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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皆系上回贾政偶然一试宝玉之课艺才情耳,何今日认真用此匾联?况贾政世代诗书,来往诸客屏侍座陪者,悉皆才技之流,岂无一名手题撰,竟用小儿一戏之辞苟且搪塞?真似暴发新荣之家,滥使银钱,一味抹油涂朱,毕则大书“前门绿柳垂金锁,后户青山列锦屏“之类
当日这贾妃未入宫时,自幼亦系贾母教养。后来添了宝玉,贾妃乃长姊,宝玉为弱弟,贾妃之心上念母年将迈,始得此弟,是以怜爱宝玉,与诸弟待之不同。且同随祖母,刻未暂离。那宝玉未入学堂之先,三四岁时,已得贾妃手引口传,教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了。其名分虽系姊弟,其情状有如母子。自入宫后,时时带信出来与父母说:“千万好生扶养,不严不能成器,过严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忧。”眷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前日贾政闻塾师背后赞宝玉偏才尽有,贾政未信,适巧遇园已落成,令其题撰,聊一试其情思之清浊。其所拟之匾联虽非妙句,在幼童为之,亦或可取。即另使名公大笔为之,固不费难,然想来倒不如这本家风味有趣。更使贾妃见之,知系其爱弟所为,亦或不负其素日切望之意。因有这段原委,故此竟用了宝玉所题之联额。那日虽未曾题完,后来亦曾补拟。
贾元春看到那四字,笑道:“‘花溆’二字便妥,何必,‘蓼汀’?”
一边小太监听了,连忙使眼色给贾母。王夫人无奈上前笑道:“都是老太太说的,娘娘离家到底跟宝哥儿亲厚,索性就全都让宝哥儿提了。若是觉得不妥,让人摘了去就是。”说罢,她便要使人摘了去。元春连忙制止:“定是老太太亲厚与我,宝玉到底是念着我这个姐姐,就这么放着吧!”
说罢,船也到了头众人上岸。便见琳宫绰约,桂殿巍峨。石牌坊上明显“天仙宝境“四字,元春顿时呆愣。她看向老太太和王夫人,二人并不觉得异色。忙命换“省亲别墅“四字。于是进入行宫。但见庭燎烧空,香屑布地,火树琪花,金窗玉槛。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真是:
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贾妃乃问:“此殿何无匾额?”随侍太监跪启曰:“此系正殿,外臣未敢擅拟。”贾妃点头不语。礼仪太监跪请升座受礼,两陛乐起。礼仪太监二人引引荣国太君及女眷等自东阶升月台上排班,昭容再谕曰:“免。”于是引退。
茶已三献,贾妃降座,乐止。退入侧殿更衣,方备省亲车驾出园。至贾母正室,欲行家礼,贾母等俱跪止不迭。贾妃满眼垂泪,方彼此上前厮见,一手搀贾母,一手搀王夫人,三个人满心里皆有许多话,只是俱说不出,只管呜咽对泣。
稍缓了情绪,她看着众人:“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
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王夫人等忙上来解劝。贾母等让贾妃归座,又逐次一一见过,又不免哭泣一番。然后东西两府掌家执事人丁在厅外行礼,及两府掌家执事媳妇领丫鬟等行礼毕。
因为家中主事的男人没得,只有贾珍算是长辈。但也无法担负,只留了宝玉一人学了背纸卷所说。贾元春坐在帘子后面,他小小的人儿跪在下面:
“臣,草莽寒门,鸠群鸦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今贵人上锡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远德钟于一人,幸及政夫妇。且今上启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虽肝脑涂地,臣子岂能得报于万一!惟朝乾夕惕,忠于厥职外,愿我君万寿千秋,乃天下苍生之同幸也。贵妃切勿以政夫妇残年为念,懑愤金怀,更祈自加珍爱。惟业业兢兢,勤慎恭肃以侍上,庶不负上体贴眷爱如此之隆恩也。”
孩童背诵,虽然字字清晰到底是成了玩笑。但他老子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贾兰虽然是长孙到底年幼。也只能如此。元春隔着帘子,看着下面那小小的人儿,只得忍者泪吩咐:“只以国事为重,暇时保养,切勿记念,孝顺长辈,用心读书,以报君恩。”等话语。
王熙凤坐在荣国府,听着来人报了那边事情,嘴角勾起讥讽。那贾元春这一回去,怕是要难受过半的。那宝玉起的名字,当年就差点惹出麻烦了。若不是她那个做姐姐事后聪明临时改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呢。只是怕着老太太,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呢!
此时夜深了,贾琏道东府陪贾敬去了。她一个人也睡不着,不如听着那边的小消息当乐子。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的百分之七十五我完成了,编辑不能锁我小黑屋了!对不起大家,身体还不是很好,剩下的半张内容明天我再写出来。希望各位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