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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微笑,黑色的眸光看向卫芷岚,轻声道:“她是我妻子。”
闻言,卫芷岚秀眉微挑,这男人还真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自己又还没嫁给他,什么时候成为妻子了?
阿婆面色一讶,继而含笑的眸光打量了卫芷岚好几眼,和蔼可亲道:“姑娘长得很漂亮。”
卫芷岚面上神情似有些不自然,浅笑道:“阿婆夸赞了。”
“老婆子,阿璟难得有时间来我们这里,赶紧去煮饭,多炒几个菜。”老人拄着拐杖,笑着走了过来。
阿婆笑了笑,忙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赵胤唇畔含笑,正欲说话,阿婆便不再多言,立刻往小厨房走去,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意融融。
“阿璟,你这么快便成亲了?真是一件大喜事啊!”老人笑了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听声辨别方向,笑着在赵胤一侧坐下。
赵胤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应道:“是,前些日子成了亲。”
卫芷岚唇角抽了抽,这男人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前些日子忙着事,偏说是自己成了亲。
老人闻言,面上满是和蔼可亲的笑意,继而朝着卫芷岚的方向看去,“姑娘一定很漂亮,难怪阿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原来是成亲了。”
赵胤眉目温和,笑道:“不知阿公身体可还好?”
阿公笑了笑,点头道:“好好好,一切都好,这腿脚也比以往利索了些。”
赵胤浅笑,“如此甚好。”
卫芷岚不由莞尔,但看向这老人,虽已是高龄,眼睛也看不见,但却精神矍铄。
不多时,小厨房内便传来了切菜的声音,卫芷岚笑了笑,闲着无事,便也起身去了小厨房帮忙。
“姑娘,你怎么过来了?”阿婆和蔼一笑,眸光看向卫芷岚时,满是慈爱。
卫芷岚浅笑,轻声道:“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阿婆摇了摇头,亲切道:“好姑娘,你去前面坐坐,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卫芷岚笑了笑,“左右闲着也是无事,阿婆,您若有需要,不必与我客气。”
说罢,卫芷岚便走向一旁,看向竹篮里的青菜,便动手洗了起来。
阿婆面色感到些许诧异,似是没想到卫芷岚竟会干这等粗活,她虽不知这姑娘与李公子的身份,但见两人举手投足间都极是优雅尊贵,便知晓身份定是不一般;或许这姑娘便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姐,没想到竟没有丝毫架子,一时间,心中不禁对卫芷岚越发多了几分好感。
客屋,赵胤与阿公时不时便会有谈笑声传来,小厨房内,卫芷岚帮着阿婆做饭,也一直说着话儿。
当卫芷岚端着菜走出小厨房之时,便见赵胤正在与老人下棋,一时不由得感到惊奇,没想到老人眼睛看不见,竟能与之对弈。
将所有菜都上好之后,屋子里顿时便传来一阵饭香味,因着都是农家小炒,不似景王府以及永南王府的珍馐佳肴,每一样菜都做的极是精致,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卫芷岚也很久没有吃到这种农家饭菜了,一时不由得胃口大开,连连吃了好几碗。
待天色已至暮时,赵胤与卫芷岚这才向两位老人告别,临走之时,阿公阿婆又给两人拿了许多自家做的干粮,极是热情。
赵胤与卫芷岚本想拒绝,但拗不过两位老人的好意,便笑着接受了,待回城之后,天色已是全黑了。
卫芷岚随着赵胤回了景王府,心中不由得好奇,像赵胤这般性子冷淡的人,怎么会去农家?
似是知晓卫芷岚心中的疑问,赵胤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轻声道:“他们救过我的命。”
闻言,卫芷岚心中一惊,似是感到不可置信,继而又想到两人在青州之时,赵胤满身的伤疤,心不由得紧了紧。
“十岁那年,我离开皇宫,独自一人去往盐城办事,回来之时,遭到了连番暗杀,满身是血的昏迷在了草丛中,被他们发现,这才救了我一命。”赵胤语气淡淡,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面色极是平静,但却听得卫芷岚心惊肉跳。
仅仅是一句话,卫芷岚便能够想象出赵胤当时的境况有多危险,不然又怎么会满身是血的昏迷在草丛中?想起他那满身的伤疤,卫芷岚心中猛然触痛,赵胤从小,倒底经历了什么?十岁那年,竟然独自一人离开皇宫,便遭到了连番暗杀,那时的他,又该有多么绝望无助?
卫芷岚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双美眸定定凝视着赵胤,又问:“你怎么会独自一人离开皇宫?你是皇子,去盐城办事,难道没有隐卫保护安全么?”
闻言,赵胤没有言语,黑色的眸光渐渐变得幽深,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笑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不是还好好站在你面前么?”
卫芷岚低垂着眉眼,心知赵胤既然不愿说,自己也就不再多问了,浅笑道:“庆幸你还活着,不然,我以后估计就会嫁给别的男子了。”
赵胤俊眉微挑,眸光含着几许笑意,柔声道:“所以,上天让我活着,是不是为了让我娶到你?”
卫芷岚一怔,每次赵胤说些情话时,总是让她感动,轻轻踮起脚尖,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印上一吻,娇声道:“你既然知道上天让你活着,是为了娶到我,那你以后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受了伤,也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赵胤唇畔含笑,将卫芷岚搂在了怀里,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也会保护好你。”
闻言,卫芷岚心中一暖,因着大病初愈,今日又出去了一天,感觉似有些乏了;赵胤笑了笑,便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上走去,温柔道:“天色已晚,早点歇息罢,你这病刚好,可不能再折腾着自己身子。”
说罢,赵胤便极是细心的为卫芷岚掖好了被角,转身正欲离开,却被卫芷岚扯住了衣袖,不由得回眸笑看着她道:“怎么了?”
卫芷岚微微抿了抿唇,一双美眸定定凝视着赵胤,不由自主便道:“你今晚,能不能别走?”
赵胤温柔一笑,继而抬手抚摸着卫芷岚柔软的秀发,轻声道:“乖,我要去书房,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闻言,卫芷岚没有说话,但见赵胤温柔的神色,便感觉心中满是甜蜜幸福,眸光竟隐隐有些湿润,似有泪光闪烁,浅笑道:“赵胤,我这一生能遇见你,真好。”
赵胤一怔,卫芷岚向来冷静理智,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听闻她此番话,一时竟心情极好,不由得轻轻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拭去卫芷岚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怎么哭了?”
卫芷岚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许是因为云慕轻的死,近段时日,她总是特别容易感伤。
赵胤叹了口气,心知云慕轻的离去,终究在卫芷岚心里印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总归是需要些时日,她才能从这伤痛中彻底走出来。
卫芷岚抬头,便正好看到赵胤速度极快的脱了衣衫,在自己身侧躺下了,不禁问道:“你不是要去书房,还有事情要处理么?”
“不去了。”赵胤神色慵懒,含笑的眸光看向卫芷岚,戏虐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些事情明日再处理也罢。”
闻言,卫芷岚脸色微微红了红,眸光瞪了赵胤一眼,便用被子捂住了头,不再去看他。
赵胤轻笑,大手揽住了卫芷岚的纤腰,便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这才闭上了眼睛。
卫芷岚耳根微红,将头埋在赵胤温暖的怀抱,能强烈的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不由得脸颊有些发烫,便在赵胤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
因着将卫芷岚抱在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赵胤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卫芷岚胸前的柔软,身体本就有些燥热,如今她这不停的乱动,赵胤的呼吸渐渐急促,低头盯着卫芷岚,强压着体内的欲火,好心提醒道:“你再乱动,指不准我立刻便能要了你。”
闻言,卫芷岚果真不再动了,便如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蜷缩在赵胤怀里,这几年赵胤一直便恪守礼数,没有在成亲前要她,卫芷岚明白,赵胤是不想委屈了自己;但其实卫芷岚心中是甘愿的,几年的时间,她早已在心中将赵胤当成了自己的夫君。
赵胤俊颜含笑,瞧着卫芷岚真的不再乱动了,倒也感觉体内的情欲消退了些,戏虐道:“听话的女人最乖,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
卫芷岚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许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赵胤温柔一笑,黑暗里,眸光凝视着卫芷岚,满是深情。
……
次日,卫芷岚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赵胤已经离开了,伸手摸了摸昨晚他躺过的位置,已是触之冰凉,想必已经离开很久了;卫芷岚淡淡一笑,心知赵胤这个时候,已经进宫去上朝了。
卫芷岚用过早膳之后,便回了永南王府,如今卫芷晴因着假死,去了燕州,这王府里,能让她留念的,除了永南王以及兰姨娘,还有宛芙紫兰与秋菊三人,便再无其他。
因着近一个月都住在了景王府,永南王早便知晓此事,心中也极是认同赵胤,自然不会说些什么;至于别人的风言风语,卫芷岚向来不在乎,反正几年前,她在景王府便待了三个多月,这西京的世家贵族,几乎没有人不知晓,如今,这一个月又算什么?
……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去两个月,冬已至。
卫芷岚即便整日待在沁雪阁,没有走出永南王府,也能察觉到朝堂之上的暗潮汹涌,近段时日,以丞相沈愈为首的大臣连连向老皇帝弹劾废太子,奏折已是堆满了玉案。
且赵煜因着之前种种昏庸荒诞的行径,早已失了民心,导致民怨沸腾,废太子在民间的呼声也日益颇高;甚至峪、廊两城百姓对赵煜三年前因京南大运河一事,造成死伤无数,犹为愤怒,已有民众揭竿而起,情绪激烈。
仅仅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大夏已是民心动荡,老皇帝因对此事,感到身心疲惫,尤其为赵煜荒唐至极的行径,极是怄气,导致身体急剧日下,竟时时吐血,已是时日无多。
太子府——
赵煜自从被老皇帝下令禁足太子府之后,如今已是有两个月了,即便没有出府,但赵煜依然知晓,西京已是变了天,便连整个大夏都已经民心动荡,朝堂之上,御史台每日弹劾他的折子,也是堆满了父皇的玉案。
一时间,赵煜心中不由得感到惶恐,整日里极是焦躁,性子也变得越发阴沉暴戾,尤其是近几日,因着连续两个月都被禁足于太子府,又听闻自己被朝臣连连弹劾,且西京有关于他的恶评漫天飞;赵煜心中焦躁暴怒的情绪已达到顶点,极需要发泄,便在太子府,又连连射杀了好几名婢女,以消心头怒火。
书房内,赵煜脸色阴沉,眸光冷厉暴戾,苍白的手指正轻敲着梨木桌面。
恰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煜微微眯了眯眼睛,便沉声道:“进来!”
闻言,一名年近四十的男子走了进来,体态清瘦,全身透着些仙风道骨之气,一双精明的眼睛满是睿智的光芒,朝着赵煜微微拱手行了一礼,便恭声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赵煜抬起了头,眸光看向来人,眼中的阴郁之气渐渐消退了些,挑眉道:“荀仲,如今朝堂的局势如何?”
荀仲眉头微皱,如实道:“情况不容乐观。”
闻言,赵煜脸色陡然沉了沉,继而眸光微眯,冷声道:“怎么个不容乐观法?”
荀仲叹了口气,心中沉思了片刻,便道:“近段时日,御史台弹劾太子殿下的折子越来越多,民间又怨声载道,皇上因此,气怒攻心,导致重病缠身,已有连续几日都没有上朝。”
赵煜心中一紧,忙道:“父皇重病缠身?这事情,本殿下怎么不知晓?”
荀仲道:“太子殿下,您近段时日心情不好,没人敢将这事告之于您。”
闻言,赵煜眸光冷了冷,但也心知荀仲说的是实话,这太子府没有人敢不畏惧他,几乎每个人见了自己全都诚惶诚恐,生怕惹怒了他,便招来杀身之祸。
良久,赵煜方才抬头,阴郁的眸光紧盯着荀仲,沉声道:“本殿下知晓,朝堂之上,以丞相沈愈一派的大臣极力劝谏父皇,废黜本殿下的太子之位,便连民间也呼声颇高;你是本殿下的幕僚,这事情,应当如何来应对?”
荀仲面色不变,顿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太子殿下,属下认为,事到如今,已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您必须主动出击。”
赵煜皱眉,脸色似感到疑惑,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荀仲脸色凝重,心中沉思了片刻,复又道:“如今整个朝野,几乎大半官员都劝谏皇上废太子,民间也是怨声载道,皇上因为此事又病重,太子殿下,您若还继续待在太子府,怕是这太子之位,保不了多久了。”
闻言,赵煜的脸色猛然变得阴冷,眸光也越发暴戾,但也心知荀仲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之前因着自己尊贵的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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