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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一听,那大叔赶紧辩解了,“不、不是的,不是大夫的错,是……是这诊金不够啊。”慢慢的,大叔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这几年这一家子一直有为幸幸求医,可从来没有哪个有那个本事治得了的,这一拖就这么多年,上月来了个走方的郎中,附近的相邻们大大小小的毛病都去医,可神了,不管多少年的老毛病,那郎中都医得好,这一家子心里抱着希望,带着幸幸去就诊,那郎中大夫仔仔细细地诊看了十日有多,最后给了个答案,还有希望可以治好的,只是要费不少的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多多少少得要三百两呢。这一家子就急了,那郎中是走方而来,游历而去的,为了幸幸已在这城多逗留了十来日,东凑西借的,都砸锅卖铁了,也才免免强强凑得个二百两出头,还差一百两呢。那个小摊位本就不值钱,昨日才开得,今日就开不了了。
所以,愁啊。
听着,田洱的眉微微地蹙着,只是一百两……所以方才这幼女跪下求那妇人……
田洱在想,如果自己现在掏出钱送于这可怜的孩子,对方是否会安心地心下?
脸有些为难,“方才,我见幸幸好像跪下求那宅子的人,还说让幸幸认回她这个娘,是……怎么回事?”田洱问得巧妙,神色也表现得十分难过,多少消了对方的戒备还有那难堪。大叔脸虽有为难,但都说了这么多,而且还被看到了,若不说清楚,有什么流言传出去也不太好。
于是,大叔又说了,方才那妇人,的确是幸幸的生母,幸幸生母在入那宅子之前,嫁了城外农户的一汉子,可是生下幸幸这跛子之后,那汉子的母亲就将母女赶了出来,说二人都是灾星,害他们家门不幸。后来,无处可去的幸幸母女只得回娘家,谁知娘家容不得这么丢脸之事,门都没让进就将人赶走了,走投无路,幸幸生母只得找在城里的表哥,也就是大叔。大叔一家人可怜这对母女,再贫寒也收留了她们。谁知,没过十日,那出门去的幸幸的母亲就没再回来了,丢下可怜的幸幸才两个月大,没奶喝整日哇哇大哭。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幸幸的母亲托人送来了一些银两,说她再也不回来了,幸幸就送给大叔一家养。大叔一家多方打听,终于知道幸幸的生母嫁给了城里大户做了第七房,过上了好日子。大叔一家人商量,幸幸生母带着这么个可怜的拖油瓶也不见得会幸福,便真收留了小幸幸来养,这一养就是十年。如果没有这一事,幸幸是知道还有这么个生母,却从来不曾想过要去投靠于生母,可方才那几句话,可见幸幸心里,原还记着生母恩从未恨过她,若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去为难生母了。
田洱听得心揪着疼,除此之外,她甚至没有哭,只是用满是爱意的目光看着这一生坎坷的小女孩子,忍不住又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说了一句:“幸幸真是坚强。”
被说起自己的不幸事,幸幸只是露着天真无邪的笑,最后说:“本来……也没想过能治得好,就是害得阿哥阿娘他们把家里那么多东西给卖了。”
蹲了下来,田洱双手握着幸幸的双肩,很认真的问她:“幸幸可是真的想治好这条退,可是想像正常的女孩子家那般好好地走路?”这天下,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美的,就是男的也不愿自己是跛子,更别说这么一个如花的小姑娘,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路要走。
幸幸愣愣地看着这个陌生大姐的认真,听着她那叫人带着希望的话,心中一阵狂跳,那种无名的激动,不知为什么,可她却回答了,“……不想,幸幸不想……”
家里已经没有办法了,她不能说出那种期待的话让阿爸难过。
抓着幸幸的手紧了两分,“真的不想吗?真要要这么一辈子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让旁人指指点点吗?真的到时就算遇到如意郎君却因为这条退而被嫌弃吗?”田洱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过份,可她别无他法。
这话,太重了。
就是懂事的幸幸也被说得升起一股股的怨气和悲伤,她用力地挣开田洱的手,终是忍不住一边哭一边喊:“想想想!我是想啊,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地走路,想可以和他们一样跑来跑去!可是、可是……没办法呀,没办法呀!”连亲娘都不肯帮她一把,她哪里还有办法?一边喊,她一边举起手袖,用力地擦着那止不住的泪水,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悲伤,一次性地痛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