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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记起吏部兵部都递了折子为皇甫敬德父子请封,便对皇甫敬德说道。
皇甫敬德不喜反忧,毕竟当初他在密折之中已经写明,以此次破忽剌之功赎皇甫永宁女扮男装从军之罪,当时昭明帝已经默许了。
“皇上,保境安民是为将之人的本分所在,臣与犬子不敢居功。”皇甫敬德突然跪下来请辞。皇甫永宁也赶紧跪了下来。公孙三兄妹也跟着跪了下来。
“皇甫卿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卿家父子于国有大功,岂可不赏,爱卿就不要推辞了,朕意已经决,明日早些来上朝吧。行了,卿家出宫休息去吧。”昭明帝当然知道皇甫敬德为何推辞,可是他已经有了决定,又怎容皇甫敬德不从。因此昭明帝面上含笑,眼中却暗含一抹警告的看了皇甫敬德一眼。皇甫敬德跪着请辞并不曾看见,可是坐在昭明帝斜对面的齐景焕却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心中顿起疑窦,暗道:“有古怪,此事必有内情。”
昭明帝已经赶人了,皇甫敬德也没法子赖着不走,只得谢恩告退。带着四个孩子出宫去了。一路之上,皇甫敬德愁眉不展,看上去哪里象是将要受封之人,倒象是被罢官免爵的倒霉鬼似的。
“靖边,皇甫伯伯怎么愁眉不展的?”公孙元紫悄悄戳了戳皇甫永宁,压低声音问了起来。
皇甫永宁也不知道他爹怎么了,毕竟以军功换身份之事皇甫敬德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女儿。也就是皇甫永宁从来不以军功为意,这才对昭明帝迟迟不封赏之事没有任何意见,若是换其他人,早就不知道争成什么样子了。事实上现在已经有许多人为皇甫敬德父子未受封赏而抱不平。
“不知道,可能爹还在生气有人算计我之事吧。”皇甫永宁摇了摇头,随口说了一句自己的猜想。
“皇甫元帅请留步……”众人出了宫门正要上马,却听到后面有人大叫。皇甫敬德转头一看,见着急忙慌跑过来的是乐亲王身边的小太监添寿。自从回到燕京城,皇甫敬德与乐亲王齐景焕见面的次数还真是不少,以至于他现在对齐景焕身边的添福添寿添喜添禄已经很熟悉了。
“添寿?你有何事?”皇甫敬德皱眉问道。
“请元帅略等一等,我们王爷很快就来,王爷有事想问问元帅。”添寿气喘吁吁的说道。
皇甫敬德点点头,转身说道:“元青,你先带着他们回府,伯父稍后便回。”
添寿傻眼了,身为一个合格的贴身小太监,他当然知道他家王爷找皇甫元帅说话是借口,其实王爷是想与皇甫少将军说会儿话的,可是皇甫元帅却……
添寿是个机灵的小太监,只见他立刻笑着说道:“公孙公子请先行,姜小神医有事儿找少将军。”
皇甫敬德知道自打相认之后,一双儿女就特别的要好,这兄妹两人两天不见就彼此惦记的不行,所以他也没起疑心,只说道:“那靖边就留下一下吧。”
不明就理的公孙元紫大叫道:“真是怪了,靖边你与阿仁认识才几天呢,就这么要好了?”
公孙元青拍了弟弟一下,轻斥道:“元紫,别胡说。”然后又对皇甫敬德笑着说道:“皇甫伯父,左右也是不急的,我们在一旁等候,还是一起回去为好。”
皇甫敬德相当看重公孙元青,当然不会驳了他的意见,指了指不远处的飘动的茶幌子,他微笑点头道:“也好。我们去那边茶楼边吃茶边等王爷吧。添寿,你且去向王爷禀报。”添寿应了一声赶紧跑开了。
众人移步茶楼,茶博士将他们引入雅间,送上茶水点心之后就退下了。众人在慈宁宫正殿站了许久,正觉得口渴难耐。皇甫敬德还稳一些,几个小的都渴的不行,个个狠命的灌了三四杯茶水,才算是解了渴。
解渴之后,众人少不得议论起郑氏母女之事。
只听公孙元紫大声说道:“那个周梦瑶想算计靖边,结果把她们母女都填了进去,真真是活该!进了回心院,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就是就是……”公孙元娘深恨周梦瑶算计皇甫靖边,这小丫头人小心思大,越发容不得有人惦记皇甫靖边。便与她哥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公孙兄妹说的热闹,却不知道他的话全部被人听了去。在这家名为新月茶楼的地下室中,一个中年男子将耳朵贴在十数根碗口粗细的铜管中的一根,认真的听着什么,然后飞快记录下来。再将记录好的字条团成荔枝大小的丸子,然后以热蜡封好投入墙边的铜管之中,在一声沉闷的“吧嗒……”之后,那颗蜡丸便不知道滑落到何处了。
皇甫永宁耳力极好,她立刻听到了那“吧嗒……”之声。出于军人的警觉,皇甫永宁立刻向她爹做了个手势,然后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道:“都别说话,有人偷听!”
众人俱是一惊,公孙元紫和公孙元紫正要大叫,却被深知弟妹脾性的公孙元青抄起两方糕点飞快塞进两人的口中,这兄妹二人只能干瞪眼睛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皇甫敬德立刻笑着说道:“元青,上回你说城东有家馆子涮羊肉做的极好,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儿一起去尝尝?”在说话之时,皇甫敬德亦蘸了茶水在桌上写道:“只说闲话。”
公孙元青会意,立刻笑着应道:“皇甫伯伯说的极是,那家馆子叫东来居……”公孙元青细细介绍起东来居,众人也都明白过来,纷纷随声应和,雅间之中照样说的很热闹,却是再没提一句宫中之事。不过这几人手指可都没闲着,纷纷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写划划起来。
“去抓偷听之人……”“我去……”“不要去……”“不可打草惊蛇……”一行行字迹在桌上出现,旋即又被抹去。在谈论涮羊肉之时,众人一直笔谈,直到茶水用尽,皇甫敬德也不命人续茶,付了茶资便带着四个孩子离开了这座新月茶楼。
众人刚走出新月茶楼,便见乐亲王坐着轿子匆匆赶了过来。齐景焕透过薄纱轿帘看到皇甫敬德一行已经走了出来,面上紧张之色稍缓,他向后倚在靠背上,喃喃自语道:“时间这么短,他们应该不至于说太多不该说的,这新月茶楼诡异的很,却是要加紧查查底细了。”
就在齐景焕与皇甫敬德等人相会之时,在吏部左侍郎府后宅西北部一个偏僻的小院中,一身形单薄的少女看罢手中的纸条,苍白的脸上涌起无比畅快的笑容,“周梦瑶,就算你有本事离开回心院,被匪徒辱了清白的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做周侍郎府的嫡出四小姐?你弄死了压在我娘和我头上的夫人,把自己折腾进了回心院,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才好呢?”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吏部左侍郎周兴田的庶出女儿,三小姐周梦蓉。她的娘亲何氏本是周兴田的贵妾,母女二人从前也得过宠,后来何氏家中败落,这母女二人在左侍郎府的日子也就艰难起来了。郑氏与周梦瑶本来极为厌恶何氏母女,见她母女失势,岂有不狠狠踩上一脚的,如今郑氏被杖毙,周梦瑶被送入回心院,这周梦蓉的好日子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