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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和陆铭离开后，苏无常转头去了客房，推门便看见长孙翎神色怏怏地趴在桌子前，见她进门，眼神瞬间一亮，却又很快暗了下去。
“你是来取你的报酬吗？”
小孩仰头，伸手将脖子上的红绳扯下，那枚暖黄的指环，便静静躺在胖乎乎的小手中央。
苏无常不答，将暹罗放在桌上，伸手去摸了摸孩子的头。
暹罗也一沾桌子便惊喜了，此刻也很给力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孩童的肩上，似安慰的模样。
“我把它给你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长孙翎歪头，目光有些伤感，他舍不得姐姐走。
可是......
“给，白衣哥哥说，这枚指环可以帮助姐姐你回家，说不定还能见到你的娘亲，我知道不能回家有多难过，所以我把它给你，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家，一定要记得来看我。”
孩子的目光纯粹而温暖，哪怕因为哭过多时而有些红肿，可是在知道自己的母后已经不在后，仍想着用自己的方式去温暖别人，苏无常的心里有些涩然，甚至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接过孩子手中的指环，戴在左手无名指，如今已经有五枚了，回家之路看上去不像当初那么遥遥无期了，可如果她真的能回去，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好，如果我找到了家，一定会来看你。”
她笑着，撒了一个温柔的谎，然后看到长孙翎眉眼间终于有了笑意，他抬手比了比，道：
“到那个时候，我都这么高了！”
“这件东西交给你，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你戴在身上权当留个念想吧。”
少女低头，从袖中掏出卷起的龙鳞甲，轻轻展开，轻薄古朴并不厚重，哪怕没了那张绢帛，它依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嗯。”长孙翎乖乖的答道，也不像前几日那样哭喊着问母后去了哪里，苏无常便又道：
“三天之后，维和小队的人，会护送你离开大冶，去南方边疆找李将军，这是我答应你母亲的。”
“好，我会乖乖听话，不给他们添麻烦……”长孙翎有些忐忑不安。
“你母亲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要担心。”少女轻声安慰。
“李将军，我记得他，我小时候他给我当过马，他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骑真正的马。”
长孙翎面上有一丝期待，他做了挥鞭的动作，道：“这次去，我就能跟他学骑马了。”
“姐姐你呢，是不是很快也要走了。”他问。
“嗯……你想不想看看其他的九命环？”
大概是被孩子的情绪感染，苏无常不太想去说离别的话题，反而伸出左手，给孩子看那些色泽不一各具形态，但又和谐统一的指环。
“它们都有名字吗？我知道师傅给我的这枚，叫做‘曜’，只是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他们都说师傅死了，其实我知道他只是偷偷离开了，他说要去找东西。”
长孙翎有些好奇，看着苏无常一枚枚取下放在桌上的指环，指着他刚刚送给她的那枚道：
“我师傅还说，他太老了哪天就会被埋进土里，所以才将它给我，但是等他找到了东西，就不怕了，就可以活很久很久。”
孩子稚气的言语，却让苏无常心里瞬间顿了一下，她想到司空尧的话：因为，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