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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邵栩的心头总有那么点淡淡的遗憾,以及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模糊的影相,他总以为时间能冲淡痕迹,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就是他想多了。
那天以后,他还没来得及把张不让给打听清楚,就被派遣了出去。
席邵栩是有点想要抗议的,他才刚回来没多久,又要把他不知道往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给送过去,然而身为席家的长子……不是他想抗议就可以抗议成功的。
于是只能是走了。
那偶然无意间瞥见的那模糊摇曳的侧颜,似乎是在心底留下了褪不去的印象,稍稍想起的时候,总是没由来的勾得他心神一荡。
席邵栩觉得这悸动古怪得很,说不上来的古怪。
那天偶然瞥见的侧颜,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一段的时间,至今回想却依然能勾动得心底一阵的悸动,那是他活到现今为止都没有过的感受。
席邵栩把这归类于,一见钟情。
他穿过那些着装不同的人,来到这个人的眼前,他正低头玩着手机,敛下的眉眼平淡而透着一股疏冷,唇微微的抿起,没有过多的神情。
等凑近了才发觉更是漂亮。
席邵栩微眯了眯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天冷淡的侧脸,跟这个人现在的冷漠也相得益彰的交织起来。
他适时的含着柔软的笑意,正欲出声,却见那人薄唇微启,先他一步发声,“你死了。”
“……”
席邵栩:?
苏未凉放下手机,幽怨的声音传来,“阿让哥,这样的话我感觉我就算有九条命都要送在你手上了。”
张不让唇角一勾,不可置否。
席邵栩又被那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给勾的有些失神。
其实就论张不让的相貌,比起乖戾而言,更适合他的应该是将那仿佛淬了冰的眉眼柔软下来,含着吟吟笑意。然而实际上,对方看似的沉默寡言实则是懒得理你,不声不响却隐含着张扬不屑,浑身带刺叫人难以靠近。
不是不敢接近,是根本就无法靠近,也不知道该如何碰触。
张不让抬起头的时候,才发觉到眼前有人正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他瞧。
注意到对方把唇角的笑一敛,席邵栩披上那层叫人觉得如沐春风的伪装,笑容也是真切动人的无懈可击,伸出了手,“同学,你好。”
他为什么特意跑过来打招呼呢。
张不让也顺着对方的动作伸手,这实在有些出乎席邵栩的意料,他归结于他长得大概是张不让刚好不讨厌的那种类型。
所以也能勉为其难的抽空敷衍一下吧。
手指触摸到对方的一瞬间,有一种奇怪而酥麻的感觉从指尖流窜到身体,最后是勾动着胸腔里的那颗心一起跳舞。
这舞跳的有些精彩,席邵栩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松开手不动声色的按捺住自己,再次露出一个笑道:“军训期间,有什么不适应的话,尽管可以来找我。”
这就是要照拂对方的意思了。
自那天以后,他还来不及先把对方给打听个清楚,家族就传来消息,把他派遣到别的地方去了。
席邵栩破天荒的,抗议了。
先不说他才回来,就说他私心里还想着别他的,然而身为席家长子,这抗议也只能销声匿迹,服从了。
他原以为,见不到对方的日子里,这种奇怪感会逐渐消逝,其实那本来也只是一场偶然罢了,如果没什么意外,他跟张不让的交集,或者说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彼此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过客罢了。
但结果并没有让他如愿以偿。
入梦的每一个夜晚里,他都反反复复的情不自禁的在脑中回想着关于那个人的模样,只是很短暂的一眼而已,却仿佛慢镜头般被他来来回回的品味着,好像每次都能被他发觉出新的惊喜。
这种咀嚼叫他一方面不满足的滋生出新的渴望以后,也一方面使他想要迫切的回去,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一切,想要把他的底细给打听个一干二净。
他目前为止知道个清楚的,大概就是对方的名字。
张不让。
“张……不让。”
试探的呢喃出声,却品尝到了另一种甘甜。
这种感觉就像是棉花糖在舌尖上融化了,甜蜜的叫他不知所措。
席邵栩甚至强烈的升起了一种不是滋味的惋惜跟遗憾。
认识晚了啊。
这不是滋味的怅然侵蚀着他的内心深处,把他迫切的隐秘跟*都给一点一点的展露开来,叫席邵栩明白个一干二净,意识到自己想要的跟图的是什么。
意识到了以后,就越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
往常处事是不疾不徐的把人慢慢玩死,现在是简单粗暴的快刀斩乱麻,只求能早点解决好处理完了回去。
终于能回来的时候,席邵栩很久没体验到那种名为喜极而泣的心情了。
一回来就叫人把关于他的一切给细查了个仔细,尤其是他跟郑家两兄弟的关系。
扑朔迷离的暧昧难分。
席少又尝到了什么是嫉妒,还没等他嫉妒出个所以然来,消息就传过来了。
据说已经玩完了。
席邵栩自动理解为闹翻的意思,闹翻好啊,他就可以乘虚而入了,只是听说对方还很是不甘的想要纠缠。
啧。
席邵栩一向是心思缜密,他想要接近一个人会把这个人给摸个通透了以后,在制定好该怎么去接近对方博得好感,从某些方面来看,不能不说是可怕,比起郑家两兄弟的威胁,他可以称得上是细水长流的谋划。
他有的是耐心把他的猎物逮捕。
把张不让这人给研究透了以后,他就明白按对方这样的,不能够太操之过急。
眼看着要军训了,席邵栩就干脆直接跳到人面前,反正他是按捺不住的,还不如图个眼熟先。
慢慢来,他不着急,除了郑容予那边有点小麻烦以外。
车子分两个车厢,在前头的那个车厢也是最先下车的,毕竟军训的地方不一样。
每个人都会被发到一个牌子,按照牌子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而且这也是教官分配给他们的编号。
不愧是名牌学校。
张不让扯了扯嘴角,就是麻烦。
张不让坐最后一个车厢,好不容易等到前头排好队按次序进去以后,终于也快轮到他进车门了,外头的太阳也给他晒出了一层薄汗,席邵栩适时的递过去面巾纸,保持着不变的微笑,一如先前的和善友好。
张不让顿了顿,还是接过。
“谢谢。”
“没关系。”席邵栩轻声道,同时笑意也逐渐扩大。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对善意跟友好就是无法狠的下心去拒绝,就算是拒绝,也不会是直白而干脆,应该是委婉的让人觉得……真是个好孩子。
怕伤害到好人的好孩子。
席邵栩眼底的笑意更加愉悦了起来,明白他现在应该做的,是不要蠢得把他的目的给暴露出来。
他没郑容予那么操之过急,什么事不可以徐徐图之呢。
直到这一刻,席邵栩仍然还很是自信。
张不让用面巾纸擦过汗以后,顿时觉得脸上清爽了许多,转眼又见席邵栩忽然朝他伸手过来。
张不让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避开了对方。
后者也不尴尬,随意的笑笑,指了指他脸上的部分道:“有纸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张不让随意的擦了擦脸,直到看见纸屑从他脸上飘下来才确认没了。
苏未凉跟他是前后进的车,后者显然是恋恋不舍,对张不让道:“你一定要等我来找你啊。”
这话听在席邵栩耳朵里就像是开玩笑一样,军训的地点不同,虽然都知道在哪里军训,但位置远的够呛。更何况,军训是不允许学生到处乱跑的,把教官当摆设呢。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听见张不让认真的说了个好,然后从包里鼓捣了会儿,掏出包……不,是一大包的辣条。
叮嘱道:“藏好了,吃省点。”
苏未凉一时间更感动了,还没挤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张不让就把包的拉链一关,撂下句,“走了啊。”
苏未凉把话吞回去,“走好。”
军训为期是一个月,手机什么的都要在军训前上交登记,这意味着跟苏未凉的联系,又或者是外界的联系都断开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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