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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慕容流尊面色阴寒,仿若下了冰雹:“滚。”
两个随侍莫名冷汗浃背,正是一个怔愣间,男子已经唰的撩开帘子,深靴噔噔,几步进去了。
房间内,晓媚那一口狠咬,恨不得将郁成刚的手掌咬下去小半快肉儿,郁成刚一只手鲜血淋漓,当下便松开退后几步,捂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咬牙切齿,可这会子外面有人,也不好继续打骂,见晓媚转头要离开里屋,正准备忍住痛上前拎她回来,却被突然进来的皇上一惊,愣住。
晓媚一个转身,正与一具高大的身子撞了个满怀,脑袋发了懵,却被他一扶。
她一抬头,正对上他一双眼,心疼、怜惜、看得她好像要化了似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来了,她浑身的戒备和警惕那时卸下来了,感觉到心安,在看到他的一刹,对着郁成刚的冷硬凶狠,全都烟消云散。
慕容流尊将她扶稳,感觉到她的身子没那么紧绷,骤然酥软了下来。他有点欣慰,至少,她对自己是放心的,自己能给她安全感。
他默不作声,环视一圈,屋内场景转瞬看了个通透。
郁成刚气喘如牛,手上流着血,大汗淋漓地睁着一双被烧红的眼。他的玫玫发髻和衣裳有些松散,脸色酡红。
就算不用脑子,也知道发生过什么。
从他的高度,低下颈子,甚至能看到她扯松的衣领内,露出的一小块冰肌雪肤,透出不正常的潮红。
男子眼瞳微一收缩,急遽发冷,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气,却并没当即作出任何举动,只站在门前,岿然不动。
即便如此,也叫郁成刚有种错觉,皇上怒了,好像下一刻要把自己撕成碎片。
“微臣参见皇上——”
他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向男人行了君臣之礼。
半晌,慕容流尊方才镇定了一下心绪,开口:“先出去。”语气听不清情绪,就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不明显。
晓媚正要出去,身后却又被他喝住:“等一下。”
慕容流尊举起手,凑近狐毛领口,解开,将滚金龙纹大裘脱下,裹到了她身上。
晓媚惊呆了,这可是龙袍啊,她一个王妃,怎么能穿皇上的衣服呢?撇开男女大防不说,就只僭越一事,就足够她死好几回了!
“还不走?没呆够吗?”
他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晓媚瑟缩了一下,想想虽穿着皇上的披风出去不大妥当,可自己衣冠不整,经过刚才一番动静,衣裳袖口甚至还撕裂了一两寸,出去更加见不得人,仍是系好领子,飞快弄好了头发,出去了。
慕容流尊见晓媚的身影在前方不见,扭过头,回望了一下郁成刚。
郁成刚这辈子没曾见过那种目光,是透骨的阴冷,喉咙忽的咯噔一下,醒悟过来,忙上前:“陛下怎么过来了,下官……”
话音未落,眼前男子已是转过头去,长腿一开,拐弯不见了,郁成刚吸口气,只得爬起身,浑浑噩噩的先跟出去。
厅外,众人见晓媚披着皇上的裘袍子出来,俱是一震。
唯有郑松神态自若,好像早就见怪不怪似的,见晓媚出来了,他急忙殷勤的上前,扶着晓媚的手说:“呦!楚王妃,您没事儿吧,快,快坐!”
他刚把晓媚安排着坐下了,慕容流尊与郁成刚也后脚出来了。
郁成刚一出来,见着自己内务府的人,底气又足了,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梗起了脖子,领着几个侍卫上前,语气虽恭敬,脸上却是质疑之色:
“下官正在审今楚王妃忤逆婆婆,虐杀下人一案,不知陛下前来前来,有什么差使?”
慕容流尊已经自顾已经坐在大厅上首的圈椅内,拨了一拨指上的扳指,语气尚闲淡:“前两日圣驾在骊山下被袭,匆忙中朕无暇差人帮死于那日祸乱的手下收尸,今儿记起来打发人去时,却被告知那些尸首已经被楚王妃派人收了,朕感念楚王妃贤德,能替朕分忧,朕正欲颁发奖赏,却不料听说楚王妃犯了错,被拿到内务府来了,正好朕今日闲来无事,就来听听,楚王妃究竟是怎么忤逆杀人的。”
“陛下,楚王妃忤逆杀人之事,是尹太妃亲自告发的,下官已经派人去请证人来了,一会儿那证人就会过来作证的。”郁成刚小心的汇报着,鼠眼略过晓媚身上的龙袍,一颗小心脏噗噗噗的跳个不停。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陛下跟楚王妃之间有暧昧的关系,虽然这种想法很是大逆不道,但陛下的眼神也太露骨了,他的眼睛压根就没从楚王妃的身上离开过,那种怜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而且,陛下此番来,明显是来为楚王妃撑腰的,一个堂堂的皇上,来为一个番王妃撑腰,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想到这儿,郁成刚的冷汗流下来了,暗暗后悔不该收了尹太妃和高阳长公主的银子,这下子,怕是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嘶——”
后颈处,一阵比一阵密集的疼痛传来,郁成刚龇牙咧嘴的,疼得表情走皴裂了,慕容流尊无意中看到他的表情,轻笑一声说:“郁总管审个案子,怎么倒吧自己审伤了?”
郁成刚扯了扯嘴角,含糊着说:“误伤……误伤……”
慕容流尊嘴角含笑,眸中却没有丝毫温度,说:“既然受了伤,就该去包扎了,若只管挺着,万一血流尽而死可怎么是好呢?”
说完,对郑松道:“去,带郁总管出去包扎!”
郁成刚还以为是陛下关心他,感激的刚要谢恩,却冷不丁看到陛下的眼睛正粘在楚王妃的身上呢,立刻什么都明白了,感情皇上不是在关心他,而是嫌他在这儿碍事儿啊!
“谢…。谢陛下……”
他哆哆嗦嗦的谢了恩,跟郑松出去了。
到了外面,郑松却没急着待他去包扎,而是靠在了墙上,抄着手带笑不笑的看着他说:“郁总管胆子不小啊,这下子,怕是触到了陛下的逆鳞了吧!”
郁成刚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郑公公救我,郑公公,下官也是一时糊涂,被尹太妃和高阳长公主蒙骗了,才对楚王妃无理的,下官真的不是故意针对她的啊,求郑公公开恩,替下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饶了下官这条狗命吧!”
郑松笑道:“那,这件案子还要审吗?”
“不不不,不审了,打死下官也不敢审了!”郑松连连摆手,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郑松道:“错,这个案子,厉害必须得审下去,至于怎么审么,呵呵,你过来,杂家告诉你……”
郁成刚急忙膝行向前,凑到了郑松的跟前儿,郑松弯下腰,在他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郁成刚听了,连连点头,这会子,别说是让他揭发高阳长公主和尹太妃收买朝廷命官,就是让他诬陷这两个老女人谋反,他也义无反顾,只要陛下能饶了他,叫他干什么他都干!
屋里
郁成刚一走,他就转向她,语气颇有些不善的说:“你看看你,才离开你几天,就又惹出了事儿来,你这样叫我怎么能放心呢?”
晓媚的脸一红,悄悄的瞪了他一眼,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这屋里还有别人呢看,这男人说话却不管不顾的,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有奸情吗?
慕容流尊知道她的心思,懒懒的说:“放心吧,不会有人说出去的,毕竟谁都不想死不是?”
他的语气微凉,带着一股子强大的胁迫气势,骇得满屋的人都噗通跪了下来,以头点地,不停的说:“陛下放心,奴才们一定守口如瓶,就是烂到肚子里也不会说出去的。”
晓媚的嘴角一抽,这话说的,像她跟他之间有什么似的,她跟他之间本来就是清白的,没有什么的!
正闷闷的想着,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纬锦龙靴,顺着龙靴向上,男人正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当视线触及到那颈上那两个紫色的手印后,他的眸光滞了一下,随即狠戾起来。
“走!”
他伸出手拉起她,不管她是怎么想的,直接带着她进了里边的内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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