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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
“阿衡,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必须快。”
他说。
宁衡叹了一声,在不断轰炸天际的雷声中说道:“我知。”
朱定北实在坐不住,这些猜测让他心中不安,可别说这个岛,便是这场雨就让他在这个破烂的草棚中寸步难行。虎落平阳,朱定北一时间心酸又不忿,忍了半晌才在宁衡的劝告下坐回草团上。他扯过今日搭棚时剩下的木头,剥了树皮,在角落摸索出一些尖锐的石头——他昨日找到一些果壳坚硬的野果,便是用这些石头尖撬开的。
宁衡见他在木头刻着什么,不由心疼:“长生,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明日你还得耗用体力。”
朱定北摇了摇头,也不管宁衡看不看得到,在黑暗中刻了两笔,摸索了一下字迹实在分辨不出,便干脆用石尖在木面上用力刻下两个字:朱、宁。
他对宁衡说:“没有多少时间了,阿衡,我不想干等着。”
他们现在都有伤在身,他腿上的皮外伤还好说,宁衡的伤却必须小心养着。等到他们造出船,摸索到出路已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所以,他们要求援。
宁衡愣了下,再看他手脚并用折断了一截木头开始剥皮,便明白了。他道:“长生你来折,我来刻。”
见宁衡明白他的用意,朱定北自然同意。
宁衡边刻边暗自想着旁的事,他在岛中消极度日,从未积极想过逃生的办法。可,长生一定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吧,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二话不说便用这些木头开始刻字求援。想必他前两日已经有这样的念头了,否则怎会提前弄了这么多木头回来,是因为他的伤长生不敢离开太远太久,才会暂时将投木入海寻找救援的想法搁置吧。
朱定北一脚踩着木头双手用力掰断,这么闷不做声地干了半晌,直到草棚里多余的木头全都用完了,他才停下来。
摆弄着刻好字的木头,朱定北唉声叹气道:“但愿这些木头能飘得远些。”
他相信,宁家还是朱家一定不会放弃他们二人,不论过去多久海上肯定有着搜救他们的船队。只盼着,这些刻字的木头能在他们造船离开前今早将救兵引来。
不多时,宁衡也刻完了,他搓了搓被尖石头割伤的手,对朱定北道:“尽人事。”
尽人事,听天命。
似乎,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第二个选择。
滂沱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天光见亮的时候才终于停下来,远远看见红日破海而出驱散了漫天乌云,朱定北二人心中也不由被雨过天晴的景象所安抚。
朱定北深吸一口气,回头对身后破败的草棚甩了个脸色,而后道:“找点吃的,等午后再忙吧。”
雨下这么大,估计连一块干木头都找不到,生火都是个大难题。还有树上的水都够呛,朱定北也不想自己冲动地进去再拖着一身水出来,所以不论是要伐木还是煮药膏都得等太阳将水迹晒得差不多了再说。
朱定北又将昨夜没吃完的青果拿出来,这东西吃饱不易,但果腹还是可以的。
两人坐了一会儿,便就动手将草棚拆掉——不找点事情做,心里憋得慌。宁衡可以忍受得住安静而不胡思乱想,但朱定北不行,势必得让自己忙起来才行。
到了午后,朱定北便入了林子里,宁衡则在水边搭起的石碓上用一块天然的凹陷的“石锅”煮药,用圆润的石头磨制药草。等朱定北从林中回来,他的药膏也差不多做好了。
两人粗略地吃了一些,又换了药,在新搭起的草棚里睡了没一会儿,朱定北便滚到宁衡身边和他凑在一起。
“格他老子的要变天了。”
朱定北双手挨着宁衡温热的皮肤才好受一点,昨夜那场雨后白日里还没多大感觉,但入了夜骤降的温度便叫人不好受了。
他们在岛上度过了霜降,眼看着立立冬也没两日了,御寒之事迫在眉睫。
宁衡将朱定北抱在怀里,手掌在他背上搓着让他发热,仗着比他宽了一圈的体格,让他埋头进自己的肩窝里。朱定北也不觉有什么,自己也学着给宁衡身上擦出些热量来,两人虽没有说话,但这一夜,岛上兔子不知为何全都打了个哆嗦。
天,转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