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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心急慌忙,开声就是训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给祖母看诊!”苏嘛拉姑面露哀容,快步过来想要接替赫舍里的位置。
没曾想太皇太后的手始终抓着赫舍里的胳膊,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着一样。赫舍里才刚动了动身体,低头看到这种情况,叹了一声,放松了下来。
太医战战兢兢上来切脉,那表情如丧考妣,赫舍里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以前一直都在想,老太太身康体健,好比一棵雪松一样。不管春夏秋冬,她都是身姿挺拔,常年翠绿。
这些年看老太太一天天老去,脾气秉性却丝毫都没有改变。她又觉得对方老和不老没什么差别,甚至是越老越刻薄越老越刁钻。
她应付着她,表面顺从,心里也确实盼过有一天老太太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咽气。可那些都是因为年年失望年年望罢了。
现如今,这个形容憔悴,只剩一把枯骨的老人在自己的眼前咳血。鲜红的血迹刺痛了赫舍里的视觉神经。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就快要路过一座新的丰碑,这座丰碑上刻着“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的字样。
自己不是期盼过今天这一幕的吗?这一刻,赫舍里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辨不清是什么滋味。问自己,你真的有这么恨她吗?恨到期盼她快快死去吗?没有,我并不是真的恨毒了她。
她给我添的那些麻烦,穿的那些小鞋,背的那些黑锅的确曾让我咬牙切齿深恶痛绝。可就在这一秒,我却得出了那些其实都不是大事,只不过是她掌控欲作祟罢了,都没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我也没真的让她控制到。
无论之前她多么强势也好,腹黑也罢。说穿了都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自己,她一个干瘪老太太,名利对她来说已经没多大意义了。她废那么多精神,还不都是为了孙子以及那一家子草原人?一切都是人之常情罢了。
太皇太后真实的病弱让赫舍里放弃了许多的坚持,说到底,她的心里没有恨,只是好强,天生的不服管罢了。在这个时刻她决定放弃一些原则。
不紧不慢地拍抚着老太太的背,接过苏嘛拉姑递上来太医调配好的平喘的药粉,小心翼翼地凑到她唇边:“祖母,放松些,一切都会好的。”
老太太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力抓着赫舍里的手,猛地将药粉吸进气管里,然后是张着嘴拼命喘息。赫舍里没料到她发作起来有这么严重,眉头紧皱的她并没有慌乱,还是坚持给她拍背。
太医们决定给老太太施针,奈何她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按照赫舍里的想法,这会儿最有效的法子应该是带上呼吸机吸氧。可惜,清朝没有这个条件。
怎么办呢?这都咳血了,老太太的肺功能大约已经毁了七七八八,看太医的表情就知道人已经是病入膏肓进入倒计时了。
该怎么办才好?太医们对着颤抖的老太太束手无策,全体垂首肃立,大气儿也不敢出。赫舍里顿时气了:“都站着看什么?祖母这么难受,你们也不想想法子,站着看戏吗?”
这一句出来,太医们稀里哗啦全跪了:“奴才不敢,奴才该死。太皇太后眼下的状况,奴才等实在是……”“实在是什么?本宫只教你们缓解一下祖母的症状,让她老人家能舒服一点儿,就这点要求你们都办不到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想法子!”
太医们苦逼了。皇后的意思他们怎么能不明白呢?都知道太皇太后时日无多了,这会儿只能是采取保守治疗了。可眼前人毕竟是太皇太后啊!是顶梁柱,是定海神针,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风雨飘摇的国家就真的有覆灭的危险了。
太医们肩上的担子有千钧重,针灸,谁下得去手。汤药,谁落得了笔开这个方子啊!太医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站出来说话。
赫舍里扫了他们两眼,语气平缓了下来:“罢了,我也不要你们开方子,也不要你们施针了。你们就按最近开的方子去斟酌吧。我相信这段时间祖母用的药药效都是一致的。”
太医们闻言如蒙大赦:“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奴才们这就是办。”说完一众太医如潮水般退去,走得一个不剩。赫舍里叹气,轻声说:“祖母,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能再操心别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