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婚成亲日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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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以后会不会变心,比如说,我长胖了什么的?到时候你会不会抛弃我?”
天空万里无云,久别重逢,我的心底有头小鹿一直乱撞,此刻,他的表情很是玩味,捏了捏我的脸,半晌,才吐出一句很欠揍的话,“就算我想抛,也要抛得起来才行啊。”
“……”我气哼哼道,“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
“就怎样?”
“就不嫁了!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本道姑要仔细考虑考虑。”
“哦,我没打算放弃森林啊!”
我,“……小哈,咬他!”
这男人太可恶了,也是,本道姑一向没心没肺,为什么要变得这般患得患失?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哈摆起尾巴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屁颠屁颠跟我一起去试嫁衣了。
嫁衣虽是金丝金线做的,却不是很重,只是有点繁复,琉璃璎珞,五彩金丝,堪堪是千娇百媚的一件衣服。我完全不会穿,两个宫女一起捣弄,才帮我穿好。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连我自己都被惊艳到了,这衣服肯定很值钱吧?莫名的,我的脑袋里又想起了那句诗词:银钗金钿珍珠坠,凤袍霞帔鸳鸯袄。
难道,在那段失去的记忆力,二哥也曾要迎娶我?
在我神思的时候,二哥已站在了我的身后,他揽住我的腰,“还有十多天就要嫁为新妇了,没办法看到你那一日的模样,大概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我拉起他的手臂,“你可以摸一摸,然后想象一下?”
他嗯了一声,然后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我笑着拍开他的手,只见他的眉头忽然微微皱了起来,像是被我碰到了伤口一般,我连忙拉开他的衣袖,只见他的小手臂竟裹了层层布条,“这是怎么回事?”
这世间,能伤到二哥的人,不多吧?何况随二哥一同出去办事的还有阿大和阿二。
“二哥,你那日所说的对手,究竟是谁?”
“没什么。”
“你还不说是不是?不说我当真生气了?”
室内檀香冉冉,二哥抿唇沉默良久,才伸手抚过我的脸颊,“阿鸢,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生死不离。没有什么能再把我们分开,所以,你只需好好当你的新娘便是。”
二哥不肯告诉我,我只好去找阿大和阿二,他们说,二哥最近去追查的人,是活死人。所谓活死人,便是被一种药物控制了神智的人,目前尚且不知道这批人在何处,数量有多少,而且这种人的破坏力很大,剑刺不死,刀砍不死,因而即便只有几十个人的一个团体,破坏力堪比一个军队。
原来,之前二哥出去办事,便是去追查这批人的下落,可是这批人竟是走得毫无头绪,多次正面冲突之后,伤势过重最终不治而亡。
事情越发诡异,我找师父说了这事,发觉二哥竟也在同师父讨论这件事,二哥将那活死人的尸体带了回来,自己解剖之后,提取药物,让师父去分析,药物的成分,然后配置解药。
时间很快便到了三月初,眼看即将要到大婚之日,普天同庆,到底都是喜气洋洋,陈国的每个角落里,讨论的话题无不是太子大婚,而我整日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娘亲,特地找了教习嬷嬷教导我为人妇之事,所以,很快便将那些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嬷嬷们对于房事上的教导,是比较内涵的,哪像铁柱那般血腥。
嬷嬷们是直接给了我一本书名为《春闺幽梦》的书,每每有空,我便会正大光明坐在院子里品鉴上一番,小包子说,“娘亲,你最近好生好学了。”
我摸了摸包子的脑袋,“娘亲一直这般好学,不然怎会如此文采飞扬呢?”
包子好奇道,“那娘亲知道书里都画的什么?”
我淡定合上书,“是人世间各种姿势,哦,不,是姿态,内什么人间百态。”
阿四掩面抖腿泪奔而去。
小十一掩面抱头撞墙。
果真是……人间百种姿势啊……
可是包子太天真,他在国子监里,四处宣传,说什么他娘亲好学,天天钻研春闺寂寞什么……这回轮到我哭死在东宫李里了……国子监的太师个个面红耳赤,抚胸扼腕,“妖妃妲己在世啊,太子沉溺女色,实非名君,陈国不保啊!”
于是,翌日,弹劾我的奏折一本本堆得老高,二哥把我叫过去,一本正经,眉毛挑起,“春闺寂寞?”
我干笑了一声。
二哥又道,“是我让你春闺寂寞了?”
我又干笑了一声。
二哥冷哼了一声。
我连忙狗腿,“讨厌,这不还两天就不寂寞了么?”
二哥嘴角抽了抽,招手让我过去,狠狠折腾了一番,这才肯放我走。翌日我才听说,二哥当日直接在那些奏折上批了这样几个字,“本宫的房事,干卿何事?”
找相公,就该找有钱有权有优势的,啧啧,牛逼哄哄的感觉,多威风!
一时间,二哥为我造小金屋为我力排群臣之事,在陈国传得更加沸沸扬扬,直到我大婚出嫁的那一日,达到了顶峰。
三月三,龙抬头,宜嫁娶,宜生子。
半夜十分,小豆角便把我挖了起来,一群么么宫女们围着我,那叫一个百般折腾,脸上扑的粉估计都有半寸厚,又是胭脂又是唇彩,我偶尔眯开眼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妆容很是精致,美是美,可是二哥亲起来,不会有股淡淡的忧伤?
我把我的觉悟告诉小豆角她们,她们皆是喊道,“矜持啊!”
“矜持这东西,能吃么?能当金元宝用吗?”
“……”
上鸾轿前,我又给她们上了一课,论如何倒追。可事实上,我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像沸腾的油锅。
金丝金线与寒冰蚕丝织成的大红喜服,宛若云锦蔚蒸霞铺万里,炫目得让人无法移开双目。
尽管我额前别着凤簪,簪上的南海红珍珠一颗接一颗垂了下来,将我的视线几乎都挡住了,但耳朵听得见四周的吸气声。
小豆角扶着我,一步步朝东宫门前走去。师父一袭白衣,端得是绝世独立,站在东宫门前,将我的手递给一袭大红喜袍下马而来的二哥,鞭炮声,奏乐声不绝于耳。
那一刻,当师父将我的手递出去时,当二哥的手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朝万千围观群众走去时,我激动得险些被长裙绊倒,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微笑,笑意还没维持多久,便有咸咸的泪水沿着唇角滑入口中。
师父说,“阿鸢,你们一定要白头偕老,永结同欢。”
我忽然想起,在我出江湖之前,师父曾对我说过,阿鸢,你命中注定有一大劫……看吧,师父果然是神棍,眼下,我正朝着人生巅峰走去,哪来的大劫?
而我,又是何其幸运,能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而且他又是那么优秀,有钱有权有才还将我放在心尖上捧。陈国嫁娶风俗,新娘必须要跨越火盆,可是二哥却是一把抱起我代我跨了过去,一片唏嘘声里,他低笑出声,“不到洞房那一刻,我是时刻都紧张你会出什么差错,都是些古老的仪式,在乎吗?”
我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也很焦急。”
二哥大抵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嘴角缓缓勾起,抱着我的脚步更加快了,三步作两步将我放到了九重鎏金的鸾轿上,一声起轿,顿时将气氛推到最*,道路两旁,客栈茶馆二楼,总而言之,能站人的地方几乎都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在吆喝,所有人脸上皆是羡慕的神情。
仪仗煌煌,翠羽宝扇华盖,九重鎏金的鸾轿浩浩汤汤朝宫门驶去,而二哥,则骑着一匹红色的烈马行在最前方,鲜衣怒马,张扬不可一世,连双眸的白丝绸都换成了红色丝绸。
包子亦是一袭小蟒袍,骑着一匹小红马,跟在二哥的旁边,偶尔他会放慢速度,跟轿子走一块,一口一句娘亲今天真美,夸得为娘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沿途十里红毯,皆是红色玫瑰铺成,洒以金榍,行过之处,金光闪闪,香飘十里。两边树木,柱子之上皆挂了红绸缎,喜气扬天。拐过街角,我回头,终于再也看不见师父的身影,心底涩涩的,却也是欢喜的。
远处长空万里,碧色无边,宫城隐现。
约么半柱香时间,队伍终于到了宫门的正门,煊赫仪仗从宫门展开,远迎十里,宫人匍匐跪候道旁,内官各持礼器侍立在后,皇家护卫执仗阵列,近了,所有人皆是俯身行礼,三呼贺词。小豆角说,便是皇后,也不一定能有这般待遇,太子对太子妃简直没话说。我点了点头,“有生之年,总算感受了一把当人上人的快感。”
小豆角,“……”
一旁靠近的大臣,嘴角抽了抽,嘴巴扁了扁,这看家伙大抵就是弹劾我的言官吧,他刚想说什么,二哥忽然转过头,意味深长一笑,然后这伙人立刻将扁起的嘴扯成月牙,一个个笑得恁甜了。
进入宫门,前往金銮殿的路需要步行,且是九百九十九层阶梯,百官命妇全立于两侧,齐诵百子千孙经。二哥拉着我的手,让我小心脚下的阶梯,别被长裙绊倒。一旁的礼官一个劲嚷嚷于礼不符,这个环节不能牵手,需太子妃自己爬上去。我想了想,连忙作势要将手扯出来。
可是二哥却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今日我若不这般做,往后指不定你们这群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一个劲儿弹劾你。姑且让他们看清了,你背后靠山是谁。”
明明如此温柔的一句话,配上二哥纯良的笑容,却是警告味十足。
丢下这句话,丢下一群叹息不已的老臣,二哥继续牵着我,朝阶梯上走去。
礼炮齐鸣,钟鼓齐奏,阶梯的尽头,帝后并肩。每上一个阶梯,我觉得世界变得不真实一分,九十九层阶梯,漫长而短暂,二哥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得不像话。我却觉得有些心虚,高处并肩而站的男女,一个是我的亲生娘亲,一个是二哥的亲生父亲……
终于,爬到了金銮殿前。
礼官高呼行礼,群臣百官齐刷刷跪下三呼万岁千岁,在一片吵杂中,二哥牵着我,跪在了皇上和皇后面前,行三跪九叩大礼。
赞礼官唱颂,宣诵吉辞。
礼成,圣旨大赦天下。
自陈国有史以来,因为太子大婚,圣上便要大赦天下的,只有夜祁言一人,可见当今圣上对太子的宠爱有多深,尽管传言纷纷,皆言太子有逆反之心,盗窃兵符,欲谋害当今圣上。
而真正要谋害圣上的,是我的娘亲,可是这事,无论如何我都不敢去跟二哥说。想到这一点,我抓着二哥的手更加紧了。二哥不解回头,“怎么了,紧张?”
我摇了摇头。
二哥又道,“不开心?”
我一笑,“怎么会,我只是……太开心了。”
拜过帝后后,还要去拜见太后,以及去宗祠拜祖宗,一整套礼仪下来,委实能被折腾掉半条命,可是能当太子妃,被折腾得奄奄一息,本道姑也很乐呵呀!午时过三刻,我终于被送到了宫中临时的宫殿,重新进行梳妆打扮,参加接下来的宫宴,大抵是去见一些他国来贺的使者,接受他国乃至朝廷元老的祝福。
大红的喜袍被换成了更加端庄大气红黑交加的束腰长裙,小豆角说,“这么一番打扮,太子妃委实有种母仪天下的风范。”
我笑眯眯,“真的?”
小豆角信誓旦旦,“比金子还真!”
“好,赏金子!”
换好衣裙之后,二哥便过了来。他委实不必亲自接我去参加宫宴。
我想到一千种和二月雪重逢的方式,却没想到,会是在这里,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二哥牵着我的手,在奏乐声里朝大堂走去,乐声停,一抹孤零零的掌声忽然响起,我循着掌声望去,一瞬间如遭雷劈。那一袭黑衣,神色冰冷中透着杀气的男人,不是二月雪还是谁?见我望过去,他忽然笑了,然后冰冷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李九霄的邪魅与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