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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看上了,也不必太紧张啊!大晚上的,谁会看得那么仔细?再说了,男人看女人,谁看衣服啊?巴不得不穿衣服才好呢!”
刚刚看起来好好的小伙子,转眼间猥琐起来,我特别不习惯,瞪了他一眼,他弱弱地说:“你为什么瞪我?我说的大实话啊!我们看女孩子,第一,看颜值;第二,看身材。其他的都可以忽略。”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我接着问:“那孟先生他有女朋友了吗?”
他想都没想,答道:“可能没有吧?反正他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上山。”
“他天天住在这里?”这么好的风景,如果有女朋友,肯定会带过来的。没有女朋友?太好了!
“不是啊!我来快两个月,他就今天上山了。”
嫌我刚才那巴掌没拍死他是吧?突如其来的窃喜,又被他一句话击得支离破碎了,非得这么一惊一乍的吗?好不容易平复了点的心情,被他石子击得涟漪四起。掌心冒出一层冷冷的汗,黏腻得难受,我在红裙上擦了擦。
不经意地朝贴着窗花的窗口望去,一条漆黑的剪影临窗而立!我的目光被这剪影深深吸引着,一秒也舍不得眨,我与他,别离了千年,这时,却相隔得那么近,那么近。也许,他捅破窗纸,我便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
剪影缓缓的移动,我的心却一下一下跳得更高了!胸口在眼睛的余光中剧烈的起伏,胸腔快速的膨胀,收缩,裁剪得刚好合身的红裙好似突然间缩水了一般,憋得我难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我越想控制住凌乱的呼吸,可无论怎么努力,却还是感觉要窒息了。
对,等一下,我该怎么跟他招呼?四目相对,第一句,该说什么好?以前不是有好多话要对他说的吗?怎么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是在黄泉结界的水坑里泡久了,脑子里进的水还没全部倒出来?浑身一阵发凉后,没有知觉了。
“哎,你怎么又不走了?”小伙子接着催促。
“你把灯笼给我,我自己走过去。”我轻轻地道,从他手中接过灯笼,寒风拂过,灯笼暗香袅袅。
山上的风,比长慕的烈得多,带着冰雪的寒凉,扫过树顶“呜呜”直响,梅园里香雪漫天,不知道那株东方朱砂如何了?也不晓得跟它相似的如何了?灯笼在手上狂舞,灯火摇曳。这一刻,我竟又希望他不是夫君!还是不做人的好,总是会遇上些复杂、纠结的问题。难怪人类喜欢虐恋,大概是因为都有些自虐倾向吧?
寒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我似乎安定不了,握灯笼的手粘粘滑滑。一步一步离卧室门口近了,朱红的大门上的圆形青铜扣环,不正是从前我闺房上的款式吗?夫君从未去过,怎么会选择用这款的呢?难道他的梦里去过?我机械地抓住扣环扣动着。
我的手还没离开扣环,门便被从里拉开,由于力度过大,我没有防备,硬生生被得往前两步,绊在门槛上,连他的脸还没看清,便华丽丽的挂在门槛上跌倒了!灯笼被甩出去了很远,被风吹得一直往里滚。
这糗得,让我说什么好呢?看他穿着白底藏青色棉鞋走过来,我趴在门槛上不动,等他来扶我。那藏青色的棉鞋,有多少年没见了?但奶娘的针法,我是识得的,跟梅园中动了砚台穿越时见到的夫君穿的完全一样。夫君的那双鞋不是被恶婆婆当掉了吗?
这一切,都是为了提示我,他是我要寻找的真真正正的孟崇文?正如我穿着红裙红鞋,绾着椎髻??而来?唉,都怨种猪,来人间时,我准备了一套大红的长袄,可惜被他吐没了,夫君从前最爱这红梅般的血红。
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能认得出我吗?他还记得所有的事吗?他刚刚就站在门后,也是很紧张、很期待吗?
“明天我就要把这门槛拆掉了,这些年,我不记得被它绊倒了多少次了,专会使绊子。你没事吧?”他牵着我的双手,把我扶起来,那熟悉得温情脉脉的话,电得我心里麻酥酥的,软软的。
携子之手,与子共老!以前,夫君每次牵我的手时,首先必是执着我的双手面对面站着,他说,牵手,一定要两只手牵着两只手,这样才能在人多拥挤的时候,不小心松掉了一只手,还有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才能一辈子挤不散。虽然我们从未在人群中挤过,但他的话我深信不疑。
“怎么,不敢看我吗?”我听到了他爽朗的笑,有点像种猪。
“谁不敢看你?”我倏地昂起头来,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墨香。
墨香?是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