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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被这勇猛的呼声震住了,一颗心紧绷到无以复加。她握着窗框的手有些颤抖,忽然不敢去看街上那白马银甲的主帅,仿佛方才眼前一掠而过的锋利银光,只是梦幻一场。
都说“近乡情怯”,其实“近人情更怯”。出岫缓缓闭上双眸,深深吸了口气,耳边再次爆发出百姓的欢呼声,如汹涌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听到这红尘喧嚣里的鲜活人声,她好像踏实了一些,这才再次睁开双眸,举目去寻找那匹白马、那身银光铠甲。
此时此刻,沈予恰好驭马穿行过云氏的四座牌坊,朝聂沛潇的方向驶去。然而在经过最后一座牌坊时,他却忽然勒马而停,仰首望向牌楣上的四个金漆大字——贞节牌坊。身姿挺立、孤独挺拔,铠甲沉重而锋芒闪烁。
这一眼,生生晃了出岫的视线。她极力眺望,想要看清沈予的身形与表情,无奈只能看到他骑在马上的一个背影。
出岫心中泛起苦涩,将方才的喜悦与迫切冲淡许多。再回神时,沈予已彻彻底底勒马停下,纵身一跃落定在聂沛潇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敬行了一个军中大礼。
聂沛潇作势虚扶一把,笑着不知对沈予说了些什么,继而立刻有侍从端上托盘,其上搁着两个酒杯。聂沛潇与沈予各执一杯,共饮而尽,算是喝了一杯迎归庆功之酒。
街上的欢呼声依然经久不息,出岫还能听到隔壁雅间里有人探头出来说话:“这是哪位将军?威风凛凛啊!”
听到这句话时,出岫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望着沈予徐徐转过的身形,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庞,虽然隔得很远,但很清晰,异常清晰。
两年多未见,如今这个凌冽风发、睥睨傲然的将军,竟会是沈予!那周身所散发的肃杀之气如此强烈,几乎能令遥遥在望的众生感到胆战,至少,出岫已为之生颤。
她知道,这气质绝不是花拳绣腿能培养出来的,沈予必然是经历过生死血战才能练就至此。出岫能想象到他在军中吃了多少苦头,经历过多少锤炼……试想,聂沛潇麾下大多是天授帝的亲信,精兵铁骑猛将如云,各个都是南征北战、军功甚高之人。沈予若要整肃三军听命于他,除却聂沛潇的大力支持外,必然要有骇人听闻的辉煌战绩,才能用武力和鲜血来征战服众!
可他做到了!单看今日入城的一万先锋军,出岫便知道,沈予真的做到了!短短两年之内,他已从一个风流放浪的世家公子、一个身败名裂的罪臣子弟,一步一个脚印,赢得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威远将军!
姜地何其复杂诡异,任谁出征都要再三掂量。出岫相信,经此一役,南熙朝内再也无人敢小觑沈予!审明氏一案、剿福王旧部、平姜地叛乱……从文到武,他完成了真正的蜕变!
从前,都是沈予见证她的一路成长,今日,终于轮到她做了一次见证人!见证他从无到有的过程,见证他练兵之精、治军之严,名扬天下得胜凯旋!
出岫不知古语中“威震六合”到底是何意,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相信纵然天授帝聂七在此,也要为之动容震撼!
出岫站着,听着,看着,面朝窗外肆意地流着泪,不愿让身后的淡心等人看见。直至缕缕春风抹干她的泪痕,直至她已能平复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情,她才缓缓回身重新在案前坐定,静默无言。
“竹影留下,你们先去车上等我。”她看着面前的茶盏,轻声说道。淡心与竹扬不敢有议,领命离开雅间。两人推门而出的那一瞬,醉仙楼里的纷繁人声飘入屋内,出岫充耳所闻,皆是询问方才入城的主帅是谁,以及对他的啧啧称赞。
欣慰吗?大约无人比出岫更加欣慰了。转眼间,他们相识已近八年,占据了她人生里的四成时光,也是她最璀璨、最热烈、最坎坷、最难忘的八年。
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只可惜,她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了他,却并非是他最好的年华。倘若当初彼此相遇时,沈予是如今这等面貌,也许一切结局早已改写。
但,人生之凄美,便在于那些意外、那些错过。她意外地遇见了云辞,意外地爱上了他,意外地与沈予错过。
可出岫认为,无论以后沈予是否再娶,自己是否再嫁,这八年时光所磨炼出的情分,曾互相扶持走过的日子,终将成为他们心中一笔共同的财富,无可替代。
如此出神许久,周遭的喧嚣声才渐渐平息,街上的人群熙攘四散,雅间里也能隐隐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大家把热闹看够了,见了诚王和威远将军,自然是要离开的。
出岫垂眸再看街上,但见那一万先锋军已分列十队,整齐有序地上马离开。这次大军扎营在城西,只在烟岚城停留三天,然后聂沛潇将亲自率军回京州复命,沈予作为头等功臣,自然也要随军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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