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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几声苍老的赶车声以及木制车轮行驶的咕噜声打破了这片原野的沉寂,坑洼不平的土路两边,稀稀拉拉的树上,几只散落的知了随便应和了两声便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懒得再去鸣叫了。说来也怪,古人云:“七月流火”,如今已是七月过半,可这头上的太阳热量不减丝毫,仍在炙烤着大地,这里地处北方,雨水本就不足,如今太阳再这么一晒,道路两边的庄稼就更显的枯黄了。
车轮咕咕噜噜的滚过,带起两行尘土。“驾--驾!”赶车的老汉喊得的嗓子似乎都有些干哑了,可这马车的速度仍不见增加,他几次扬起手中的鞭子,可看到前面那匹老马身上滴滴滚落的汗水还是忍住了,默默收回了有些枯瘦的手,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侧身探出车篷,看了看东南方向上那颗炽热的太阳,不由咒骂了一句:“这贼老天,七月都过一半了还是这么热!”最后,却是无奈的靠在背后的木头挡板上。
这时旁边递过一只水囊,伴随着青年人温和的声音劝道:“好了,李叔,赶了那么久的车您也累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吧。再说了,这天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骂它又有什么用呢。前面有棵大树,咱们过去乘个凉,顺道也让老黄歇歇脚。”
老汉接过水囊,拔出塞子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塞到嘴边,“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这才不舍的按紧的木塞,把水囊挂在旁边车辕上。
“吁--!”马车刚驶入树荫,老汉就唤停拉车的老马,还没等马车停稳他就跳下车座,从车厢里翻腾出了为马匹准备的草料,老马刚停他就急忙送了过去,一边的年轻人也准备好了木桶,倒了小半桶水在里面,还顺手取了车上的盐袋,往水里撒了小把盐粒。
看着年轻人手里晶莹而又细碎的颗粒洒落水中,老汉的眉头皱了几下,他看了看跟随自己十几年的老马,原本浅黄色的毛发因出汗粘成一缕一缕的,整匹马都“染”成了褐色,自己精心调配的草料就放在一边,它却理都不理,木桶刚一放下就把头探到里面“咕嘟咕嘟”得大口喝了起来,老汉叹了口气,走到树边找了块树根,胡乱吹了几下就靠着树坐下了。
这老汉看着有五十多岁,大概是常年劳作,岁月在他有些黝黑的皮肤上留下了道道痕迹,他有身板有些干瘦,却依然显得高大有力,用现在的尺寸估计要有一米七八的样子。他身着褐色的麻布短衣,灰白的头发用黑色的布帕扎在一起,有些伛偻的脊背靠在宽大结实的树干上,眼睛半眯着却望向道路两边地里的秧苗,眉头皱成了一团,嘴里还在不时叹气,脚下皮带编织的簇新的木屐有一下没一下的“啪嗒、啪嗒”砸着地面,带起了小片尘土。
那喂马的年轻人约摸二十岁许,一米八几的个头很显高大威猛,可他平淡的表情再加上嘴边的挂着的浅笑却又是一团和气;他头上没扎发髻,只留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身上也是同老汉一样的打扮,只不过腰间布带上多了一只绘着花朵的布囊,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白嫩,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庄稼地里谋生的,反而充满了现代感。等他喂好了马匹,从车上取下干粮和水囊,转身走到老汉身边,两人一站一坐,直接就给人以古风和现代的冲击对比感。
青年走到那位李叔身边找了个树根,随意的吹了一口气,就转身坐下,好像丝毫不担心下面的尘土会沾上衣服。他取了块面饼,带着老汉放到车辕上的水囊一起递向对面:“李叔,走了小半天了,吃点东西吧。”
那李叔收回了目光,接过水和食物,却没急着去吃,他叹了口气:“这天再这么下去,地里又要没什么收成了……听老一辈的说,以往这里都是风调雨顺的。自从百年前山里妖怪作乱后,这天就不成了,地里的收成也一年比一年差。唉!这些该死的妖怪!......”
对面的青年正在啃着有些干硬的面饼,不知是噎着了还是怎么,他停顿了一下,就又继续低头啃手里的面饼了。
李老汉没有在意这些,他手里的面饼送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好像把这块面饼当成了扰乱天下的妖怪一样,与年轻人的细嚼慢咽成了强烈的对比,他速度很快,几口就把一块面饼吞进了肚里,然后拔开塞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后,这才有些惬意的舒了口气,他看了看树荫下吃着草料的老马,又来了兴致:“慕小哥手艺当真不错,啧啧,有了这马车,往后进城可省了不少事。哎……村里的张木匠白活了一把年纪,到现在都没打出个马车样来……”
这马车倒也没什稀奇,是照着以往农村拉东西的拖拉机车厢样式打造而成,只不过将钢铁改成了木头,为了挡雨避暑,上面还贴心的加了个车篷。这马车看似简单,普通人却也很难打造,单是輮制车轮就是个难题,而且还要考虑支撑的车轴材质,那张木匠只是山村里一个普通木匠,被李老汉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冤屈。至于李老汉口中的“慕小哥”叫慕青,正是坐在一边啃面饼的那个,数月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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