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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古越是一个部族?”她问采珠道。
采珠摇了摇头,白色衣裙微微晃动,“奴婢并不与大人一族。”
阮小幺疑惑,古越这人说话也奇奇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几日,阮小幺在那石室中一步也没踏出去过,即使被侍婢们伺候的妥妥帖帖,她还是无聊地快要发疯,到处乱撒脾气。
灯火长明,在她眼里瞧着就像底下陵寝一样,诡异无比。偏生侍女们还只穿白,晃来晃去,和幽灵没什么两样。
阮小幺对着她们无理取闹,“你们能不能换个色儿的衣裳!”
侍女们又哗啦啦全跪下了,仍是为首的采珠战战兢兢答话:“圣子,侍婢衣裳的色儿只能用白,不可用他色,望圣子恕罪!”
这次不让赐罪,让恕罪了。
她挨个指了过去,“我不管什么用白不用白,总之明日来时,若你们还穿的白色,休怪我把你们都轰出去!”
婢女们喏喏伏身。
阮小幺又将书案上那摞书全数扔了过去,“给我换点好看些的来!你们是想闷死我!?”
她撒完一出气,没畅快多少,看着伏跪在地上求饶的侍女,反倒觉得自己成了伦理剧中的反派泼妇。
颓然瘫在榻上,阮小幺喃喃道:“你们要关我到几时?”
她现在算明白了乌木兰雅为何为那样生怒,换成她在这处关上一年半载,不死也得疯了。
一想到她,阮小幺忽的来了些精神,命令道:“我不用你们伺候,去叫乌木兰雅来!”
众人唯唯退下了。
阮小幺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眼盯着幔帐顶,心中念头越来越坚定——
她要出去,或许兰莫为了平叛,将自己留这儿了,她不能指望他来救自己。
她还要回去找察罕,还想和他成亲,还让他等她的,可不能食言。
想着想着,便觉得心中有些酸,若她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儿,或是嫁了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还怎么回去见察罕!?
婢女们的效率很高,不一会,乌木兰雅便应命进了来。
阮小幺懒懒道:“你来啦。”
“是。”她应道。
转头一看——好吧,还是穿了一身白衣。
看在她抢了她的位子的份上,阮小幺就不计较这许多了。‘
乌木兰雅比往常沉默了许多,眼中一片平静,也看不出什么,只对阮小幺的态度似乎疏远了些。
这也正常,如今她俩的身份遽然便换了过来,一上天一入地,换成谁恐怕都适应不了。
“抢了你的活计,对不住,我也不是故意的。”阮小幺道。
乌木兰雅摇了摇头,“圣子休要如此,奴婢原本就是个卑贱之人,大人供奴婢好吃好喝,奴婢已知足了。”
阮小幺握住了她的手,低低道:“姐姐,你别这样说话,我心里难受。”
她定定看着她,两颗墨黑的眼瞳黑沉无光,不似以前来时,那样灵动生韵。
乌木兰雅望了半晌,眼圈儿便红了。
“我以前虽只是个奴婢,但好歹还能见着自个儿想见的人,能看到头顶的蓝天白云,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可是在这处,哪个人都是冰冰冷冷的,一说话就要跪,连光也见不得。我根本不愿做什么圣子!”阮小幺慢慢说着,眼中惶惑不定,“我说这话,姐姐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么?”
乌木兰雅垂头不语,半晌,才轻声道:“你既得了尊崇的身份,那么拿去另一部分,也是应当。”
这是几天以来,阮小幺听过的最违逆的话,却意外觉得顺耳。
她笑了笑,不再谈起此事,见乌木兰雅神色戚戚,便将她带到琴案旁,道:“姐姐再给我弹一曲吧!”
琴声款款,抚琴之人一身白衣,阮小幺托着腮慢慢听着,嘴角噙着笑意,察罕的面容在她脑中挥之不去,笑声朗朗。
此后,乌木兰雅每日都会过来一两个时辰,与她聊天,两人完完全全颠倒了过来。
阮小幺对其他人神色都淡淡的,唯有对她却全心依赖,偶尔问起她的身世,也未见对方再噤口不言。
乌木兰雅如今十七岁,已在此处呆了五年,如阮小幺一般大小时,在自己的部族中偶然被九羌城主碰见,便带回了府中,后来副使待了城主之位,城主府也成了副使府,整个府中大换血,只有她的地位岿然不动,留了下来。
古越是副使浑木赤的幕僚,深得他的信赖,浑木赤几乎事事都必先问过古越,后才动作。而府中众人谁也不清楚他的身世部族,只知道他地位尊贵,便同样以“大人”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