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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味简直要冲到鼻尖上头来,宇文姿低头一看包装上的日期,早已过期。
过期了,宇文姿过去是绝不会把过期的食品摆在冰箱里面的,她每天都会抽空整理冰箱,买了新鲜的菜蔬,新鲜的饮品,分门别类的放好,袁安要吃什么,要喝什么,家中是绝不会缺的。
许是过期的酸味给冲的,宇文姿眼眶有些发红,她仰起头,将快要渗出来的眼泪逼回去,没有婚姻好歹要有事业,所有鸡汤不都这么说的吗?
女人没有男人就要有钱,有了钱才能换更好的男人。
网络上所有毒鸡汤都这么说,据说这种专业稿件叫励志,叫激励女性的事业心,叫女权,叫唤醒女性站出来,撑起世界半边天。
撑了半边天又怎么样,难道就能不喝过期的酸奶,难道就能克服人类的动物属性,就能进化飞跃到靠吸风饮露活下去了?
不能。
人就是一种动物,一种有思考能力的动物,吃不饱,就活不了。
物质决定意识,过于丰富的物质时代催发了种种膨胀的思想流派,什么屁股坐在什么位置,你就如何思考世界。
世界不是靠思考得来的,天地万物,风霜雨雪,你睁眼所触及的一切皆是自然馈赠,就如货币原先只有流通属性,是没有任何价值的。言语乱人心,物欲乱人心,太张狂的野心会让你忘了,你是谁。
宇文姿疲惫极了,她拿出仅存的两个鸡蛋,想做个蛋包饭,打开柜子,又瞧见米也不剩多少,她有些意兴阑珊,要做个职业女性,还做甚么饭?
她又将两个鸡蛋放进冰箱,转身去包里掏钱,家里没有,外面总能吃饱吧。
翻出几张散钱之后,电话开始轻轻的响,平时在公司,电话都是不会调大声的。那头说,“姿姐,我是田水,你快来,袁安要把我送回老家去,你快来!我......”
田水话还没说完,那头就砰一声,像是电话被磕在了什么东西上。
前夫的现任妻子来求救,宇文姿手掌拍在额头上,袁安不是个会伸手动粗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随后又想到田水挺着的大肚子,宇文姿抿着嘴,拿包开车出了家门。
那边门是开着的,宇文姿站在门口,听见田水断断续续的哭声,“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不要这样啊......”
宇文姿敲门,她往里头走两步,家里,不,她曾经的家里,乱七八糟。袁安神经质一般,“你回去住几天,我妈来接你,等我过了这一段,我就去接你回来。”袁安碎碎念的,在客厅转来转去,跟得了焦躁症似的。
田水瞧见宇文姿,擦擦眼泪,“姿姐,你来啦......”
袁安猛地转身,一双眼睛野兽似的盯着宇文姿,“你来干什么?”
这样的袁安,宇文姿无比陌生,她认识的男朋友,她结婚五年的丈夫,不是这样子的。袁安温和有礼,高大英俊,谈吐不凡,样样桩桩,都够得上一个青年才俊的标准。
宇文姿进了客厅,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不是在问田水,她是在问袁安,她结婚五年的丈夫。
袁安撇过头去,似根本不想与她说话,田水站过来,“姿姐,你评评理,他要送我去农村养胎,你说我一个人,我去农村怎么生活,那里我人生地不熟,我......”
田水神色也是激动,眼眶是红的,宇文姿让她坐下,然后看着袁安,“为甚么?你妈说的?”
宇文姿了解袁安,了解他家的情况,袁安母亲不喜欢在城市生活,她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与这城市大多数人都无法顺利沟通,所以她总是建议袁安多回家,带着老婆孩子回家。
她和袁安结婚第一年,宇文正身体就不好了,她想留在家里陪父亲,袁安母亲就发话了,“怎么,娶了个金凤凰,连家门都不认得了?”
有些人书读的少,该知道的不少,有些人目光不及三寸,口舌却似利刃,能杀人。
兵不血刃的杀人,袁安的母亲就是这种人。
宇文姿脸皮薄,只得跟着袁安回他老家,其实那一年是宇文正在世上的最后一年,也是宇文姿能陪父亲跨过的最后一个年头。
故人已去,往事不可追,宇文姿看着袁安,“她在农村怎么产检,你考虑过没有?”
袁安回嘴,“我妈说......”
又是我妈说,永远都是我妈说,宇文姿不知是替田水生气,还是替昔日的自己生气,“袁安,你他妈的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