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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的。
走了没几步，季优泽和康夕就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不对啊，平时她俩乔装打扮之后吧，也没今天这么引人夺目啊。
之后，季优泽和康夕才反应过来，人们的视线，应该是投放在杨素欢身上的。毕竟今天杨素欢，穿得那么……
于是，季优泽和康夕齐齐回过头去，望向杨素欢。
只见杨素欢踩着那双骇人的高跟鞋，就跟踩高跷似的，身子往两边摇来晃去的，而且落脚特别重，几乎要将地面砸出坑来。
像条明明没有腿却偏要像人一样走路的蛇。
钱嘉在一旁看了，皱着眉头，脱掉小外套，往杨素欢肩上一搭，总算是盖住了那镂空的背部。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人们被杨素欢吸引之后，视线又转移到了康夕和季优泽身上。
久久打量完毕，有人大喊了一声：“天啊！康夕！季优泽！”
“啊啊啊！那个是钱嘉吧？！”
“天啊，钱嘉你怎么了，你抛弃了杨素欢吗？怎么和这女的搞上了？”
“季优泽，季优泽！啊！季优泽！我爱你！”
“康夕——！康夕，康，康，康夕！康夕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啊啊啊啊啊啊！”
从一开始的一人尖叫，很快就蔓延成了大片惊呼。
路过的人们都相继停下了步子，驻足观望，然后就向着她们拍扑了过来。
“天，人太多了，我们快逃！”康夕说着，一把抓住了季优泽的手，如同脚踩风火轮一般，迅速地往一个巷子跑了去。
“嗯？好多人。”杨素欢呆站在那儿，愣愣地开口。
“傻着干嘛？跑啊！”情急之下，钱嘉也一把抓住杨素欢的手，拉着她就要跑。
但是发现杨素欢根本跑不太动，只能迈小碎步。
钱嘉低头一看，发现杨素欢脚下的高跟鞋实在是太高了，而且那跟啊，长得就跟针尖似的。
“把鞋子脱了！”钱嘉皱眉喊道。
“脱……”杨素欢跑着跑着又崴了一下。这一下用力过猛，双腿直接就要往下跪了。
钱嘉拉不住她，但此刻虽然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是抢先一步，抱住杨素欢一个翻转，自己垫在了地面上。
帽子脱落，后脑勺在地面上撞了一下，那一下，真的是结结实实的疼到她了。
但是看见杨素欢没事，钱嘉抱着杨素欢的头部松出了一口气。
杨素欢的脸颊贴在钱嘉的身上，听到了急速跳动的心跳声。
“起来跑，这种不是在有人保护的场地里头涌上来的粉丝，很危险。”钱嘉起身的时候，迅速脱掉杨素欢的高跟鞋，然后拉着杨素欢，就快速往前跑。
这时，季优泽和康夕发现她俩没有跟上，就又跑了回来。等到杨素欢和钱嘉一块儿跟上后，才又重新开始跑。
而跑到隐蔽处的季优泽，回头一看，发现钱嘉和杨素欢还没有跟上来，而且出境艰难，就想着回头去营救。
康夕拉住季优泽摇头，这时身边恰好路过一个孩子。于是康夕取出了一张毛爷爷，塞在孩子手中，对孩子说：“你跑出去，指着那边那个方向，大喊啊啊快看，是范冰冰！快去！”
孩子听完，擦了下鼻涕，把钱往兜里一揣，就跑了出去。跑出去后，就像康夕所说的一样，孩子指着另一个地方简略地大喊着：“啊！范冰冰！啊！范冰冰！”
果然，孩子的这一声吼，一下子就击中了万千群众的内心。瞬间，一些人就放弃了追逐钱嘉和杨素欢，掉头往孩子指的那个地方跑去了。
接到杨素欢和钱嘉后，康夕和季优泽都总算是松出了一口气。
太惊险了刚才，真的。
走到一个人很少的地方后，四个人都累到不行，尤其是钱嘉，还捂着肚子咳了几声。
实在太累，又没有凳子，于是大家伙儿就在地面上坐了下来。
原本还在各干各的，结果一抬头，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吃了土一样，就忍不住全都一抽一抽地笑了起来。
旁边有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拉着一车子水果路过时，望着她们四人，慢悠悠地说：“香瓜咧，卖——香瓜咧，可甜可脆了哈，各位，要不要来一个？”
季优泽听完，手扶地面弹跳起来，然后挑了个大的，让大叔削了皮，切成四半儿，分别装在四个袋子里头，回身分别给了每人一块。
钱嘉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穿着一身名牌儿坐在水泥地上吃香瓜。
杨素欢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穿成这样坐在地上，而且手捧香瓜。而且她还忘记自己化妆了。那手一揉眼，假睫毛掉了下来，落在了香瓜上。她愣住了。好渴，可是这下，不能吃了吧。
钱嘉在一旁看着杨素欢那一脸的可惜，随后手臂一伸，将尚未动口开咬的香瓜递到杨素欢面前，说：“喂，给你吃。我不喜欢这玩意儿。”
杨素欢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问：“刚刚你疼不疼？如果不是你及时倒在地上护着我，可能我膝盖就会伤很重了。”
“我？”钱嘉听完，回过头，耍帅一笑，说道：“不疼……”
“妈呀，钱嘉你膀子飙血了！”季优泽就在钱嘉耍帅的这一刻大吼了一声。
膀子……
钱嘉转过头来，发现季优泽一边啃着瓜，一边指着她的接近肩膀的手臂处。
还有飙……
钱嘉平息下心境，回头对着杨素欢继续微笑：“没事，就是被小东西擦破了点儿皮而已。”
“狗蛋儿。我这儿有创可贴。”杨素欢说着，就顺过了包。
狗蛋儿……
钱嘉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你们这些人，遣词造句就不能优雅点儿吗？！把我帅的气场全数掩盖掉了好吗？
就在这时，季优泽望着远处的夕阳，感叹道：“啊，真美。圆圆的。黄黄的。”
康夕闻言，微笑，呼出一口气，赞道：“就像咸鸭蛋蛋黄一样。”
“是啊，而且是那种红红的，切来会冒油的。”
“对。你形容得真好，真像。”说完这句话，康夕还特意回过头，望着钱嘉。
钱嘉的头发原本就被帽子压变了形，而且又在奔跑中被风吹散了，此刻看来，简直惨不忍睹。
于是，康夕微笑，说道：“钱嘉，你要不要打理一下自己？你看你的毛，全都炸开了，好像豪猪哦。”
“豪猪？”钱嘉紧锁双眉。
“学名刺猬。”季优泽咽下最后一块瓜，爽快地帮她翻译解释。
钱嘉重新戴上帽子，保持沉默。
“豪猪，不对……狗蛋儿，我给你贴这个。”这时，杨素欢拿着已经撕好的创可贴，盯着一对熊猫眼，绕到了钱嘉的另一边。
明明纠正了之后和纠正之前差距也大不到哪里去好吗？！需要那么一本正经，刻意地纠正吗？！
钱嘉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日照香炉生紫烟……”康夕看着夕阳，忍不住开始银时。
“李白来到烤鸭店！”季优泽紧接着吟出下一句。
完了大家都沉默了。
沉默片刻后，又都爆发出了笑声。
“一群神经病。”钱嘉双手搭在膝上，望了季优泽一眼，忍不住好笑地爆出了一句话。
和这些人相处起来，似乎和那些朋友感觉不一样。但是，钱嘉却发现，其实也还是挺有意思的。说话的内容不是围绕着工作，也不是围绕着哪里哪里又出现了个什么流弊的娱乐场所，还蛮好的。
“天快黑了，走不走？”康夕回头问杨素欢和钱嘉。
钱嘉点头。
“还要去电动城么？”康夕又问。
“不去了吧。那里人多。”钱嘉抢先说。
杨素欢也叹了口气。
是啊，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去涉险？
一番讨论后，几个人决定包一条船，去游湖。
夜里弯月如勾，水波荡漾，美得宁静。
坐在船头上，四个人有说有笑，一个小游戏都能玩得无比乐呵。
中途休息，康夕说要去另一边看一下，于是季优泽也跟过去了。
扶着栏杆，享受着清风拂面，康夕说：“钱嘉，是不是喜欢杨素欢？”
“是吗？”季优泽惊讶地问。
“你不觉得？为了护住杨素欢，自己倒地，一般人能这么做么？”康夕手指轻捏着下巴，说。
季优泽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觉得也是。
只是。
此刻船那边的钱嘉，一回头，就发现杨素欢在痴痴地望着季优泽的背影。
钱嘉不禁捏紧了手。为什么杨素欢会一直盯着季优泽看？今天她是注意到了，杨素欢的视线，总是会掠过自己，望向季优泽。
抬手摸了摸手臂上杨素欢给贴的创可贴，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到和杨素欢接触到的那一瞬间，钱嘉的思绪，有些飘忽。
这时，旁边的杨素欢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到季优泽那边去。
然而刚迈出一步，杨素欢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从后方握住了。
她转过头，看见了坐在身后垂着头的钱嘉。
头发在风中微微晃荡着，钱嘉却始终没有抬头，只是拿手轻轻握着杨素欢自己手腕。没有怎么用力，就好像是怕一用力就会捏碎对方一样。
杨素欢也只是望着钱嘉，并没有说话。
此时的钱嘉，有点儿像一个孤独寂寞的小孩子。
“陪我坐会儿，好吗？”钱嘉开了口，语气轻轻的。没有任何强迫，只是带有一点点恳求的气息。
杨素欢听完，缓缓点头，然后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