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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需要张家出面,就开口!”张克勤泪流满面地道。
“哦!”谢寸官竟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种惨然的味道:“不,我不是张家的女婿,我只是苗儿的丈夫!张家如果有事,我义不容辞!因为我是苗儿的丈夫。不过,我自己的事,就不麻烦张家了,千古艰难惟一死,如果我死了,正好去陪苗儿,她是一个怕黑却从不会说给别人听的女孩子……”
张克勤呆呆地立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谢寸官就这样缓缓地走了出去,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他没有回学校,也没有回张苗儿的四合院,他甚至没有帮忙料理张苗儿的后事。
在张苗儿的葬礼上,有个亲戚埋怨谢寸官不应该时,一直闭目的老太爷突然发火道:“住嘴!张家所有的人,在苗儿面前,有那个配说那孩子的不是!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让苗儿静静地走!让她静静地走!”
于是,张苗儿在火化时,没有一个人在灵堂里。
张苗儿在火化时,身上的最外面,套着谢母为她织的那件毛衣,显得不伦不类,但却是她的遗愿。
一周后,远在上海的谢母收到一封信,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字:“妈,但愿下辈子,我还能做您的儿媳,我一定像对亲妈妈一样孝敬您!谢谢你为我织的毛衣,我穿着它上路了……”
落款只有两个字“苗儿”。
谢母看着信,放声痛哭!
谢寸官一下子失去了音信,没有人知道谢寸官去了那里,颜裴的办公室里,钱裕山、何守戒和褚燕赤三位老人都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听人汇报谢寸官的事情。
最后,一直闭着眼的褚燕赤突然睁开眼对颜裴道:“虫俑终于要破茧成蝶了,虽然这过程残忍了些!”说着,竟然推着自己的轮椅出门而去,边出门边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可以退休了!”听了他的话,钱老裕山和何守戒竟然也起身离开了。
颜裴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却对那个呆愣在那里的助手道:“去帮谢寸官办个休学吧!”虽然知道此举不一定有意义,但她还是办了。
谢寸官离开了北京城,一人徒步开始走江湖。他离开张苗儿的病房,没有带任何钱物,就这样孤身上路了。
不过,他一路却没有饿着。
因为他是黄士鸿的弟子,得了他的真传,他会吃江湖饭。
江湖人吃三口饭,交演打!
交就是交朋友,要有点自来熟的精神。碰到面子抹不开的那种情面软的人,就要自来熟,脸皮厚,要有开口就叫哥,拿起来就敢吃,夺都夺不下的精神。
演就是碰到喜欢武术的外行,就演示自己的功夫,让对方有所求,教教骗骗,混口饭吃。
打就是最没有办法的时候用的!碰到爱武术,而且是内行的人,那就只能动手,让对方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知到自己是条真正能咬人的汉子,互相敬重,吃一口饭。
这是黄士鸿教给他的江湖法则。
过去,谢寸官是学生,带着学生气,江湖气就弱了点儿。
但张苗儿的离世,让他一下子看淡了世事人情,甚至看淡了自己的生死!活一天,是赚的,死了,正好去陪那孤单的傻丫头,就是他现在的心理。
一路出京城,下河北,过天津,到山东,再到河南、四川、陕西、甘肃、山西,一路行走,也一路地访问各地武林。碰到练得好的也看,练得孬的也看。此刻的他,完全是网上犀利哥的样子,一身破衣,但却神采奕奕。
每到一个地方,都打听那些能打的人,先是没事看人红功,感觉有东西的,就想尽办法也要交手一番。
沾过光,吃过亏,占过上风,也打过秋风!
他到处换拳,用心意换螳螂,用螳螂换通背,用通背换戳脚,用戳脚换八极。他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知道的,只想尽一切办法,知道自己不知道的。
不光是拳法,他也拼命汲取各种器械知识,长棍短棍、花枪大枪、长刀短刀朴刀春秋、硬鞭软鞭、斧钺钩叉,他见啥学啥。在一个武术已经极度没落的时代,他只能不分好赖地吸收一切,希望能勉强还原那来自冷兵器时代,血与火的杀伐中,十中万一的杀法。
他相信师父黄士鸿的话,一个人就是一个系统!所谓去芜存精,就是留下适合自己的,抛弃不适合自己的。拘泥于一家一门,终是大器难成!但如果遍习各家,无所专攻,也会门门精通,门门稀松。
总之是功练一家,法知万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