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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不敢置信的表情，苏云念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只是等着场景变换。
“云念，你不是爱我吗？”
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身体渐渐向后仰去。
“爱？”苏云念一挑眉，眼中是冰冷的笑意：“我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
沉暮舟的身形渐渐散去，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远处突然出现了白色的亮光，苏云念看着不远处出现的人，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她不确定，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是否像面对沉暮舟那样下得了手。
“念念。”走近的女子，绣着金边的白色纱裙飘逸，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双肩，含笑的眸子温柔了眉眼。
也温柔了岁月。
苏云念踉跄两步，想要走上前去，却又最终停在了离原地不远的地方。
“念念，过来呀……”白衣女子轻声唤道，“怎么，不认识姐姐了么？”
她向苏云念走过来，苏云念却退后了两步，将手中的短剑的剑尖对着她。
“别过来，我不想杀了你。”
她似乎对苏云念的动作很诧异，脚下的步子也是一滞，但随即，眼中闪过一抹了悟，心疼和宠溺同时滑过她的眼底。
“念念，你是不是在怪姐姐抛下你的事？是姐姐错了，原谅姐姐好么……”
苏云念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的模样有着三分的相似，却显得更为温和柔婉的女子，眼中闪现了几抹晶莹。
“我从未怪过你……”
那女子面现欣喜，就要像苏云念走过来。
苏云念的眼底的惆怅却被压了下去，在女子走到她面前的瞬间，一抹黑色的流光滑过了她的脖颈。
“我不介意你化作沉暮舟的模样，可是我介意你化作她的模样……”
姐姐，你怎么可以被人替代。
我从未怪你，只是你在哪里？
场景再度变换，苏云念闭上了双眼，在睁开眼时，即使是她，脸上也忍不住出现了一丝惊讶。
这里是，魔宫？
“圣女殿下，传送阵已经准备好了，魔尊请您速速前去。”
她快速收敛住脸上的表情，眼中闪过一抹玩味，面无表情的应道：“退下吧。”
她身下，是万年玄玉做的床，对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这个幻境居然尤为真实，苏云念尝试着运转了一下功法，体内没有一丝一毫光系灵力的感觉，全部都是纯正的暗系灵力，磅礴的力量在经脉中运转，让人不敢小觑。这，竟是连她实际的能力都“恢复”了。
这个幻境，和先前出现的两人不同，并不是杀死两人就能够破除，苏云念一时半刻还看不出周围到底有什么异样的地方。若不是经历了先前的两场幻境，恐怕她会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魔宫。
顺着记忆中熟悉的通道走去，一路上遇见的人无不对她低头行礼，待她远去之后才敢抬头离去。
“圣女殿下。”苏云念回头，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身黑色戎装的男子。
她停住了步子，站在原地：“元奥将军，有什么事吗？”
元奥身形高大，五官粗犷，但在苏云念面前，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忸怩，犹豫了许久才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人偶。
“这……这个，送个你。”
苏云念看着他，将他手中的玩偶接了过去。
玩偶穿着一身祭祀时的黑色圣女服，头顶还带着一个帏帽，看不清面容，但是苏云念知道，轻纱下的那张脸，就是自己的模样。
当初，若不是元奥送了她这件东西，她恐怕很难活着走出时空乱流。
没有多说什么，苏云念只是淡淡道：“多谢。”手中，却将玩偶的腰身掐紧了一些。
元奥的脸上显现出惊喜的表情，面上飞过一丝红晕，正和苏云念记忆中的他重叠。
“你不嫌弃就好。”他有些腼腆的笑着说道，“此去南地惊险万分，圣女殿下一定要小心。”
“谢元奥将军关怀，时辰已经不早，我就先走了。”
“再见。”
一模一样的对白，一模一样的场景被再度重复，苏云念转头，只见得那人在原地，傻傻愣愣的冲她挥手，哪里还有往昔元奥将军的凶猛。
面上的笑容，也干净的叫她不敢多看一眼。
她想，当年她若是回头一眼，是不是也会看见这样的笑容。魔宫里，元奥为她留下的最后一丝净土。
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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