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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定北,他身后的楼安康面有倦色,一脸无奈地对朱定北道:“长生,你帮我管管他。”
朱定北见楼安宁精神亢奋,不让他把事情做完他是停不下来的,便也不费口舌劝他,只管拿过他递上的图纸仔细研究起来。
楼安宁在一旁道:“昨日我见柯中郎将使用潜水伏击之术,便拿了他们凿船的利器回来看。那个东西虽锋利在水下吃重的情况下却也施展不开,除非力大无穷且水性极佳的人担此重任,不然这东西要在船上凿出要害毁船,耗时长,且要动用的人力也多,且十分危险。于是我就想——”
“你就想了这个。”朱定北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给我安静点。”
他说着也不管楼安宁不满的神色,让人取一份朝食给兄弟俩。他自己在图纸上比划了一阵,心中越来越觉佩服。
楼安宁所想的办法,是将武器装在船下方,冲刺发射出利器撞破战船。虽说办起来难,但之前他提出的难以克服的各方各面楼安宁最后都想办法解决了,他相信给他足够的时间,楼安宁便能将这个军器改良成他所想要的东西。
等到楼家兄弟吃了饭,朱定北才出声问道:“你想以何为推力?”
在水下不论是人还是武器都会面临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水的阻力。这个武器在陆地上能发挥出的威力,在水里就能打个折扣,若是没有足够的的推力,连发射出去都不易。
楼安宁:“热气。”
朱定北了然地笑了一下,一年前他们误打误撞地发现热气有极大的推力作用,楼安宁就一直致力于利用这一特性,现在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定是有极大的把握了。
“你想以何为为器?”朱定北又问。
“还是用铁器,不过具体怎么用还是得试过才知道。”楼安宁挠了挠头,朱定北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说:“我知道了,你去补个觉,等你醒了我再安排工匠帮你。”
楼安宁得了准信,欢天喜地地和同样没睡够的胞兄走了。
朱定北让宁衡安排人,不知地址次感慨道:“楼二平时傻里傻气,但对于军器上常人都没有他的敏锐和想法。若是这个东西能做出来,那破城门也能远攻,能派上的用场非常大。”他敲着桌子饶有兴致地和宁衡说着,等到宁叔提醒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和宁衡一起到隔壁梁老夫人所住的房间探望她。
梁老夫人的眼睛已经恢复许多,前些日子还好生稀罕了一番朱定北的相貌,直说镇北侯府养出他这嫩生生的小世孙不容易啊。
朱定北嘴角直抽,这两年他练武也得藏着掖着,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风吹日晒,因此这身皮倒是越来越白皙娇贵,丝毫找不到前世黝黑粗糙的男子气概。为此,他还好生郁闷了一番,不过梁老夫人格外喜欢他这一款长相,直说同她的儿子很像。
朱定北歪头想了想记忆中军师大人的长相,暗叹道果然疆场练就男儿郎,朝安阿叔纵然五官比一般人清秀,但蜜色肌肤粗野的气质十分有铁骨儿郎的风采。
梁老夫人是个健谈的老人家,对晚辈十分和蔼,不过两天前写了一封送往鲜卑府的信后,她便沉郁了许久。朱定北不知道信中内容,此时两人进屋时发现她正对着床边发呆,不由担心起来。
宁衡为她诊脉后,便直言道:“忧思过度不利养生,老夫人若是有难处请说,我们会极力为您办妥,不要藏在心里对您的病情没有好处。”
梁老夫人又何尝不知道呢。
“哎,老喽,不中用啦。”梁老夫人捶了捶风湿痛的膝盖,歉意道:“我也知道此非养生之道,只是思虑在心,我便是想停也总停不下来。”
朱定北蹙眉,“祖婆可是牵挂……他很好的,我阿爹阿娘会将他照顾好的,请您放宽心。”
梁老夫人温婉而笑,她自然知道朱家尽心尽力,可是她的儿子一身的牛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要从自责自伤中走出来岂是旁人劝告就能起作用的。
“森儿在火灾中丧生,我只怕他因我梁家香火断送之事苦恨。如今,什么也比不过他保重自己,我这颗为娘的心才能安定。”
断送香火?
死在火灾之中?
莫非!
朱定北和宁衡对视一眼,不由对老夫人问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