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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似乎有什么变了,比如左家大门外没有挂上红色的灯笼,左家餐桌上没有等候的女人,左家的女主人早早便睡了,任左家男主人怎么唤也没有醒来。
四月份的夜,满天繁星,一场梦魇在星光下肆意。
**此处衔接楔子部分(倒叙),已经修改,亲们可以再去看看。
这天夜里,她做了个很悲伤的梦,很长很长,在梦里有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一直一直哭着,梦里有个男人,看不清容貌,唯独男人那双艺术品一般美丽的手很清晰,梦里她走过了一生中所有的花样年华,从天真无邪到心如死灰……
梦醒后,她才发觉眼泪湿了枕巾。
梦醒后,她才发觉梦里的男人叫左城,而他便在她枕边。
梦醒后,她才发觉,原来左城爱的人,名唤夏初,梦醒后,她才发觉,原来她名唤夏初。
梦醒后,她才发觉,原来啊,那都不是梦,那是她的过往,是那个男人将之锁起来的记忆。
从那夜梦醒已经两天了,两天来江夏初没有走出房门一步,左城也没有来过,她便坐在那窗上,不说话,从天亮坐到天黑,再到天亮。
“叩叩叩——”门响了,江夏初不转头也知道是左鱼。
“吃饭了。”
莫不是人失了魂魄时间便过得快些,这一坐,天便黑了。江夏初扯扯嘴角,觉得好笑,从窗户上下来,不说话,径直往门外走,两天没出去了,心里堵得快不能呼吸了。
还未走到门口,左鱼公式化的语气:“少夫人,先生有吩咐,让您好好休息。”
先生有吩咐?哼,这是她最讨厌的一句话了,仿佛时时提醒着她,她只是个囚犯。
“现在连房门都不能出了吗?”
左鱼只是低头,不说话。
江夏初冷笑:“左鱼,记得你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左城已经将你给了我,既已如此,我才是你的主子,可是我好像还记得你从来尊的都是左城的吩咐,也对,你说过他是你的信仰,是你的神,只是当初他将你给我的时候,你为何不反对呢?阳奉阴违这一套,左城不喜欢的。”她嘴角一沉,寒了,“我也不喜欢。”
左鱼脸色骤白,身体微微颤抖。
三年来,这是江夏初第一次对她说这样戳进心口的话,只是她却哑口无言,辩解苍白,甚至结巴:“少夫人,左鱼有错,只是、只是先生的话,我不能、不能——”
看吧,她在心虚,从来都处之泰然的左鱼都在心虚,因为江夏初句句说到了她的软处,她的弱处。
她只是一笑置之:“算了,毕竟你姓左不姓夏。”没有看左鱼惨白的脸,她径自坐回窗户上,“将饭送进来吧。”
左鱼将唇咬得青紫,锁门的手颤抖不停,之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端着饭到了门口才看见左城。
“先生。”
“给我吧。”
左城接过托盘,开门进去,又锁上门,左鱼守在门口,自嘲一笑。
已经到了傍晚,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淡紫色的,显得几分清幽冷寂。
“风大,别坐在那里。”
声音一响起,江夏初猛地回头,随即清泠地笑了:“怕我绝食吗?”
左城并未语,只是走过去,将她抱下来放在床上,她也不挣扎,听话得像洋娃娃,忽然便开口:“放心,我还不想死。”
那目下无尘的眸子忽然凉了,在嘴角拉出一抹薄凉的笑来,他还是不说什么,拿起饭碗喂她。
江夏初撇开头:“我现在还不想见你。”
左城置若罔闻,将勺子凑近,轻声哄着她:“来吃点东西。”
她不张嘴,他也不放下,就那么僵持着。
好半响,她转过头:“我说我不想——”
左城凉凉的吻骤然落下,堵住了她剩下的半句话,她张嘴便要叫,他却长驱直入,一口粥便渡过去了。
直到她将那口粥全部吞下,左城又亲了亲她的嘴才放开,笑着问:“好吃吗?”
难得,江夏初恼羞成怒了:“不好吃。”
确切地说,她根本没有尝到那粥的味道,清醒后,什么都变了,唯独对左城薄弱的抵抗力,一如旧。
对江夏初的气,左城也不恼,只是笑着:“在中山塔的时候你说喜欢呢。”
他真将中山塔上的厨子带来了左家,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执着。
“左城你不知道吗?连感情记忆这种东西都能被催眠给变,何况是口味。”她冷蔑说,“说喜欢的是江深夏。”
似乎,她生气了,左城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总之,那段不清醒的日子,现在清醒的时候想起来,她只觉得心口难受。
“从什么开始你不喊江深夏做姐姐了?”又舀了一勺,放到她嘴边,“好像从你变成江深夏之后。”
江夏初知道,她若不吃,除了以嘴渡之,左城还有数不清她想不到的办法,她张嘴,吞下,味同嚼蜡。
当初在南山塔她怎么会觉得好吃呢?果然,换了个身份连口味都变了。
很快,一碗粥见了底,左城又给喂了水,之后,看着江夏初,也不走。
江夏初忽然开口:“对她,你不愧疚吗?”
这个她,是江夏初许久没有喊过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叫不出口了。
左城拂着她的发:“我只对你愧疚。”
她脸色一沉:“你出去吧。”躺下,盖上被子,然后背对着左城。
半响,不闻脚步声,她睁着眼,背对着,始终不曾转身,她知道,此时左城一定在用那双很美的、会带着蛊惑的眼睛看她,所以,她不能转身,那双眼睛,她抵抗不了。
左城的手沿着她的发,罗在她脖颈,轻轻揉着:“夏初,别这样对我。”
她沉默须臾,冷笑回答:“你希望我怎么对你?像江深夏那样?”她伸手,将左城的手拿开,“没有办法,我不是她。”
一声苦笑,左城收回手,嗓音干哑:“我们,”近乎央求的语气,“回到去美国之前不好吗?”
他如何能这么说?这么轻松,这么理所当然。
她骤然转身,迎上那双很美的眼睛,只是她眼里除了纯粹的冷,什么都没有:“你应该知道,我夜夜梦靥,那你知不知道我都梦到了什么?”几乎嘶吼出声,“是浑身被冻结,躺在太平间里闭不上眼睛的以琛。”
“这样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去美国之前吗?”指尖狠狠抓着被子,她的手在颤抖。
左城的眸子忽然颤了一下,狠狠地,然后归于死寂。
“呵。”
他转身,走出去,除了那一声萧瑟的冷笑,什么也没说。
门,被关上之前,房间里传来一声冷漠,那样决绝,不留余地。
“两年前在美国我便说过,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他苦笑出声,转身,将门关着,上锁,然后脚步越走越远。
“呵呵。”房间里,徒留江夏初在冷笑,一声一声,都冷到了骨子里。
她躺下,用被子将浑身紧紧裹住,身体颤抖的厉害。这么厚的被子,还是好冷呢,那被冰着锁在太平间抽屉里的以琛该有多冷啊。
闭上眼,她流下一串没有温度的眼泪。
两年前的那晚,是一月的深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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