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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往楼上奔,酒肆内的侍从们神情一变,低下了头,侍女们恬静的微笑着也不敢拦。
“虞烈!”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上有人推开雅间的窗户,朝着正在爬楼梯的一群人大声叫道。
燕京七虎在楼梯上顿住脚步,纷纷向那人看去。
燕趾眉头一挑,提着拳头,冷声道:“又是那个南楚小子,被揍得还不够么?今夜月色正好,适宜动手。”
燕京七虎的老大,燕无痕皱眉道:“四弟莫要鲁莽,好歹楚舞也是父亲的记名弟子,二弟别理他就是。”他们一群人称呼对方时,用的是燕京七虎的排虎。
燕京七虎里的老幺,最为老成的百里源道:“大哥说得正是,二哥今日凯旋归来,何必坏了兴头,咱们喝酒听琴,不理他。”
谁知,他的兄长百里冰却笑道:“你小子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当初是谁提着麻袋把他给笼了的?那一顿黑拳,你可没少打。”
“哈哈。”一干人等笑起来。
“虞烈,你且上来!”楼上那人又叫。
燕京七虎人人色变,怒容上脸,琴语楼里的侍从侍女面露惊色。
莫不是,今夜要上演一场燕京七虎大闹琴语楼?有那聪明伶俐的侍女凑着个空档,悄悄向酒肆内快步走去,显然是去搬救兵了。
“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熟料,那名叫虞烈的年轻人却淡然一笑,分开众人,提脚便往楼上走。上了楼,沿着一排竹篱隔的雅间一直走到最里头,虞烈停住脚步,径自推开门,走进去。
“你还敢来?”
雅间里仅有一人,一案、一席,并无侍奉的侍女,那人年约十八九岁,鼻似悬胆眼若钩,面色略黄,眉毛又浓又长,坐姿也不老实,歪着肩膀靠在墙壁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物事,目光直逼虞烈,仿佛恨不得把他一口给吞了。
虞烈身上穿着甲胄,一坐下来便锵锵直响,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来?”
那人凝视着虞烈,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物事重重扬起,却轻轻拍在案上,冷声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是喝酒的地方,听琴的地方,有什么该来不该来?”虞烈看了一眼那案上的物事。
这是一枚白花石做的兔子,手工精美,惟妙惟肖,是孩童的玩物,那石兔浑身发出柔和的光芒,石头是不会发光的,除非把玩它的人对它爱不释手,才会使它包上一层玉浆。
虞烈注视着兔子。
那人脸上一红,手掌一抚,漫不经心的盖着石兔,顺手缩进了袖子里,扭头向窗外的月亮看去,说道:“你走之后,萤雪每日都会去你住过的院子里吹埙。我若是你,我绝对不会离开她半步。绝不。”他的声音很淡,却异常肯定。
虞烈脸色一冷,站起身来。
那人回过头来,嘴角一翘,冷笑道:“怎么?又想和我打一架,我告诉你,如今你未必能打得过我。”说着,按上了案上的剑,挑衅的看向虞烈。
虞烈脸上的伤疤跳了一下,一个大跨步抢过去,一把就将他给提起来了,扬起拳头抵在他的鼻子上,用力的揉,把那人揉得冷汗直冒,他却冷声道:“楚舞,今天我不揍你,但是,倘若你再敢觊觎萤雪,别怪我辣手!”说完,重重的将那人掼在地上,转身就去。
“虞烈,你这个蠢货,你就是个蛮夷!”
身后传来那人因为压低声音而显得沙哑的骂声,虞烈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穿着一身甲胄从一群衣冠楚楚的士子们面前走过。
众人避开他。
当途经一处雅间时,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那人举起手上的三角青铜酒盏,朝他邀了一邀。
虞烈大步入内,笑道:“你也来了。”
白衣人扣了扣案,示意他坐下,提起案上的酒壶,为他斟了一盏,淡声道:“尝尝齐国的酒,算是为你庆功。”
虞烈一口喝干了酒,笑道:“相较于齐国的春酒绵而不烈,我还是更喜欢燕国的抹刀子,大冬天里饮一口,从头烧到脚。”
白衣人抿了一口酒,慢慢的把背抵向墙,举止优雅,神态高贵,眼光如雪:“冰河之源有那么冷么?”
“满目唯白,冰川连天,是你想象不到的冷。可惜你和我不一样,不能随燕师一起出征,要不然你就该在那里冻成一坨冰了,看来看去,倒是恰好。”虞烈笑笑,瞟向白衣人衣服上那些华丽的纹饰,神态玩味。
白衣人大度的一笑:“喝你的酒去吧,听完琴,早点回去。”
“走了。”
虞烈抖着甲胄懒懒起身,又是一阵嘎啦嘎啦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