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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谟。”她下意识的出声,声音低哑有些不安,又闭上了眸子,很多画面就这么飞快闪过。
宜修……宜修……
沅言猛然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严谟,眼角酸涩,却又什么都没有流下。
严谟握紧她的手,发觉她的体温冰冷,又运起内力,缓缓往她体内注入撄。
“等下了船,阿京会让人处理一下,在我们回去之前,不会让他再出事的。”严谟沉声说着,俯下身,抵着她的额头,一手抚着她的头,安抚着。
沅言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那双眸子里已经失了神采。
严谟只沉默的靠近她,没有问她什么时候知晓宜修与她关系的事情,如今就算问了,又能如何呢?
“严谟。”沉默了许久,沅言突然出声喊他偿。
“嗯,我在。”严谟沉声应着,轻抚着她的手没有停下。
沅言却伸手抵开他的头,看着他,低低说了一句:“我有些冷。”
直到此刻,她仍是全身发凉,那一幕深刻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满满的……都是宜修的血。
“我抱着你睡,别怕。”严谟说着就翻身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又用被子严实裹着,将她的双手包裹着,塞在自己怀里。
这样做好了,他才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在她苍白的脸上轻吻了好几下,这才作罢。
沅言似乎觉得安心了许多,靠在他的怀里,像是累极了一般,缓缓又闭上了眸子。
屋子里十分安静,严谟抱着她,也闭上了眸子,两个人似乎都睡去了,可一会儿后,又有模糊的声音从严谟怀里响起。
“师姐告诉我他是我阿弟,血浓于水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更像是在梦呓。
严谟只沉默的听着,并不答话,他心知,此刻怀里的人只是想说,将心里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顿了顿,沅言才再次开口:“可我还是没记起来。”一句话说的没有任何情绪。
“他死之前我也没告诉他我知道了,他是我阿弟的事情,他一个人报了血海深仇,师傅曾说过,他那样阴冷的性子都是因为仇人折磨,或许还是当年亲眼目睹了灭门的原因,本来我该和他一起承担的,可是我忘了……是我忘了……他是不是也不让你告诉我?”沅言突然问起,她一直闭着眼,没有睁开,或许就是怕所有情绪倾泻,自己都无法控制。
“嗯。”严谟没有瞒她。
“果然……”沅言轻笑了一下,笑声里夹着悲怆,眼角的酸涩也没见退去,她又继续说着:“他就是想自己一个人承担,哪怕报了仇他还是放不下那些梦魇,他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所以等宜修死了,她才抱着他,唤他一声“阿弟”。
至少在宜修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都以为沅言已经忘了那噩梦一样的一切,可以不用像他一样,总会在夜里被噩梦惊醒,他是生了心魔,逃不脱,也不愿意放下。
沅言声音落了下去,久久没有再出声,呼吸平缓,似乎真的已经沉入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