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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食堂里的饭粒瞬间变得难以下咽起来,我实在咽不下去,正打算收拾一下走人,却看见林大人端了餐盘款款地走过来。餐盘上的菜品红绿相间,热气腾腾。
林大人很少会到食堂吃饭。他曾有几次做亲民状到食堂里吃饭,但几位同事实在太开放,叽叽喳喳地围绕在林大人旁边问个不停,唾沫星子足够盛一碗汤,把林大人的饭做成粥,这之后,他再也没来过食堂吃饭。因为林大人的缺席,食堂就餐率下降到了冰点,而来食堂吃饭的清一色是男性,偶尔进来都会产生进入男厕或男澡堂的错觉。
我今天中午来食堂,也是想避免吃饭时间和“八婆”们面对面的尴尬,那我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真是意外。
林大人走到我面前,坐了下来,拨了一下菜后问道:“酒醒了?”
我想这都过去一天半了,就算我泡在了酒坛子里,也该清醒过来了。
我讪讪地笑,回答道:“今天怎么到食堂来吃饭了?不去陪Kelly,小心Kelly看见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冤枉了我们,说我是狐狸精怎么办?”
林大人不慌不忙地嚼了口菜,说道:“你不觉得你自己确实长得很有妖精样子吗?不然为什么称自己‘妖子’?”
我点了点筷子,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这么护着你家那位啊,连臆测都不让我们做了,真是没天理了啊。那你赶紧让林思聪和她培养培养感情,继母难当,小心你到时候顾此失彼,爆发家庭内战。”
林大人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不说话,拿筷子在我的餐盘里拨弄起菜来,挑中唯一一块瘦肉,仔细端详后才施施然地塞进嘴里,嚼尽咽下后说道:“最近得问一下物业了,怎么提供的菜品越来越差?”
前言不搭后语后,林大人继续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这几天都要出差,没时间和你一起吃饭了,平安夜有活动,我尽早参加。”
我思考了一下除了醉酒这一次我有轻度失忆以外,平时虽然记忆不好,但不至于错乱。林大人说这些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就好像我们一起吃了无数顿饭一样。但事实上,我这半年以来,除了工作上的应酬,私下和他一块儿吃饭的时间一只手就能数出来。当然如果他坚持在同一时段不同地点吃饭也算是一起吃饭的话,那倒是可以再加上一双脚趾头的数量,大概有那么十多次是在同一时间吃饭的——林大人一般为了错过高峰期,在下午两点吃午饭,而我在上午十一点就开始思考菜单了……
林大人见我不说话,独自继续说道:“还有,最近几天变天严重,你注意身体。”
我诚惶诚恐地看着林大人,等待更雷的话语出现。
林大人一般是不走寻常路的,也不是我等凡人可猜测的。他停止了雷人的自白,转换成一个普通的问题:“这几天你有时间吗?帮我照顾一下聪聪吧。我前阵子让我爸妈出国旅游了,没想到临时又要出差,他一个人住家里,总归有些不放心。聪聪白天报了个班,只要你晚上照顾一下他就好。”
还没等我答应,林大人已经将一把明晃晃的钥匙放在我面前了:“你住我那里吧。这是我房间门钥匙。防盗门的密码是1227,是聪聪的生日。聪聪有单独的房间,睡相比你好,不会踢被子之类的,只要给他解决晚餐和早餐就好,你不会太操劳。你们两个别吃泡面了,冰箱里有一些有机蔬菜,家里也有几本菜谱,你学习能力挺强的,暂且学几天吧。要是学不成,附近有几家中餐馆不错,你们去那里吃。还有,唉,算了,我说了也怕你记不住,今天上飞机前我带你去一趟我家吧。下午有空吗?”
我的内心独白从“谁要住你家里啊”到“谁的睡相差了”到“竟然让老娘做厨娘”到“林大人既做爹又做妈,拉扯孩子到这么大真不容易”,思绪跌宕起伏了些,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就看见林大人看了一下手表说:“下午时间可能来不及了,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站起来把我的餐盘和他的一并拾起,朝收餐盘的地方走去。留我一个人对着一张空餐桌惆怅。
惆怅完后,我又屁颠屁颠地跟着林大人出了门。
林大人的公寓在一个高档的小区里面。其实来北京这么两年,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调查北京高档小区是什么样子。之所以立刻判断出来这是个高档小区,是因为门口站着一个雕像一样的保安,身材魁梧,姿态笔挺,目光有神,天庭饱满,面相上充满了力量和智慧。我以为我新搬进的小区已经很高级,保安是一个长得比较憨厚的农村小伙子,说一口可爱的河北话,有着王宝强的气质,而我原来住的小区保安是一个步履不稳、目光混浊的六七十岁的老头,是以觉得新小区必然是一个高水平的小区。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保安自有强中手,在这个小区的保安面前,我家小区的保安立刻能自惭形秽,不敢见人了。
我不由得赞叹:“Roger,你作为一个钻石王老五,居然独身这么久,真是高风亮节啊。难道半夜不会有人敲你的窗吗?”
林大人说道:“半夜能敲上我的窗,只能是蜘蛛侠。”
当我走进林大人的家里,我才认识到林大人所说的话的意义。
林大人的家一半是玻璃建筑,而且在高空十五层,即便蜘蛛侠来,估计也会因为玻璃没有摩擦力敲不上他的窗。
是三室一厅的房子,有很大的客厅,敞开式的厨房,两个卧室一个书房,光线充足,视野开阔,干净明亮。要是没有一些盛满塑料水果的水果篮,我都怀疑这是一家准备给装修杂志拍照用的样板房。
林大人把我领进聪聪的房间,说道:“聪聪的外套都在这个衣柜,换洗的内衣裤在下面的抽屉里。聪聪自己也知道,平时也会整理的。”
我不由得问道:“那你告诉我干吗?”
林大人顿了顿说道:“哦,信息共享一下。”
我说:“哦,谢谢。”
林大人又把我领进厨房,打开冰箱,对着满满的货品说:“有西红柿、鸡蛋、芹菜这些最基本的蔬菜。肉在下面一层。”
我打断问:“我记得你不会做菜,干吗买这么多菜在家?”
林大人狐疑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做菜了?难到这么多年我靠外卖把聪聪拉扯大吗?我可是一个负责任的家长。”
我追着说:“那你上次在我们家干吗吃泡面?”
林大人叹了口气说道:“哦,我以为你会做菜,谁知道你端出来的是泡面啊!你这两年在北京是靠什么活着的啊?难道都是泡面?”
我说:“啊,当然不是,有微波炉饭、速冻水饺、速煎印度飞饼,偶尔还买粽子。市场这么丰富,怎么能局限在泡面上,再说泡面也有油炸和非油炸,还有几十种口味让你挑选……”
林大人扯了扯我的嘴角,轻声说道:“让你说你还来劲了。”
做完这个动作,我们两人都傻在原地,这个动作早已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在青天白日之下,散发着暧昧的光芒。
刚才说过什么来着,我确实是有着做狐狸精的潜质啊。
林大人收得比较快,立刻说道:“你不会,我教你做吧。你喜欢吃什么,我教你做什么。说说看你喜欢吃什么?”
我拿出手指头清点:“红烧肘子、糖醋排骨、油焖大虾、清蒸鲫鱼、烤乳猪、炖牛腩、羊杂煮、鸡豆花、鸭血汤、韩国烤肉、日本寿司……”
林大人说道:“对不起我问错问题了,那你不喜欢吃什么?”
我义正词严地说:“葱。”
林大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又是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说:“中午你没怎么吃,我给你做一个西红柿鸡蛋面吧。你看我怎么做。”
其实整个过程中,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做面或是做菜的过程。因为面比起做面的人来要逊色很多。我也懂得了为什么《天天饮食》当时是让普通话也不标准,脸也长得乏善可陈的刘仪伟主持了,如果换成林大人这样的帅哥去主持,那几乎没有人会学会做菜,只会让家庭主妇心里着了魔,引发家庭危机。
林大人脱了外套,只剩一件单薄的白底条纹衬衫,领带微微松开,围了一条湛蓝色的围裙。室内暖气很足,林大人赤着脚,在冰箱和灶台前游走。阳光洒下,白色的墙壁也变得温暖,整个感觉像是在拍MTV。
我不得不说,厨房里的男人是最性感的,尤其是像林大人有着年龄的沉淀,不像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急躁,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这么多年单身父亲和职场生活磨炼出来的从容稳定。不晓得二十多岁的他,声音是否也是如此低沉并富有磁性,是否也烧了一手好菜,是否也将自己的房子布置得很像个家。
于是,在林大人有步骤地说了一句“切西红柿的时候小心溅汁”,并用标准动作演示给我看刀法后,我仍然脱线地问道:“Roger,你二十多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林大人拿刀的手停下来,眼里留着温柔的光:“这样是指什么样子呢?”
我侧身靠在橱柜前,找合适的词汇说:“成熟、健康,让人安心。”
林大人低下头,快速地将西红柿切成一片一片,刀子触碰到砧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说:“二十多岁时发生的事情我都快忘了,但绝对称不上成熟。现在看起来的成熟,也是一种假象。人在死之前,永远是不成熟的状态,会被诱惑,会有贪欲,会受伤,只要有七情六欲在,就永不会成熟。而我享受目前不成熟的状态。”
哦,我忘了林大人喜欢看禅学方面的书,曾经跟我说过很多东西可以借鉴到商业中来。没想到这样的问题也能说得这么哲学。
这件事发生很久之后,我忽然在某次入睡前回忆起第一次进这里的情景,我想:“女人嘛,都容易被阳光下厨房里的男人迷惑,当时我肯定看见帅哥当前,内心激动澎湃,一下子忘记了此人在我惊魂未定时开了一个关于脑瘤的幼稚玩笑。总之,月亮能惹祸,太阳能让人犯傻便是了。”
之后林大人快速地帮我做好面,又将厨房收拾得非常干净,特别交代我燃气使用注意事项,并要求我复述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离开的时候说道:“我房间的床头柜里有一张银行卡,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这几天要有什么急事用到钱的,你从里面拿。”
林大人凡事追求效率,没想到这样“托孤”的事情不到一个小时搞定,中间我这个受委托的人还没来得及说句答应的话,我已是一个人在林大人家里了。真是恍然如梦啊。
林大人的卧室一墙是透明玻璃落地窗,相对的另一墙是嵌入式衣柜。乳白色的墙体,亚麻色的地板。屋里一张低矮的双人床和一个单边床头柜,床上是白色的松松的羽绒被。房间的一角放着一盏落地灯、一张迷你的茶几和一把素色藤椅,茶几上散落着两本财经杂志,杂志旁放着纯蓝色的瓷杯。我想大概林大人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喝茶看书。我侧卧在床尾,面向着玻璃窗,想象着夏天的时候会有徐徐的风吹进来,翻动一张张书页;冬天的时候就能看见玻璃窗上结晶的冷霜,在暖色的灯光下晶莹剔透地闪耀。这果然是一张可以孕育出美感的温床。
我躺在软乎乎的温床上,笑得一脸猥琐,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空已换上了晚装。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到外面,却看见林思聪坐在沙发上,吃着饼干看娱乐杂志。
我有些不好意思,到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睡觉,说出去也不像回事。
林思聪不满地说道:“妖子阿姨,你可起来了啊。爸爸一通知我,我就跑回来看你,没想到你居然在我家睡着了。你再睡下去,附近的餐馆就关门了,那我又得吃泡面了。你这样怎么追得到我爸爸啊?”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瞎嚷嚷什么呢。”
林思聪翻着杂志说:“你刚才在我爸爸的床上睡得这么香,要是我爸爸还没追你,就是你追我爸爸。那我爸爸追你了吗?”
这下我沉默了。现在的小孩子逻辑能力太强,而我现在脑子还处于混沌状,不能随便挑衅。
过了好一会儿我说:“那你爸爸在追哪家闺秀啊?你的王阿姨吗?”
林思聪合上杂志说:“王阿姨一把年纪,已经不叫闺秀了。我替我爸爸否决她。”
很有见地嘛……我端着大人应有的态度说:“王阿姨哪里惹你了,除了年纪大之外?”
林思聪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说:“王阿姨缠着爸爸好多年了,简直是阴魂不散。她总以为自己了解我爸爸,在我面前表现得知道我爸爸很多秘密一样,最讨厌女人这样了。”
这个观点我倒是很赞同,以前总觉得Kelly古怪,经林思聪一点拨,才回忆起来,她在我前面老表现出一副和林大人恨不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模样,确实容易让人不由自主地不爽。
林思聪站起来穿外套,跟我说:“妖子阿姨,吃饭去吧,我实在不想吃泡面了。离这里不远有个拉面餐馆,我爸爸常带我去,我认得路,带你去吃正宗的红烧牛肉面吧。上次吃的红烧牛肉泡面里实在是连红烧牛肉的影子也找不到。”
林思聪已经长得越来越像林大人了,说话的方式也慢慢地在向林大人靠近。比如他已经开始学会用看似建议实则逼迫的方式提出邀请了。
我边穿外套边说:“那你爸爸喜欢哪种类型的?”
林思聪靠在门框上,邪笑:“原来你真的喜欢我爸爸啊。呵呵,你放心好了,现在女人长得漂亮的不下厨房,下厨房的不温柔,温柔的又没主见,有主见的又没女人味儿,有女人味儿的又乱花钱,不乱花钱的又不时尚,时尚的你又不放心。哪有什么类型可以选啊。”
我“嘶”了一声,小家伙几天不见,段位高了不少,前一阵子见他快要发烧的时候还留了点儿小孩的可爱之处,这几天就已经参透了社会百态和普世真理,真是日进千里。
我问道:“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小小年纪你瞎说什么呢。”
林思聪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在网上找你说的名人轶事,不小心就知道了几个知名网站,不小心又知道了一些名言名句,仅此而已。”
我们下了楼,顺着一路亮白的路灯顺利找到了拉面馆。
我给林思聪用热水洗了洗筷子,递给他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很有做丫鬟的潜力,仅比那些给皇帝试吃验毒的太监差了一步。林思聪接过筷子说道:“妖子阿姨,你要是喜欢我爸爸,就要抓住他的要害。他的要害就是我,所以你好好伺候我,事半功倍。”
我瞥了他一眼:“小子啊,阿姨我好说歹说也是引你入门的师傅,为你也挨了陌生人一巴掌,给你几分颜色,你就给我开染房了是吧。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还能给你换尿布,把你看光光呢。”
林思聪差点儿被水呛到,说:“你……你文明点儿好不好?”
我嘴角的弧度扬到耳根:“哟,现在害羞了?”
林思聪一脸恼怒地说:“我哪里有?你不要胡说。我爸爸要是早二十几年认识你,也能给你把尿呢。”
本来我是打算压一压林思聪的气势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大概他平时说话太过于文明,碰上我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难免失了方寸。
我喝了口水说道:“我还巴不得呢。那我多好,打小和你爸爸赤诚相对,你爸爸把我看光光,不得对我负责啊,对我负责了之后,哪来的你啊?”
林思聪没想到攻击我的时候把自己绕进去了,生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又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我,最后使用了小孩必杀技,告诉家长……
林思聪立刻掏出手机,迅速拨下快捷键,还没来得及让我拦下,就跟对方嚷道:“爸爸,阿姨说你把她看光光了,还要让你对她负责!”
这下我的脸都绿了。我想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太会摘取精华了,那么多段对话中,非要挑这么引人遐想的话出来,而且林思聪非常巧妙地将假设统统去掉,连个虚拟语态都没有就说了出去,而这个去掉虚拟状态的事实竟是发生过的历史。这下我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林思聪听他爸爸说了一会儿,又不满地嚷道:“爸爸,你偏心。”
过了一会儿,林思聪默默地把手机给我,说道:“我爸爸让你接电话。”
那边是林大人沉沉的缓缓的声音:“你打算让我怎么负责呢?”
我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说的是如果那什么,那就要负责。”
林大人那边传来浅浅的笑声:“所以我就是要负责了。你嫌弃我儿子吗?”
虽然林大人看不见,我也摇着头说:“怎么会嫌弃?林思聪长得这么萌,洒脱直率,简直是所有伪娘和‘怪蜀黍’的第一杀手,也许过一阵子会有人要求你写一本《正太养成手册》呢。”
说完我偷偷看了一眼林思聪,小家伙听了几句好话后,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唉,跟他爸爸一个德行。
林大人笑声比刚才重了点儿,说道:“既然你不嫌弃,那我勉为其难地负责一下吧。你们好好吃饭,和平相处,不要掐架。乖。”
说完那边收了线,传来嘟嘟声,我怀疑刚才那一声“乖”是不是我的幻觉。
我把手机还给林思聪,顺道问他:“你爸爸平时跟你说‘乖’之类的哄你吗?”
林思聪嘟着嘴说:“我又不是女孩子,爸爸怎么会跟我说乖不乖的。爸爸怎么这样,你还没有过门就偏心眼,明明是你的错,还要来说我。他以前都没有这么说过我的。”
我好奇地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爸爸他说妖子阿姨的话是对的,男人要有所担当,既然看光光了就要负责,还让我长大后不要随便对女人看光光,不然就只好娶回家了。”
我乐呵呵地说:“那你爸爸说得很有道理啊。”
孩子没有隔夜的仇,第二天我和林思聪便相安无事。尤其是在电视和上网方面,我们有着难得的共性,大家都是一副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的模样。情到深处,我们两人就挥斥方遒,盘点今年娱乐圈热门事件之最,来个“countdown”和“top 10”,简直比娱乐现场更娱乐,比天涯八卦更八卦。
于是,林思聪又恢复成我的铁杆粉丝和坚定战友了。
某些时候我懒得带他出门,他竟也能凑合吃一个泡面喝杯果汁,并配合地在电话里告诉他老爸,晚餐吃了意大利面,就是味道有些咸。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看林思聪看剩下的娱乐杂志,并欠了欠大脚趾头,以示鼓励。
这样竟懒懒散散地过了一周多,直到平安夜。
平安夜是中西两界人民一起守夜等着西方人民过年的日子。每年到这个时候,我们这个外资公司都会发放一定活动经费到个人账户上,就跟我们中国人过年发压岁钱一个道理。
今年的平安夜,策划部正好赶上项目庆功,反正剩男剩女多,竟没有一个人想请假单逛,孤单到这个程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何况策划部里四个麦霸,占全了钱柜包厢里四个麦,这样K歌就成了小型演唱会,其他人只能挥个摇铃喝喝饮料,要多无趣就有多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