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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暑假那个下雨天,午后的阳光还未散去,一阵暴雨却突然而至。程度正上完英语班的课准备回家,看着突然下起的滂沱大雨,正准备从书包里拿出雨伞,余光却瞥到付慈由远及近的身影,心念一动,便背好书包,整个人慵懒地靠在门口的玻璃门上面,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
待她撑开了雨伞,他才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是否能和她一起走。他们的偶然相遇,也不过是他用心制造出来的结果罢了。
很多次偶然邂逅,也不过是他放慢了脚步,想要陪着她多走一段路罢了。可是她却总是以为是偶然是巧合促成的,而他,也从不打算告诉她。
她不知道,她默默地喜欢他的那段时光里,他也喜欢着她。
时间往回推算,应该是在第一次在篮球场瞥见她淹没在人群的身影的时候,他不经意回头,然后就看到她眯着眼睛笑起来的可爱样子。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可自那以后,却再也忘不了了。她笑起来那红红的脸颊映衬着那澄澈的眼眸的样子,仿佛是在脑海里扎了根一样,再也忘不了,也再也不愿意忘。
她因为他而被人冷嘲热讽的时候,她表现的毫不在意的样子,而他却忍不住斥责了那些人,心里却担忧着她是否会连带着讨厌起他。
高一结束,然而他们的关系却连最基本的同学都不如。只是他从未想过就此错过她。人群里,程度的视线依旧放在她身上。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食堂的靠窗的位置上吃饭,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吃到好吃的东西,然后总会眯着眼睛满足地笑着。那飞扬的眉角,总是使得他也跟着轻笑。
然后他总是会捕捉到她投来的眼神,在刚好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就假装不经意的收回视线。只是后来被他发觉到她在偷偷看他,然后才知道那假装的不经意里,有多少故作镇定。
和她渐渐得成为朋友,跟她谈天论地的时候,她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美若最亮的辰星。她吃东西时那幸福的样子,总是能够在最不经意间就触动他的心房。所以每次都去打很多菜,然后把她的碗装得满满的,她一边抱怨吃太多会更胖,可是吃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她满足又幸福的样子,总是让他也跟着欣喜万分。她常常会偷偷看他,她的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情。可是却总是逃不出他的眼睛。
听闻夏末去她教室找她的时候,他几乎是丢下手里的篮球,抛下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飞奔而去的。教室门口围着几个人,甚至有人在用手机偷拍,假装是不小心撞到那人,然后那人的手机应声而碎。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无辜一脸仿佛是被欺负的夏末,他走过去将其扶起身,回身时,付慈却背着身子走远了。他想要追过去,可是怀里的夏末哭着拽着,旁边的人围观着,她的身影就那样消失在门口。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再见,他一定会和她好好解释清楚,不让她误会,不让她难过。然后当天,却接到他奶奶病危的通知,他就那样急匆匆地去了美国。她没有手机,所以根本无法联系到她。甚至那时才发现,他没有她任何的联系方式。而他奶奶的病情,也让他无心顾及其它。从美国回来以后,已经是春节过后。他被堂弟强拉着出去玩,然后依旧是在人群中第一眼便看到了她的身影。即便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她弯起的眼睛里面满载着欣喜的光芒,再看看那个看着她微笑的男生,他的理智完全就不受控制。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只能对着他笑,只能看着他。她的眼底心里都只能有他。
这样的想法其实很荒谬,可是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就只有这样的念头。抱着她,心里便溢满各种情绪,从未想过有一个女孩,会让自己这般想念,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看到她,抱着她,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情绪就会自动流露,那些他极力隐藏在心底的悲伤,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也委屈难过到掉眼泪。
高中的那几年,他们只有彼此。他们的世界很小,书本习题高考,然后就只有彼此。他们最纯真的年代里,陪伴在身边的最为纯真的彼此。
他没告诉她,她大学的三年,他犯规了。明明约好了两个月见一次面,可是他却常常偷偷地跑到她学校去过很多次,在她的手机里安装了千奕研发的定位软件,她在哪里他时刻都能知道。然后每次过去,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看她和同学在一起那快乐满足的样子,便觉得自己的放手是值得的。看她生病难过了,也跟着她一起难过。然后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准备了各种药放进她的行李箱里,耳提面命要她生病了记得吃药。虽然知道那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他的陪伴,可是他却必须忍住想要抱住她安慰她的心情,放手让她独立。
她偷偷来到他学校,他也许前一秒是在寝室里,下一秒就抱着篮球在她会经过的篮球场上打球。让她以为自己是偶然看到他的,让她以为他们是注定的缘分。
金俊亚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做,却非得让彼此都在思念中度过这三年,这明明就是自找苦吃。他不以为意,却没有告诉他,他只是不想等以后她会留有遗憾,为什么她的高中大学都只有他,她的青春世界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他希望她能经历更精彩的人生,然后无怨无悔地留在他的身边。
他说过的,要和她一起到白头的。可是,他忘记了,有些话是要说出口她才会懂的。所以让她那么不安,他很抱歉,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加倍去爱她,守护着她。
余生里,再也不会让她不安,他的女孩,他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