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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若非他认为必要,便隐于人后,空留一身传说,却不愿显现于人前。
那么,他这一次将自己的弟子推到了江湖众人面前。大张旗鼓地为了徒弟造势,甚至来请叶家帮忙,莫非是认为自己的大弟子就是他认同的那只凤鸟么?
叶世则面上不显,内心却是好奇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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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均坐在师兄旁边,凑到师兄耳边微笑说:“好招人恨的座次。”
“还行,”阮寄真拨了拨自己的袖口,“不过都是群年轻弟子而已。白玉京还算是知道点分寸,没把我们安排得再往上一些。”
“嗯,坐这儿也还行吧,”谢灵均看了看桌上的凉菜,愁道:“就是不知道菜好不好,傅城主的寿宴,应该是不差的吧。”
阮寄真听得师弟担忧,不由一笑,说道:“这么大一场宴,总是要让客人吃饱再走的。”
“哈哈,那也得人家原先乐意备下我们的份,而不是零时加塞呀,”谢灵均打趣不已,指着前头道,“你的麻烦来了。”
前头来的人中长身材,长得一副实诚样。看到阮寄真很激动,跨着大步便过来了。
“阮少侠!”他上前一步,“在下威武陆运!”
阮寄真回了一礼,“云极阮寄真。”
听到回话,陆运更加激动了,“此次冒昧打扰,本显唐突。但阮少侠于我有大恩,还请少侠莫怪!”
“大恩?”阮寄真看了师弟一眼,不明道。
陆运重重一点头,道:“少侠可记得,在临江之时,你剿灭水寇后救下几个商人?”
阮寄真点点头,陆运大喜,立马道:“那其中二人正有家父与兄长!”
他上前一步,弯腰行了大礼,面上皆是感激,“当日若无少侠施以援手,父亲兄长生死难卜。只是少侠离去时不曾留下姓名,叫我陆家报恩竟是找不得恩人。幸好那日我在船上曾远远见了少侠背影一次。再有少侠英雄事迹做辅,今日有幸,叫我陆运找到了恩人!”
“阮少侠!请务必受我陆运一拜!”
阮寄真当然不可能让他真拜下去,手里一个用力就把人撑住了。陆运本来是卯足了力气拜下去的,结果半路就被死死拦住了。他用了上半身的力气往下压,纹丝不动。忍不住抬头无比惊愕地看着阮寄真。
但见这云极首徒一点儿吃力的样子都没有,面上依旧淡淡,但是他陆运就是卡在半道上做不完的这个大礼。想他一个成年男子的手上力气竟拼不过一个少年郎。他有点儿不服气,那点憨劲上来竟是卯上了。
较劲了一番,还是被死死擒拿住了双臂,压不下去。他只好在阮寄真淡然的目光中,有点羞愧地直起身来。
“父亲兄长回去后,一直在后悔不曾问了少侠姓名。江湖上传了少侠义举,我原本还不信,父亲和兄长却是一口咬定那灭贼的人一定是你。今日一见,我也是信了。”陆运摸了摸鼻子,说出的话叫人忍俊不禁。
阮寄真道:“举手之劳罢了。临江本是我的家乡,水患不除,如何对得起故土养育之恩。”
听到这话,陆运更加佩服了。愈发想要和阮寄真结交,于是万分热情地请阮寄真到家中做客。阮寄真推拒再三,实在熬不过此人热情。最后松口说若是路过陆家,便上门拜访。陆运这才心花怒放,欢欢喜喜,心满意足地走了。
结果还没回到威武的席面上,就被同门师兄弟拉住了。
“你认识云极山庄的人!?”
被同门激动得近乎扭曲的表情吓了一跳,陆运弱弱地说不认识。
“不认识你和他聊那么久!刚才我可看见了,那瘫面小子还对你笑了!”
“真不认识啊,”陆运大喊冤枉,将来龙去脉说了一边。
“你这小子走得什么狗屎运,”说话的乃是威武的一个小长老,指着陆运急急问询,“你们还说了什么?”
陆运只好把自己邀请阮寄真到陆家做客的事又说了一边。结果被长老一巴掌扣在脑门上。
“你这蠢材!”威武长老怒道,“怎么请得去陆家!为何不请来威武?”
陆运觉得自己好冤枉。他在门派中的地位也就一般而已。这次能出来不过是自己运气好。能遇到陆家的救命恩人,那运气就更好了。他能代表陆家邀请阮寄真,可他又不能代表师门邀请——没这么大的脸呀。
那长老一巴掌下去,看着陆运委屈的脸色,也反应过来了。只得微微咳嗽了一声,拿脚踹了陆运一脚,“蠢材!还不带我过去再邀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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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运开了头,那些在周围转来转去,眼睛斜成一条线的人终于找到了机会。纷纷围拢上去,和阮寄真说起话来。说来说去,不过是拿洞庭四江水寇的事做打听。
这其中有些门派与水寇曾暗通款曲,捞过些好处,此时忍不住来探口风。而有人则是对云极山庄好奇无比。也有一些其他目的的。都带着笑脸围拢上来。将原本清清冷冷的云极大师兄,围成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儿。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站在另外一边的柴康让眼里。他原本就阴郁无比的面容此时愈发难看,狠狠啐了一声:“呸!小人得志!”
柴康让将阮寄真与谢灵均视为此生仇人,自他们一进门就认出来了。见那些以前对自己和颜悦色,称赞自己是少年英才的人全都围到阮寄真身边。本就是恨极,此时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若不是这二人,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倒霉!什么云极山庄,什么剑法传人!不过是勾搭上叶家后,妄想着一步登天的小人罢了!
他气得一张俊脸扭曲难看,吓得旁边其他幻月宫弟子都离他远了一步。
“师兄,你打算怎么办呀?”
问话的是柴康让平日还算有些交情的师弟。他目睹柴康让从云层跌落泥地的全过程,对此人又是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他看到云极弟子在前面,就知道这柴师兄是好不了了。瞧了一眼柴康让脸色,他忍不住去点了点眼药。
“你看那什么阮寄真小人得志的样子,连威武的长老都不放在眼里。感觉比上回见了更加嚣张了。”
柴康让咬牙不答,只是恶狠狠盯着。这师弟见了,便愈发火上浇油,“师兄,怎么办呀?等会儿就分席了!”
这一次柴康让来可没有那等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可以坐到上席。只能与平日瞧不上的几个弟子坐在外丨围。云极弟子的座位离他可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他只能抬头仰望。若他想做些什么,此时乃是找回场子的最后时机。
一想这连月来的侮辱,柴康让是越忍越受不了。眼睛瞥到自己放在席上的剑,一把抓起来就朝着前面走去。那师弟见到柴康让动作,简直是大喜。招手旁边几个窃窃笑着看热闹的,也不近不远地缀在柴康让身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