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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楚寒把一根手指放在沐雪唇边,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道:
“爷把你放在心尖儿上疼着,便不会让人敢说你一句坏话,动弹你一根头发丝,谁要是敢动了你,爷绝饶不了他,便是天王老子来求情,在爷这儿也是不管用的。”
沐雪被穆楚寒突如其来的一番如此真诚认真的表白给震呆了,她看着穆楚寒桃花眼中无尽的宠爱和情谊,突然有种甘愿陷下去的冲动。
忽然想起穆府那七八个绝色美人,沐雪心里刚刚泛起的那点涟漪顿时消失,喃喃的问:
“爷是不是对您的每个女人都说过这话?”
如此动人的话从这样俊美却又残暴的人口中说出来,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魅惑。让人抵挡不住想要相信,沉沦。
穆楚寒看沐雪呆呆的看着自己,问了这么一句傻话,便突然勾起嘴角笑了:
“爷只对娇娇一人说过,她们哪儿配!”
有那么一瞬,沐雪觉得自己的心都不属于自己了,但理智却告诉她这个男人十分危险变态,千万不可相信他说的话,要是爱上了他,便真的万劫不复了。
县太爷见两人卿卿我我地说着话,也不敢开口,正着急,这是突然从门跑进来一个翩翩公子。
“九叔!”穆非钰着急忙慌进来,看见穆楚寒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沐雪,两人脸对脸,鼻子擦着鼻子就快亲上了,尴尬的咳了一声。
穆楚寒听到穆非钰的声音,转头看着他,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穆非钰很不自然的咳了咳,之前他在院子里听到这边院里鬼哭狼嚎女人们的哭喊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童大公子万分火急的来找他,说是他九叔把午后欺负沐雪的女人全给绑了去,要把她们的舌头全给拔了。
其中一个没开腔的女孩便是童家的女儿,这无端端受了牵连,听说要被九爷拔舌头,童家吓得乱成一窝蜂,知道童大公子这些日子和穆非钰耍的好,便托他来找穆非钰给,穆楚寒求情了。
穆楚寒五岁就杀过人,这事儿穆非钰是晓得的,也知道他九叔的手段十分残忍,且男女不顾,马上跑来求情了。
“你来干什么?”穆楚寒看到穆非钰就没好脸色。
“九叔,小婶子,今儿童家的女儿可没说一句话,九叔可不可以抬抬手,发发善心放过她?”
穆楚寒一听穆非钰是替人来求情,想都不想,厉声道:
“闭嘴,趁爷心情还好,给爷滚出去。”
“九叔,她真的是被连累的,小婶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劝劝九叔吧!”
穆楚寒见穆非钰非但不走还对沐雪说上了话,拿起手边的茶杯给他砸过去:
“别以为你也姓穆爷就不敢收拾你,你老子就没告诉你让你离爷远着点吗?”
“还不滚,爷连你一起打。”
穆非钰见穆楚寒震怒,不敢开口了,却杵着,心中着急万分,这时,青烟进来,对穆楚寒说:
“九爷,寺里来了十几个和尚拦着不让我们割舌头,说是庙中不宜见血,恐玷污了佛祖。”
沐雪感觉到穆楚寒搂着自己的手顿时紧了紧,把她腰给抓痛了,不禁低呼一声。
穆楚寒停了半刻,突然冷哼:
“爷就是金陵的佛!”
说着穆楚寒突然站起身来,搂着沐雪,一双眼睛寒光乍现,俊逸非凡的脸黑沉的可怕,感觉整个屋子的氧气都没有了一般,一直站在一边的县太爷勾着身子,哆嗦着嘴,觉得浑身发冷。
只听穆楚寒用一种极其冷酷的声音说:“谁不怕死要拦着,就给爷一块杀了!”
“阿弥陀佛!施主慎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走了进来。
穆非钰认出了来的和尚,惊呼一声:“慧空大师,你不是云游去了吗?怎么在这儿?”
穆楚寒冷着眼睥睨着来人,县太爷听说穆楚寒的人被寺庙的和尚拦住了,终于舒了一口气。
“施主勿要动怒,凡是皆有因果,她们对这位女施主犯下妄言,依着女施主惩戒一番即可,何必大动干戈,要割嘴拔舌,血染了佛门圣地。”
沐雪见穆楚寒要发怒,连忙双手抱住他的手臂,软糯这声音说:
“爷,就当给雪儿积德好么?这事儿就怎么算了。”
“爷从不信因果报应,便是有什么不好的,只管冲爷来,爷不惧。”穆楚寒冷冷的说:
“大师,你既已是出家人,还管什么凡尘事。”
穆非钰上前来对穆楚寒小声说:
“九叔,你不认得他了吗,他可是盛京的慧空大师啊!”
穆楚寒不以为意,沐雪见无法说服穆楚寒,脑子转了转,便捂着胸口突然皱着眉突然说:
“爷,我心口好痛。”
屋里气氛正剑拔弩张,沐雪扬起一张楚楚可人的小脸,轻皱着眉,咬着唇瓣,一副快极力忍痛的表情,瞬间就瓦解了穆楚寒浑身的寒冽之气。
“娇娇,你怎么了,哪儿痛?”
“爷,我心口突然痛的很!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沐雪见这招奏效,马上软软的把身子靠在穆楚寒怀中。
穆楚寒没空去理院子里那些哭爹喊娘的声音,赶紧搂着身子软软的沐雪,大喊:
“青烟,青烟。”
“九爷!”青烟跑进来。
“快去把高志温喊来。”
青烟看着穆楚寒怀中脸色痛苦的沐雪,也唬了一跳,赶紧跑了出去。
“施主若信得过我,便让贫僧给这位小娘子瞧瞧吧,贫僧倒是懂得些医术,这下山上山来回怕得耽搁两三个时辰。”惠空大师说。
穆非钰也没瞧出来沐雪是装病,赶忙附和:“九叔,惠空大师医术比御医也不差,就让他给小婶子看看吧!”
穆楚寒心急,算是默许了,一把将按住胸口装痛的沐雪横抱起来,大步朝里屋走。穆非钰和慧空大师也跟着往里走,县太爷趁着空,赶紧跑出去看苏明瑶。他这六十好几得了个老来子,可别给动了胎气啊!
穆楚寒把沐雪放在床上,慧空大师给她把了把脉,诊出她没病,却见她皱着眉头,一副强力忍痛的样子,心领神会,回头对穆楚寒说:
“施主不用担心,这位女施主没什么大毛病,可能是被惊吓住了,一时犯了心悸,好好歇歇,不打紧的,只是万不可再受惊受刺激了。”
听见沐雪没事,穆楚寒松了一口气,上去坐在床边紧张的问:
“娇娇,你感觉怎么样?”
沐雪顺着慧空大师的话眨了眨眼睛,捂着心口对穆楚寒说:
“爷,雪儿一听说割嘴拔舌就害怕,爷还是饶了她们吧,不然雪儿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便依你罢。”穆楚寒感觉自己拿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完全没有办法。
“一人赏十个大嘴巴吧!”
红玉一直跟在穆楚寒身边,听他发了话,走到门口招来雨竹,雨竹便去给青烟传话。青烟喊了几个壮实的婆子来,让大汉按着院子中的女人,婆子甩开手啪啪打起嘴巴来。
县太爷站在一边,瞧着苏明瑶的小脸肿的老高,都被打变形了,却半点不敢出声,其他商户人家的女眷更是不敢啃声,比起被拔舌头,大嘴巴打在脸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院子外各家商户的人都焦急的等着,只听紧闭院门内啪啪不绝的巴掌声,听着心肝儿都颤。
珠儿和许大娘待着萍儿香儿几个站在廊下,看着跪了一院子的女人几下就被打变了形,原本一个个五官端正,清秀可人的商家千金,瞬间就变得面目全非了,若不是还穿着那身衣服,怕是连自家亲爹娘都认不出来的,可见婆子下手多重。
珠儿和萍儿香儿紧紧挨着许大娘,害怕的浑身发抖,这几个人不过是对大娘子说了几句不尊重的话,九爷就不依不饶的要拔了舌头,即便最后饶了她们,却也把人家一张脸打的见不了人。
若是她们真的和大娘子一起逃跑了,被九爷发现抓回来,会怎么呀啊?珠儿想都不敢想,只觉得她从头顶到脚底板都冰凉冰凉的,感觉不到一点儿温度。
慧空大师给沐雪瞧了病,穆非钰突然又提议说:“这番好不容易碰到了大师,大师可要给我瞧一瞧相,算上一挂啊!”
盛京多少人排着队找慧空大师看相算卦都没得相见,穆非钰这碰见了传言中得道高僧慧空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沐雪听说眼前这个和气的老和尚是全国闻名的慧空大师,便来了兴趣,她一直觉她今年很倒霉,到有些心让他给自己算上一挂。
慧空听了穆非钰的话脸上一直带着让人很舒服的笑,看了看他的脸,摇摇头颇为神秘的对他说:
“公子一生富贵平安,若能一直保持这颗赤诚之心,不妄听谗言,保持本心过日子,这一辈子也算是个圆满。”
穆非钰听了眉开眼笑,顿时就乐了,回头看着穆楚寒说:
“那你瞧瞧我九叔呢?他又如何?”有生之年可能回到盛京去?
这后半截话穆非钰没有说出来,穆楚寒一直是穆家小辈们从小崇拜的对象,虽然如今被一纸圣旨困在金陵,变成如今这副阴晴不定又放荡不羁的模样,但穆非钰小时候对他的崇拜却半点没有消散,还是挺希望他九叔能回京里去的。
穆楚寒坐在床边拉着沐雪的手,并不回头,他从不信鬼神之说。
慧空大师看着穆楚寒的侧脸,棱角分明,一双狭长桃花眼飞到眼侧,高耸笔挺的鼻梁,嘴唇是最为凉薄心狠的长相,他一笑自带风流近乎妖邪,肃起脸来却不怒自带一股威严,双眉之间一股紫气缠绕,且是离那至高职位一步之遥的极其权贵之相。
上一步,紫气可化龙,可谓尊贵至极,可如今新皇登基已登基七八年,身健体康,上次他瞧着皇帝面相间的龙气正浓,这又是何以?
慧空大师心中震惊,难道这穆家老九日后会这造反不成?
“慧空大师,怎么样?你可看出了什么来?”穆非钰比穆楚寒上心多了,见慧空久久不语,着急的问,沐雪也竖起耳朵听。
却见慧空大师走到穆楚寒正面去,对他双手一合:
“施主大才,不安于室,日后若有意搅弄天下,还望可怜些百姓的辛苦,不要太过赶尽杀绝。”
穆非钰把慧空的话在嘴中嚼了又嚼,突然瞪大眼睛,惊恐的来回在慧空大师和穆楚寒脸上看,这,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穆楚寒听了心中也是一惊,面上却嗤笑一声,冷冷看了一眼僵住的穆非钰,对慧空说:
“胡言乱语,大师这看的什么相,算得什么卦,我一个废人也被你说如同要造反一般,你是不是特意来消遣爷?恩?”
沐雪不知道为什么三人之间气氛为何突然变得紧致,只见慧空大师突然对穆楚寒十分在意起来。
“施主心中如何作想,贫僧不可细说,只盼着施主早日放下心中执念,回头是岸,前路凶险万分,且不可妄为,让盛京血染成河,哀鸿片野,罪过啊,罪过。”
慧空这次说的直白多了,沐雪听了一颗心咚咚咚狂跳不已,看着穆楚寒深邃的眸子里面有着刀锋一般的狠厉光芒,真怕他会作出什么来,赶紧岔开话题:
“大师,可以帮我看看相吗?”
慧空看向床上躺着的漂亮小娘子,见她眉眼弯弯,十分讨人喜欢。
“大师若不嫌弃,可否帮我算上一卦,看看我的前途…。”沐雪瞟了一眼身边的穆楚寒,不敢说让大师看她何时能摆脱身边这个恶魔。
穆楚寒见沐雪兴致勃勃的,便暂时收起杀心,冷冷的对慧空说:
“你那么会算,就给爷的娇娇算算,看她可否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命!”
穆楚寒的话更加直白,穆非钰听了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沐雪也莫名害怕的很。
慧空不语,低头认真看了看沐雪的脸,却比给穆楚寒看相还看的久,又见他问了沐雪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番,紧紧皱起了眉头。
穆楚寒握着沐雪的手,感觉到她的紧张,冷冷的开口问:“如何?”
慧空越算越糊涂,左右看沐雪,万分疑惑的说:“不应该啊!”
“这位小娘子理应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话比起刚刚说穆楚寒的话更让人觉得恐怖,穆非钰忍不住浑身毛孔都立起来,听慧空说:
“小娘子的命格奇怪的很,贫僧几次推算,小娘子都该在八岁那年命断黄泉。”
沐雪张大了嘴巴,紧张的忘了呼吸,这真有那么准的算命吗?她转头木呆呆的看着穆楚寒,见他脸上怒气更甚,骤然站起身来,一把狠狠掐住慧空大师的脖子:
“简直一派胡言,你竟敢说爷的娇娇是个死人?嗯?”
“爷日夜和她在一起,依着你的话,难道她还是鬼不成吗?”
穆楚寒突然发狠,有心置慧空大师于死地,下手便极其狠厉,一瞬间就把慧空大师掐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穆非钰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劝:“九叔,你松手,这可是慧空大师啊,皇上也要敬三分的,又与国师百里破风十分交好,你可不能杀了他啊!”
沐雪僵在床上,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从她的角度看出去穆楚寒十分挺拔高大,她几乎看见了他太阳穴上的青筋在跳动,知道他真动了杀心,在床上缩卷着身子,不知道要不要为这位有大本事的大师求情。
毕竟这位大师一下就算准了她的来历,指不定刚刚给穆楚寒算得命也是准的呢,那不就是说穆楚寒以后会造反吗?
天啊!她真的要离得这个远远的才好,不然她有多少小命都不够死的。
慧空大师被穆楚寒掐着脖子,却没有半分挣扎,就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改变,一双怜悯的眼睛盯着穆楚寒,穆非钰上蹿下跳,又不敢出去叫人,着急的去扒拉穆楚寒的死死掐住慧空脖子的手。
穆楚寒直接一脚把碍事儿的穆非钰踹到,眼神越发冷厉,用力一扭便把慧空的脖子扭断了。
等穆非钰从地上爬起来,刚好看见慧空大师的尸体从穆楚寒手中滑落,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顿时惨白了一张脸,坐在地上:
“九叔,你惹祸了,这可是慧空大师啊,出入皇宫都无须通报的,你竟然把他给杀了?!”
“要是百里破风知道可怎么办?咱们侯府有大麻烦了啊!”
穆楚寒回头看着慌里慌张的穆非钰,淡淡的说:“谁看见爷杀慧空大师了?爷杀的不过是金陵一个小寺庙的普通和尚。”
穆非钰瞪大了眼睛瞧着刚杀了人却一点儿事儿没有的穆楚寒,感觉浑体通寒,如坠冰窟,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穆楚寒回头威胁穆非钰:“这个和尚打着给爷算命看相的旗号,却往爷身上泼脏水,不定是京里那个仇家派来的,怎么,爷还不能杀了?”
“非钰,今日你听过的这些混账话最好给爷烂到肚子里去,否则,可别怪爷心狠手辣,不顾亲戚之情。”
穆非钰觉得面前的穆楚寒比小时候的他更加可怕,忍不住点点头。
只见穆楚寒转头又笑了,眼中如开了一片桃花,抚摸着沐雪白嫩的脸蛋,柔声说:
“娇娇,你先睡会儿,待会儿吃了饭,爷带你去看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