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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牛戴笑嘻嘻的看着陈基业,“这不是咱们仨大男人,就你长得讨女人喜欢么,你去叫,就是看到什么,人家也不会说什么不是。唉,我是胖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真想不通石杨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几个漂亮姑娘都对他有点意思,你说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打住,啊,打住,我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陈基业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牛戴,“咱们过来是办正事的,办完赶快回去,我担心一旦军座发现追究这个事情,他一个人就把这个事情给兜了,得快点回去,有问题一起扛住,这交法不责众知道不。”
“行,你是小诸葛,你是大帅哥,第六军第一女人缘,第七师白马小王子,唉,不如你啊!”牛戴说完,没等陈基业反应过来转身抬腿就跑,到了离吉普车大概20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扯开喉咙喊道:“大妹子,换好了没有,咱可以走了,哈哈哈哈。”
“吧嗒——”汽车门开了,封姳从车上走了下来,已经脱掉了一身列兵的服装,换上了牛戴给他准备的一套女学生的衣服,蓝色斜领纽扣的宽袖褂子,黑色半长裙和平底皮鞋,头发也散了下来,披在肩膀上,带了一个天蓝色的头箍,右手拎着一个黑色的皮箱,左手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站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牛戴。
“啊呀,要死了要死了!”牛戴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你要死啊,打扮的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陈基业也追了过来,背着手笑着,“这不是蛮好的么,我看像一个学生。”
“搞这么漂亮太显眼你知道把!”牛戴扭头朝陈基业说道,“这一路上豺狼虎豹很多的。”
“你算了吧。”陈基业把右手靠在牛戴的肩膀上,“这全是水路,到下船就到了姑苏了,就是封姳的家乡了,在自己家乡有什么好怕的,你啊,这么大的脸上就写了两个字——嫉妒。你个酸葡萄。再说了封姳的身手,一般男人三个是近不了她的身的,你担心个屁股啊。”
“嘿嘿嘿,我不是为她好么。”牛戴挠着头尴尬的笑着,“是吧,封处长,我是为你着想的,你懂我的是吧。”
“牛胖子,我已经不是军人了,还有,石杨不是说过了么,封姳已经死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从金陵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鸣凤。”封姳微笑着望着牛戴,“陈旅长,牛胖子,大恩不言谢,你们对我有再造之德,不知道鸣凤以后有没有机会报答你们。”
“唉唉唉,搞搞清楚好伐啦。”牛戴一脸的不乐意,“为什么他就是陈旅长,我就是牛胖子,这待遇差的也太多了吧。”说着牛戴扭头看了看陈基业,“长得帅连称呼都带着尊敬,这不合理吧。”
“胖子,你别说了,再说我要忍不住了!”封姳的眼眶里,泪水已经在打着转,她咬着嘴唇忍着不让她流下来,“你就不能让我上了船在哭么,你越这么说话,我越觉得不舍。”
“哦~~”牛戴沉默了,低下了头,用手打了一下陈基业的胳膊,示意他说两句,把这个气氛给换换。
“额,嗯,咳咳!”陈基业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好了好了,别煽情了,又不是不会见面了,说不定过两年我们统一了江南,封姳,哦,不,鸣凤姑娘会在姑苏迎接我们进城呢,对不对。时间不不多了,赶快上船走吧,我们还要赶回去。”
“对,对对!”牛戴像捡了救命稻草一样随声附和着,说完带头向湖边停船的地方走去,陈基业做了一个女士先请的动作,让封姳走在牛戴的后面,他自己也走上去和封姳并排的走着。
“石杨~~~?”封姳突然问了一句,“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说那一巴掌啊!”陈基业笑道,“你欠他的,以后再见的时候请他吃顿好的吧,哈哈!”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封姳也笑了,“不过这一巴掌,我就是欠了,不还了,他活该,你不知道这家伙演戏真的演的,当时和一个流氓没什么两样。”
“除了你打的这一下,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陈基业把手往后面背着,眼睛看向前方,“你放心,他死不了,以我对刘文的了解,他就算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也舍不得杀他,而且……”陈基业脸上笑容很自信。
“而且什么?”封姳斜着头,看着陈基业。
“哼哼……”陈基业冷笑了两声,“刘文已经离不开石杨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还有,替代我的那个人,你们哪里找的?”封姳有点不忍的皱着眉头。
“哈哈哈哈!”陈基业张着嘴笑着,“那从头到尾就是具尸体,刚打完仗,找具尸体不难吧。”
三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湖边上,封姳一抬腿,便跳上了前甲板上,把箱子放了下来,看着在岸边的三个人。
“走吧,走吧!”陈基业摆了摆手,“这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等着我们打过来。”
“对啊,你就知足把,哈哈!”牛戴走上前一步,还是那么玩世不恭的样子,“第六军大红人石杨安排部队最帅的……”回头看了陈基业一眼,“最帅的两个军官来送你,你还不满足,哈哈,诺,这是他给你的,说等船开了再看。”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白纸,递给封姳,
“嗯!”封姳接过白纸,声音中已经带着一点哽咽,“我等着见到第六军打到姑苏来的那一天。替我向凌娟,石杨,向所有第六军的同僚道别,再见。”说完,朝着三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乌篷船缓缓的离开了岸边,封姳站在船头,陈基业,牛戴和项明站在岸边,大家都举着右手,敬着军礼,互相目送着对方,都不愿意先放下。只等到小船渐行渐远,艄公扯起了白色的帆,岸上的人已经模糊不清的时候,封姳才静静的坐了下来,展开了手中的白纸。
“你走了么?
走了!
我微笑着,含混的,
回忆着。
回忆着,那过去的路,
过去的,一步,一步。
街灯,变得那么摇曳,
昏黄的摇曳,
如同老人叹息着,
不再高昂的头颅。
影子,显得如此柔弱,
暗淡的柔弱,
仿佛离别时仰面的泪,
折闪的那片天幕。
回首,只能挥手,
心里,寻找归途,
归途,会在何处,
何处,才没有涩涩的酸楚。
亲爱的朋友啊!
请好好的捧住,
属于这里的那捻尘土。
无论你走向何方,
无论面对的是赢,或是输,
年轻的心,亦平亦静,
总在等待中,慢慢的成熟。
轻轻的数,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带给希望的坦途,
坦途里或许有你。
有你万分之一的停驻。
走了,真的么?
留给我们的,是些许无助。
带走了,所有的不在乎。
我真想追上你,托起你的脸庞
看看你的眸子里,
那面军旗,是否还在飞舞。
然后坐在原地,
咀嚼着,或甜或苦,
欣欣然,为你祝福。
只有祝福……”
我站在戚州城南的城墙上,看着太湖的方向,微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