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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女人显得很心安理得,慕雅歌本来懒洋洋的身子在看到女人那一刻忽然就绷紧了。说是绷紧,其实是激动。
女人虽已长大成人,可那眉眼及倨傲的神态和小时候如出一辙,更何况还有那并未收敛的灵气。慕雅歌认得这个女人,凤家女!而且是凤家资质不俗的人,三叔凤鸣瀚之女凤天归。
瞧这名取的,天归天归,天命所归么?那凤三叔的野心由此可见一斑。当年暗算自己的时候,凤鸣瀚便是其一。
古语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凤鸣瀚的心性慕雅歌再清楚不过,表面温和,内里却是阴险狡猾。而他的这个女儿自小仗着天资聪慧便目气傲,现下一看,当真一点没变,想来心性也好不到哪去。
慕雅歌不是好人,可还是有那么些善心,至少这一世算得上良善之辈。凤家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仇自然要报,可报仇也不能伤及无辜,这是她一惯的原则,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倒不想竟然有人找上门来了。
凤家上一辈做的孽她不会移恨到下一代身上,所以,且看看再说。倘若你凤天归不知好歹来惹她,那就对不住了。
思及此处,那绷紧的身体瞬时又软了下来。龙君魄紧紧搂了慕雅歌的腰身,凤眸一挑,难得分了些注意力给了竹帘后的女人。
低头轻语:“故人?”
故人自然指的是凤家人。
“嗯。”
凤家人么?龙君魄抬眸又扫了一眼,寒光乍现,乍现之下又顿消,不急,慢慢来,切莫打草惊蛇。
然而龙君魄那冰冷的一眼让竹帘外的女人皱了皱眉,刚才是有人不怀好意看了她一眼吗?
进来的另三人有些忐忑,站立一边不敢说话。慕雅歌浅笑道:“坐,上茶!”
清澈的嗓音宛如春风,奇迹般安抚人心。小金子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人便坐到了矮长桌前的蒲团之上,只是很默契地离那毒舌的红衣女人有些远。小火随即就递了三杯茶过去,三人忙喝了几口,瞬时心情平复不少。
凤家的本事慕雅歌清楚,自然不会怀疑凤天归所断,倘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她如何当得起天资聪颖四字?慕雅歌并不急,只在竹帘后细细看了三人的面相,看完就笑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之前说得不对?”女人放下茶盏,冷艳的脸上带出一丝不满。
“对也不对。”
“哦?那我倒要听听是哪里不对了!”凤天归来了些兴致,竟然有人说自己断得不对?
“这位先生夫妻宫其实细看总体上算得上平润光滑,细纹不多,夫妻感情当是和睦。可你看这位先生的整体面相和气色,也是近段时期出现了不和谐之状。且其夫妻宫见青筋,另一半当是体弱多病。”慕雅歌看的时候就已不动声色开了五感,此人看似龄却也不过三十五,然白发已现。再看其衣着朴素,脚底还带了少许泥,一身地里的青草味,显然是忙完了农活特意赶来,连鞋都没来得及换。慕雅歌淡笑,“先生还不满四十吧,却是未老先衰,既要赚钱养家还要照顾妻子,实在是太劳累了。”
“哎!”男人长叹一口气,可不是么,自己累死累活,却……
“那我也没有说错,你敢说他的妻子没与人私通?”
“还请口下积德!”慕雅歌冷了神色,她说了这许多,难道听不出她意有所指吗?转而正色道,“你若有这样一心为家的丈夫,且自身体弱多病,你还能与人私通吗?嫌命长?”
“你竟敢拿我比作他人!”女人冷冷一掌拍上了桌子,“私通就是私通,不论其终究是污了身子。”
“枉你还是个女人!”慕雅歌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这位先生忠厚老实,尽管心底存有疑虑和不安,可终究是为了家庭。人家既然来了,必有所求。求的便是合家安康,先生你说我说得可对?”
“是,大师,您说得都对!”男人已红了眼眶,自己的确如大师所说,十来年夫妻感情和睦,也就前些时听了些风言风语而起了疑心,可那人却是他们这种人得罪不起。
“这位小姐,表相你确实看得没错,背地里也有很多人说这位先生的闲话,说他的妻子不检点。可与其说是私通,其实是被逼。对于一个被胁迫的女子,本来一个和美的家庭,被你这么无情一断,岂不是落井下石?”慕雅歌渐渐高了语调,看了眼已然泪流满面的男子,“点拨并非挑拨,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位先生好在秉性纯良,倘若是那凶神恶煞之徒,你这铁口直断轻则夫妻不和,重则家破人亡,这后果是你想见的吗?”
“挑拨?这话重了。我不过是点出事实,人性的东西全看个人,再者他求的是你。”慕雅歌的话凤天归岂会听不明白,眼见着几人拿嫌恶的目光看向自己,眉头不由微皱。女人,你还真有本事。
“大师,你说我媳妇是被逼迫的?我就说,我就说我媳妇向来贤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都怪我没本事!”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抬头又说,“大师,那我、那我该怎么办?我、我……”
“先生请起,你既然来了,求的也是全家和乐,我若帮你也算是积德。你且在帝都门外候着,自有人随你同去,你且去吧!小火,送先生出去。”楚彦青这些时不是无聊吗?那就给他找点事做。
“谢大师,谢大师!”男人叩头起身,掏出身上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大师,我就这么多钱了,您看可够?”
“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先生做好自己的本分让庄稼丰收便是造福人类。你我也是有缘,这钱你就收回去吧,看病总是要钱的。”
“大师、哦不,活菩萨,您是我的恩人呐!谢谢,谢谢您了!”男人流着泪又是跪地一拜,这才依言走出了前世今生馆。
门外休息区的人们看到男人泪流满面,不由上前询问。男人只是满含感激转身躬身一拜,嘴里大叹:“大师慈悲,是这个!”
这个?再看男人竖起的拇指,显然是夸人。
“先生请跟我来。”小火酷劲十足,却又彬彬有礼,带着男人就走出了人群,抬手就打了个电话,女主人吩咐,便由他去通知那个骚包男吧。
而馆内,慕雅歌对着那个十六七的少女说:“问世间情为何?直教人生死相许!十六七的如花年纪,情窦初开,心智却是还未成熟,不该为情所困!亲情、友情更值得你去珍惜。至于爱情,你有情,人家未必有意。看错人并不为过,可明知遇人不淑还一味不肯放手便是错。”
“我、我……”少女眼底泛红,她舍不得啊,她就是喜欢他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切记自尊、自立、自爱。”慕雅歌执杯浅酌,看了眼红眼的女孩,这丫头需要人点拨一下,不然会越陷越深,“你还年轻,眼光放远些。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世上唯独自己最可靠。爱情么?丫头,一生个渣男,没有渣男,怎会衬托出最终在自己身边那位的好?”
听到最后,本还红眼的女孩“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本以为大师满口道理,却没想到最后说出的话这么风趣。
“我明白了,谢大师!”
“啪啪啪”掌声起,是凤天归在鼓掌,好一个大师,顺着她的话来点拨?够轻巧的,却够聪明。
“大师,那我呢?”三十来岁的妇人看到这里明白竹帘后的女人的确名不虚传,不由升起希望之光。
“大师,请解!”凤天归双臂环胸,还能说好话么?
慕雅歌这回却真没说好话,语气有些严厉:“养而不教,实乃你们身为父母的过错。对孩子不能一味宠溺,你们以为将最好的给了他,实则是害了他。牢狱之灾不是坏事,倘若现在不改,以后就来不及了。”
“大师,就不能解了?我家孩子就一定要去坐牢?我就一个孩子……”
“慈母多败儿,慈不是无度的宠,真正的慈就该狠得下心,棍棒出孝子的由来不是没道理。倘若你还是这般不明事理,那么连一个孩子都没了,莫要让自己后悔。小金,送客!”
“请!”小金子上前一步,见妇人还不肯走,眉头一皱,“大师的话你不听么?小心追悔莫及!”
见男人不似说假,又回想往日,妇人终是起身,虽还有些失望,可离去的步伐却是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人都走了,凤天归再次抬头,这竹帘可真碍眼呢。手下一动,道了声:“遮遮掩掩,是见不得人吗?”
一阵罡气挥向竹帘,龙君魄眸光一闪,反手往前一推,两道劲气之下,竹帘由上而下砰然落地。龙君魄若是不动,那竹帘定然扑面而来。好一个张狂的凤家女,自家的地盘,你一个外人也敢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竹帘这么一落地,帘后的人影顿现。凤天归冷然的美目一抬,却是愣了。本以为就此可以看清对手的真面目,哪知这二人脸上竟然罩了层面具!
凤天归是愣了,不光是愣,还有些闪神,心底噗通直跳,好出色的男人!
尽管看不清样貌,可通身的气度,世间少有。
一男一女,身着白色轻纱古装的女人懒懒靠在一身黑衣的男人怀里,嘴角带笑。而男人则搂着女人的腰,虽看不轻那低垂的眼眸,可二人之间流淌的情意却是柔情绵绵。
这画面着实刺眼,可就此时,男人抬头了,却只是轻扫一眼,复而又低了头。那一眼,带着凉意,似是在指责来人不识礼数。
凤天归心底不平了,自己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哪个男子见了自己不是谄媚巴结,可眼前的男人竟然只是扫了一眼,还是冰冷无情的一眼。这让她这心高气傲、不知输为何物的凤家天之骄女如何冷静?
眼底冷光一闪,抬手又是一道劲气,冷然道:“果真是见不得人!”
“找死——”
(百度搜乐,更新更快)----一题外话-啊,凤家的人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