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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是哪来的?”仙君大人从篮中拈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尹儿也过来吃了几个,酸甜的滋味在舌尖上溜过一圈,开心得直眯起眼:“好甜啊!三儿,姐姐,你们也过来吃啊。”她冲身后的樊禅和澜衣招手。
“后山那儿长了好多,我看见便去摘了些回来,嘿嘿。”四儿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笑道:“今年桑葚在这个时候就成熟了,想来是吸收了后山灵气的缘故。”
“下次我也要去摘。”尹儿嚷嚷。
“好,下次带你去。”她应声,转头看见走过来的樊禅,便笑着打招呼:“三姐姐。”
“嗯。”樊禅点了点头,目光温和。眼前这小姑娘高了许多,五官也长开了些,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满带灵气,比以前更为俏丽了。
她不由想起从前那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乖巧小狸猫,一番对比下来,便生出了些许感慨,温声道:“四儿长大了呢,是漂亮姑娘了。”
“嘻嘻。”没想到会被夸赞,小姑娘摸摸后脑勺,在这样的注视下不禁有些害羞。
于是几人先落座,边吃果子边等着离夙她们过来。司徒虞坐在樊禅身旁聊天,而被随意安在了边上的尹儿不乐意了,瞅见樊禅另一旁还有空,就想跑过去坐,不料还没动身呢就被人扯住了后领。
“那是月儿姐姐的位置。”司徒虞面无表情地将小家伙提溜开,数落道:“不能这么粘着你三儿姐呀,她是要跟月儿姐姐坐一块儿的哟。”
“为什么啊?”小家伙不能理解。
仙君大人捏捏她的脸蛋,好笑道:“因为月儿姐姐是三儿的未婚妻子啊,我没跟你说过嘛?”
“啊?”不料小家伙一听,就有些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凄凄道:“三儿要成亲了?”
“……”司徒虞扶额。这迷糊孩子,竟然还一直没弄清楚状况。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呢,面前的小人儿就撅起嘴,满脸不高兴:“三儿……三儿居然娶了别人……”
尹儿觉得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抢走了,这会儿心里委屈得紧,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樊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说好了,要,要跟我在一起的。我还没长大你就……”
仙君大人眉梢一抖: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而且摆出这副弃妇脸是闹哪样啊!
樊禅也愣了一下,真的就开始仔细去回想当年有没有许下这样的承诺了。倒是一旁的四儿忍不住掩嘴笑:“看来咱小尹儿真的很喜欢三姐姐呢。”
小家伙下巴一扬:“三儿也说过最喜欢我的。”
“……”司徒虞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教导自家熊孩子,或许……应该先把自己收集那些话本杂书都换一处地方藏好?
而先行端了果酒过来的勾月远远地就听见尹儿的那段惊人之语,将酒盅轻轻搁在桌上,挑眉看了樊禅一眼,似笑非笑,在心语里幽幽道:仙姑大人风流呢,小孩子也不放过哦?
樊禅表示无辜。司徒虞赶紧来哄自家女儿:“傻孩子,三儿姐喜欢你,就跟我们其他人喜欢你一样,是亲人间的喜爱哦。”
尹儿有些纠结地看看樊禅,又看看樊禅身旁的美人:“那三儿对月儿姐姐就是爱人间的喜欢吗,就像……就像母亲跟娘亲一样么?”
“嗯哼~”司徒虞促狭地瞥了眼那对因着这话惊怔羞涩了一下的璧人,心道自家孩子这回真是做得漂亮。笑眯眯道:“对哦,那就是爱人间的喜欢呢。因为那种喜欢,她们才会成亲,组成一个家,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哦……原来是这样。”小家伙好似懂了,眉间的小山却仍旧没能夷平。
于是仙君大人使出杀手锏,神秘兮兮地附到孩子耳边,却是故意说给旁人听见:“最重要的是,你三儿姐和月儿姐姐成亲后,还会生出许多许多漂亮的大金犬哦~”
“真哒?!”尹儿眼睛一亮,倏地看向樊禅的肚子,满是惊叹。半晌长舒一口气,竟颇为老成地笑了:“那我就放心啦。”用一个换一群,好像也蛮不错的。
樊禅好想纠正点什么,但看见身旁某猫嘴角轻勾半是羞涩的模样,便作罢了。在桌底下悄悄握住勾月的手,对上那盈亮的目光,轻轻一笑。
司徒虞直觉得周遭空气都要变成粉红色的了。嗷好揪心,自家狐狸怎么还不来啊……
于是拉着小女儿坐到大女儿旁边,继续教育:“还有一点啊,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有婚约的了。你将来还要娶简姨家的泠儿姐姐呢……嗯,泠儿将来会是风霖冥域的君主,你也该陪着她住在冥界……”
“噼啪。”话还没说完,只见原本伸长手臂去夹肉丸子的人儿浑身僵住,筷子松落掉到地上。她有些奇怪,低头去看对方表情,才发现那眼眶都已经红了,泪珠子一串串冒了出来。
小家伙声音哽咽,比之前委屈十倍不止:“呜呜呜,我,我不要我不要!”
仙君大人错愕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有多不情愿啊!之前是不想娶殷泠才要和三儿在一起的吗!殷家小公主贤淑美貌蕙质兰心出尘脱俗,哪里不好了!
“怎么了?”这时一道清澈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白衣仙子领着素雅如莲的少女走进亭子。这位少女便是风霖冥界的小王女,跟尹儿定了娃娃亲的殷泠了。
司徒虞闻声尴尬转头,跟自家夫人兑了个眼神。澜衣则拿出帕子给自家妹妹擦脸。
殷泠施施然走来放好那几盘亲制的点心,先向樊禅和勾月行礼问好,然后淡定从容地给大家摆好杯碗,一一倒上果酒,就像是没看见某人哭鼻子的情形一样。勾月起身帮忙,留意到她到了尹儿那里时帮着盛了碗汤,还有意避开了汤里的白果跟红枣。
尹儿是不喜欢吃白果红枣的吧……呵呵,真是细心体贴呢。勾月微微一笑。
其实她之前也去了厨房那儿,跟殷泠见过面了,觉得这孩子看似冷若冰霜,待人接物却温和有礼,姿仪端丽不凡,如今又是这般体贴细心,简直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尹儿这孩子真不懂得珍惜,就跟当初某个木头大狗一样。
正跟师父说着话的樊禅忽而打了个寒颤,侧头看过来就莫名接收到了一记眼刀。
殷泠把空酒瓶子放到别处,待某人在大伙侍候下已经止了哭,才凤眉轻挑,悠然说了一句:“这么大了居然还哭呢。”
虽然说得很是随意,但声色里已经颇有君主风范了,叫人莫名感到威压。尹儿身子一颤,接着就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迅速扬起小脸,梨花带雨地笑了:“刚刚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很疼嘛。”
说着还狗腿地拍拍身旁的空位:“泠儿过来坐我旁边啊,特意给你留的位子呢~”
司徒虞/樊禅/勾月:“……”小孩子变脸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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