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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帝的寿辰在半月之后,己经陆陆续续有使臣来京,最先到达的,是东元的使臣。
使臣到达京城的时候,城门大开,罗帐相迎,两列长长的华丽队伍彰显着西越国力的雄厚和待客的热情。使臣的队伍相比之下显得更为简便,却人人都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宽大的朱色城门。
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只留下中间一条刚够马车行驶的宽度。
街道的中间,东元的仪队不快不慢地缓缓前行。
仪队最前头,东元的二百黑玄军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在前开路。
中间,最豪华的车撵。东元太子元子月一身银线织成的蟒袍,腰佩银丝带,如瀑的墨发用一顶银冠束起,上面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璀璨夺目。他慵懒地靠着车壁,把玩着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板指。
最后,是一应随行待从。
元子月的身边一袭深色朝服的男子,衣摆和袖口都绣有祥云腾龙的图案。骑坐在骏马之上的他雄姿勃勃,跟随在元子月车驾的一旁打马慢行。他带领的近百名黑玄军护卫着仪队两侧,主要是保护元子月的安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从东门一直延伸到西门,长长的红色灯笼悬挂蔓延了大半个北京城。有刚从邻国或更遥远的西域来的人们都以为今夜是灯会,可是算算时间好像也不对。
京城百姓们兴致勃勃地关上了自家的门纷纷到了大街上,朱雀街两旁的商楼二楼坐满了客人,而甚至于有些人实在没有好的地方占了便爬到了商楼的房梁顶上,或蹲或趴,怎么舒服怎么弄。
“妹妹你看,车撵中的是东元的太子元子月,而他旁边骑马的是东元的二皇子元子业。看来最先入京城的东元的使臣,只不过也是,东元一直与咱们西越交好,轩辕那边可能暂时不会派人过来,毕竟刚刚讲和而己!”
路边酒楼之上,一下绝佳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城门口东元使臣入京的面画。
如歌走到窗前,看着车撵上那熟悉的身影时,如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
不会错,是冥月!
不,不对,从她知道他身份开始,他只是元子月,只能是元子月。
感受到一抹视线,冥月朝着视线来源望去……
冥月眸光深邃而幽暗,耀眼的眸光锁着二楼那纤细如莲般优雅的身影,再也移不开一点的视线。
终于,缓缓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柔和的看着如歌,微微一笑。
真好,你还活着!
缓缓收回笑容,冥月露出一丝嘲笑又凄凉的苦笑。
她还活着,可他与她,再也回不去了……
如歌静静站在窗前,看着下方熟悉又陌生的冥月,如歌紧紧抿着唇,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不见到冥月时她没有什么想法,可真正一旦确认了他的身份时,她的心苦涩了。
他与她,终究还是会成为敌人?明明他是她唯一的好友,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朋友,最终还是成为了敌人。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
“西越的元子月听说极为神秘,这么多年前,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他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怎么元子业就没有别的心思么?东元从未听到兄弟相争的消息……”尧流趴在窗前,撑着下巴看着下方缓缓而过的东元使臣队,眼里全是好奇。
妙鲜楼,是西越最大的酒楼,尧流听到今日有使臣进京,特地带着如歌出门观望。
随行的,还是越离紫!
越离紫同样好奇的盯着走到窗前,细细打量着冥月,他也从未见过越元的太子,所以对冥月也充满了好奇。
越离紫的年纪较小,对任何事情的好奇心比较强,所以如歌只是好笑的摇摇头,把地方让给了越离紫。
缓缓离开房门,走在长长的走道上,如歌迎面正好撞上一抹青色人影。
“谁啊,竟敢撞本少爷!”来人骂骂咧咧,突然看到眼前的如歌时,突然一下就愣了神。
沉郭今日也是在妙鲜楼宴请他的狐朋狗友,喝过三巡之后想出来透透气,正好被如歌撞个满怀,沉郭瞬间反应过来,双手紧握如歌的手,眼中一丝淫邪闪过,脸上做出一个偏偏公子的微笑:“原来无双郡主,失礼了!”
从初次相见时,他就被她的美惊艳,一开始他好奇她与尧国公有什么关系,后来听到沉眉气呼呼描述皇宫宴会的时候时,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尧国公的女儿,被陛下赐封为无双郡主。
“你是谁?”如歌好像被撞到,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使劲挣扎着,把手从沉郭的‘咸猪手’之下退了出来。
沉郭喉间微动,看着如歌那晶莹闪过的泪光时,他只觉得小腹一阵胀热,情欲浮上了他的眼底。
“我是沉郭,前几天听说我妹妹沉眉在宫中冤枉了你,在这里,我替她向郡主赔罪!”沉郭讨好般看着如歌,双手抱拳,微微弯腰。
如歌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福了福身:“沉小姐的事情我并没有在意,所以沉公子不必首歉。”
沉郭看着如歌,痴迷的,贪婪的看着她嫩滑的肌肤,如歌感受他如狼的眼神,眼中神色微暗,唇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己恢复正常:“沉公子失陪了!”
说完,如歌更转身离去。
那眼神,太恶心了。
如果不是为了能派人进去沉家,打死她都不想与沉郭虚与伪蛇,害得她现在浑身鸡皮疙瘩爬满身。
大步离去,沉郭久久看着她的背影,最后才可惜的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包厢之中。
如歌快速朝着自己的包厢而去,过道之中,如歌脚步微快。
突然,一只长而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挽住了她的腰,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在如歌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一间包厢的主子抓了进去……
回过神来时,如歌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抬头,对上一双委屈的赤眸。
“歌儿……”浓浓的委屈带着长长的拖声,听着如歌一个激灵。
快速从轩辕圣夜的怀里起来,如歌会直了身体,笑道:“你怎么在这?”
轩辕圣夜抓起如歌的手放在鼻子下轻轻嗅着,好半响才略带委屈的语调说着:“想你了!”
如歌的脸微红,自从上次一夜之后,她与轩辕圣夜的关系就异常了亲密起来,就好像己成亲的夫妻一样,他时不时的在她面前可怜巴巴讨赏。
虽然每次都被她拒绝。
“又没有几天而己!”如歌脸上微热,快速把手抽了回来。
“十天零四个时辰了。”轩辕圣夜长长的睫毛轻轻掩下,带起一大片的阴影,微微颤动,就好像蝶翼般,美丽又轻盈。
“我有事情要做,而且你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么?忙得怎么样了?鬼军潜伏多少了?”如歌缓缓后退,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严肃看着轩辕圣夜,颇有一些轩辕圣夜主子的味道。
“派了两万入城了,再过半月,可以再送三万!”轩辕圣夜恨恨的撇撇嘴。
如歌挑挑眉,对于这个数量表示有些欣喜,连她的探子也只探到一万人左右,看来潜伏方法确实高超。
“现在东元使臣入京,你的动作大一点没关系,东元与西越关系很好,他们的注意力会在东元的身上,可以加大一点潜伏的人数,最好的十天内把剩下的三万也送进来,五天之后就是越帝的寿辰,那个时候动手成功率大一些。”如歌思考着事情,没有看到轩辕圣夜磨牙不满的样子。
轩辕圣夜处理暴走的边缘,在他的心中,如歌一点也不关心他,只知道公事公事的,刚刚还被他看到她与别的男子有亲密接触,真是气死他了。
“你就没别的想说的?”轩辕圣夜狠狠出声,瞪得如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歌挑挑眉:“有,你那里有没有精通医术的?”
轩辕圣夜顿时暴怒,拉着如歌就推倒在桌上,从上而下俯视着如歌,挑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没有,有都不给你,哼!”
说完,抬起那张绝美的小脸,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去。
感受到轩辕圣夜霸道又粗鲁的吻,如歌微微挣扎。
轩辕圣夜大手紧握如歌两只纤细手腕扣于头顶,另一只大手滑进了她薄薄的衣衫,在那细腻的肌肤上不断游走。
两人的喘息声渐渐加重,衣衫也渐渐脱落。
轩辕圣夜的大手很快攀附上那抹香软,只觉得小腹一紧,鼻翼尖都是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一时间心神荡漾。
白皙的肌肤似乎因为激。情而呈现出一股淡淡的樱花粉色,如歌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没有一处不精。致,更是没有一处不惑人
如歌喘着气,看着轩辕圣夜,双眼迷离,似春水般涌入轩辕圣夜的心,只觉是小腹一热……
宠溺的看着如歌,轩辕圣夜动作刚想一沉,门外就传来尧流大声的呼喊:“妹妹,妹妹……”
如歌闻言顿时惊醒,瞪了眼轩辕圣夜,快速推开他,拿起一旁边的衣衫穿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情绪之后,便纵身,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消失在了轩辕圣夜的房中。
轩辕圣夜眼中风暴渐起,浑身冷唳的气息狂乱的萦绕全身。
好,很好,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竟敢来打扰他,他记住了。
可怜的尧流不知道,因为欲求不满,他被一只恶魔记挂上了。
尧流发现如歌离开很久之后,便紧张的在外面寻找,左找右找找不到时,他顿时急了。
在妙鲜楼中大喊着,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三哥,怎么了?”如歌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尧流问道。
尧流这时紧张的情绪才收敛起来,打量着她确认无事之后,便松了一口气,道:“你去哪里了?就叫你很多声了一直不回答。”
如歌快步走上楼,冲着尧流摇摇手中的手链,轻笑道:“透气时看到不错的手链,就出去买了。”
“你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不见了,到时我一定会被娘扒了皮。”松了一口气,尧流夸张的拍拍胸口,对着如歌故意做出惊魂未定的表情,引得如歌哈哈一笑。
“对不起,让三哥担心了。”
听着如歌的道歉,尧流大手一挥,不在意道:“行了,没事,娘亲派人来信,说给你煮了好吃的,叫咱们回家。”
说到好吃的,尧流眼神一亮。
这不怪他,尧夫人自从尧双被送走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不可能有心情做菜,家中三个兄弟,就他最小,所以他也没有吃尧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自然是羡慕又开心的。
只过一次之后,他就喜欢上了,娘亲亲手做的饭菜。
可惜,娘亲只能妹妹做,他有一次吵着要吃,当场被娘亲赏了一个爆栗子,让他再一次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尧夫人做的饭菜格外的受人欢迎,顿时饭桌如战场,包括尧国公在内,都加入了抢菜行列,看着那好笑又温馨的一幕,如歌一直浅浅笑着。
如歌静静站在树阴之下,看着尧夫人睡午觉的地方,微微一笑,运用轻功纵闪,消失在了原地。
这时,从暗夜走出一个人影,尧流复杂的看着如歌运用轻功离去的模样,久久不语。
他不是笨蛋,从这个妹妹一入府时他就发现了异样,完美的礼仪,优雅的作派,对于尧家人有着淡淡疏离,却与越离紫的关系不错……种种让他怀疑她的身份,只不过看到父亲的默许,大哥的不计较,他也没有说什么。
让郁郁寡欢的娘亲如此开心,他没有好计较的。
只希望,她能留得久一点,娘亲就能开心久一点。
最好,永远留下来!
京城的某处偏僻之地,树阴繁茂,对于夏季来说,倒是个蔽荫的好地方。
一袭白色的人影快速疾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快速轻闪,悄无声息。
一间极为简单的小屋,如歌眼光轻闪,便朝着小屋而去……
还没有接近小屋,一道黑色的光茫从暗处闪出,长剑闪着银光,朝着如歌直刺而来。
她和她,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只见那破碎一样的寒光在她们的面前双双闪过,黑衣女子一转手臂,如歌双指夹在那剑刃之上,手指用力,剑刃竟然在她的指间旋转起来。
如歌身上真气浑厚释出,而那黑衣女子却突然退开,一把甩下手中的剑,激动的看着如歌。
如歌看着蒙面黑衣女子,微微奇怪的偏偏头,道:“我找路墨!”
黑衣女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激动的盯着如歌,突然瞬间朝着如歌冲了过去……
如歌手中内力凝聚,以为黑衣女子是要攻击自己,一掌送出……
“小姐……”听着黑衣女子的声音,如歌瞳孔放开,掌势无反收回,如歌看着对面完全没有防备的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梅儿,她不会听错,是梅儿的声音。
这一掌,她用了七层内力,要是打在梅儿的身上,势必会重伤。如歌想到这,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之后,瞬速被一抹狠唳所代替。
伸出没有动作的一只手,如歌手中用力,朝着自己无法收回的另一只手拍去……
受到大力的一拍,如歌的手掌移位,刚好险险从梅儿的肩头擦过,化解了梅儿将要重伤的局面。
暗灵跟在如歌的身后,在听到梅儿的话时,看到如歌收不回一掌时,一个快步闪身,出现在梅儿的身后,准备用自己代替梅儿。
如歌的手掌擦过梅儿的肩头,好死不死的后面就是暗灵。
暗灵见状,连忙身体一侧,刚好险险躲开……
虚惊一场,如歌见两人完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如歌还没有反应过来,梅儿就冲了过来,双手紧紧抱着如歌的腰,边哭边唤:“呜呜呜……小姐……真好,还没有死……梅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声比一声的凄厉,梅儿跪在地上,抱着如歌的腰哭得极大声,都惊了林中飞鸟,吓了山中走兽。
如歌同样也十分开心,颤抖双的捧着梅儿的脸,一把拉下他脸上的黑布,神情激动,眼眶泛红:“嗯,果然还是我家的梅儿,就这包子脸,天下唯一!”
梅儿本来喜极而泣的情绪顿时被冲散,听着如歌的话,十分抗议的抬抬头:“不是包子脸了,梅儿想小姐,天天想,夜夜想,你看梅儿都瘦成啥样了?一点肉都没有了,要是包子也是小笼包。”说完,梅儿还伸手掐掐自己的脸,好像在给如歌看。
梅儿感受到脸上的痛,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痛的。
小姐没有死,果然没有死!
看着梅儿痛得皱眉的模样,如歌好笑的眯起眼。
温褀的下落己知,己派人去救了,听说轩辕来的使者是祁王,她倒正好可以趁这个时候进去救她。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梅儿,暗一说只有找到血迹没有找到尸体,说她一定还活着。可是暗一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让她有些担心梅儿这个傻丫头。
“哼,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好意救你还花了这么多的好药,天天对我一冷脸,对别人倒是热情!”这是,一道极为不悦的声音传来,如歌闻言偏头看去。
麦色的肌肤,大波浪的长卷发,异色的双瞳,时过三年,但如歌还是认出了她。
她是路墨身边的侍女,琴儿。
“原来是这位小姐救了梅儿,真是谢谢你!”如歌看了眼不悦的琴儿,不明白她为何看着自己这般的不甘,之前在鬼泽的时候,她就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她与她,好像没有什么仇恨吧?
梅儿一看到琴儿,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的偏过头,看起来十分不喜琴儿。
“我可不是小姐,在我们那里,小姐是一种极为低贱的职业,你骂人也不必这般拐着弯吧?”琴儿斜视着如歌,眼里满满全是不甘与恨意。
她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对这个女人产生不一样的情绪,明明她陪着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了,可他从未对她笑过,也从未对她温柔过。可主子每次一提到这个女人就会出现淡淡的笑意,虽然极淡,但她还是发现了。
主子对她,是不同的。
如歌听着琴儿的针对,眼中危险神色划过,她可不是什么圣人,对于他人的针对可以充耳不闻。她自认没有得罪过眼前这琴儿,但如果她还这么胡搅蛮缠的话,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如歌眼中暗沉划过,脸上却还是淡淡笑容:“原来如此,我没有去过边境,自然不知道边境的一些忌讳,不能称小姐那要称什么?在咱们这里,称为姑娘那可是青楼女子常用的称呼,再说了,我们的关系可没有好到可以直称名字的地步!”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气,如歌的话也开始尖锐起来。
“你……”琴儿被碰了一个软钉子,想生气却又发不出来。
“琴儿,不得无礼!”冰冷的声音响起,琴儿顿时神情一凝,不甘的瞪了眼如歌,恨恨的退回几步,朝着身后来人弯弯腰:“主子!”
路墨冷冷扫了一眼琴儿,抬头看着如歌,眼中淡淡笑意闪过,道:“找我有事?”
如歌点点头!
“请进!”路墨坐在轮椅上,伸手,将如歌请进屋内,看着如歌进去的背影,路墨回头冷冷吩咐:“泡杯茶过来!”
说完,便跟着如歌走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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