:“难道拖到还要比阳晚?”
大龄青年黑夫笑道:“我的婚事,母亲大可放心了,黑夫已看上了一位淑女……”
“此话当真?”
此言一出,全家人都震惊了,母亲高兴得快哭了,她一直以为儿子眼界太高,这个也瞧不上那个也不喜欢。衷则和伯嫂对视一眼,老怀大慰。侄女月睁大眼睛,想知道能被仲叔看上的幸运女子是谁。
唯独阳抬起头,吃惊地道:“我还以为,仲叔要一直单着,不为将不封侯,不成婚呢!”黑夫的志向,惊也和家里人说起过。
“你才一直单着!”
黑夫往他嘴里塞了块肉,在家里人追问之余,又故作遗憾地说道:“只不过,她刚随家人去了咸阳,所以,我只能等到了咸阳,再考虑求亲等事……”
这一通说辞,总算把家里人新一轮的逼婚给压下了。
军旅生涯告一段落,婚姻大事的确要提上日程了,虽然黑夫这几年理智地管好了自己的下半身,但继续这样单下去,只靠左右手也不是个事啊。
与其像这时代许多人一样,和素未谋面,不知其容貌性情的女子成婚,还不如冲有些好感,且已经长成的好白菜下手!
这年头,能对一个黔首出身的黑小伙持礼貌态度,甚至说出“当以所立功勋为荣,不必以无氏为耻”这种话的贵族女子,可不多见啊……
再者,若此事能成,对黑夫亦是有利可图的。叶腾虽然在韩地名声烂透,但他在江陵经营七年,说成是“门生故吏遍南郡”也不为过。而现如今,那些叶腾一手提拔的部下们,又散到了九江、长沙、洞庭等郡。
想到这里,黑夫为自己明日就要启程的咸阳之旅,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丈夫当为二千石,娶妻当娶叶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