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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同样,合炉后再移炭火,减一分火候。”立于中间闭目嗅着药味的人,在钉立足足一刻钟后,终于开了金口。
唔-
任老心头一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却是管不得那些,飞身离座,一掠到备用的药鼎边,拣出中等的四只,摆到十二只小炉之前的空地上,再依着要求,飞快的将小炉的药膏倒进大炉合拼。
十二只小炉转眼拼成四炉。
管火的则飞身抢前,移炭,空出的炉子被移得远远的。
记录的纸张已堆成了堆,每个人用完了一支半尺长的炭笔,可是,实际上仅只记录到一半的药材已入下锅,也意味着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炼制到一半。
风云的几大长老们的脸色从凝重到严肃到肃穆到略略松缓又到凝重的打了个转,那悬着的心落下又上升上升又下落的来回折腾着,而且,好似还越演越烈。
管三长老和花老原本以为心记可以搞定,在坚持不到五天的功夫也改为了笔记,跟风云长老们一样,连每天的几时几时刻做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换上大炉时,每个人也换上新的宣纸,记下新的开始。
墨泪在确认大炉里的火候达到要求时,往内倒了些鼓捣好的汁和粉末,又举着有些泛酸的腿,踱到备用的药炉那儿,将几只小药炉抛到一边排成列,丢药材,生火,一气呵成的完成第一步、
?
围观的一群老少,攥着炭笔,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道忙碌的背影,可是,无论视线有多热烈,那人儿宛若未觉愣是不肯望一眼。
这一下大伙儿急了,想问问那些是否跟大炉子里的药材有关,又开不了口,个个急得满头是汗。
哼-
被一群人焦灼的视线盯着,墨泪闲悠的给小药炉添加药材,老家伙敢防她?现在急他丫的,看他们以后还敢以小人之心度她大小姐之腹不。
其实,她并非是为风云的行为生气,最重要的是药材没有提前做过处理,炼制时临时处理以至于增加了近一倍的时间,这才是让她最恼火的一点。
她心里不爽,自然少不得要让人也尝尝着急的味道的。
怀揣着报复的心态,墨泪对那些*辣的视线有视无睹,为了磨磨老家伙们的耐性,干脆连头都不回,需要给大炉子添加药材时,随手一抛,将药材抛过去。
老头子们个个只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小药炉很小,装水顶多五六斤,在一个时辰后,墨泪将六只小炉合拼装成两炉,再次炼制,又一个时辰,再次合拼,场中便多出四只略大的药炉,二个时辰后,四炉合成两炉,再过二个时辰,合二为一。
四个时辰后,中等小炉出炉,整整六十颗绿滢滢的药丸。
这是干啥用的?
花老等人引颈探首,急得额心尽是汗水。
在他们着急的目光中,捧着药丹的人随手一挥,抛出一颗:“磨成粉末,冲水,给风宝宝吞服。”
一点绿光划过空气,像流火弹一样朝着花烬呼啸着冲去。
“嗯。”花烬淡淡的应着,待那一点绿光飞近,不急不慌的伸手,以两指夹住药丸子,取出一只杯子,两指一用力将药丸子捏碎,取水冲调,递给抱着小兔子不撒手的小奶娃。
风宝宝就着一口喝尽,扑闪闪着大眼睛,甜甜的笑:“谢谢美人爹爹。”
“没良心的,就知道你爹爹的好,怎不体谅我的辛苦。”花烬没好气的甩了个白眼,小奶娃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心里眼里只有他自家的爹爹,别人哪怕将心掏出来给他,不出半刻钟,他就会忘记得一干二净。
见第一公子吃瘪,月小小几人心情没由来的变得愉悦,小不点儿连烬公子的帐都不买,何况她们?所以,小奶娃对她们不冷不热真的不算是丢脸的事儿。
“你自愿的。”风宝宝撇撇嘴,脆生生的回一句。
自愿的,别人的体谅与否不重要。
那意思人人都明白。
呃!
花烬被噎到了,无言以对。
那小奶娃真的才几个月?
一旁的老家伙们满腹的惊疑,大的一个是绝世鬼才,这小的一个是不是也是稀世天才?
也许,该找个时间去试试?
众人心中忽的闪过一个想法,默默的兴奋了一把。
真是知我者宝宝也!
风宝宝成功将第一公子驳倒,墨泪心中涌出与有荣蔫的骄傲感,孩子是自家的好啊,瞧瞧,多贴心多懂事,有儿子如此,复合何求。
“唉唉,小子,我们呢?怎么没我们的份?”仲忧一转眼看到那人将所有药丸全收藏了,立即嚷了起来。
其余人视线一转,齐唰唰的聚到一处,盯着那一袭橙色。
“你们?”收好成果的墨泪,慢条斯理的转身,淡淡的扫视一圈,浑不在意的弹弹衣衫:“这点子毒若能毒倒你们,你们活着也是丢人现眼,全部解裤腰带上吊吧。”
眼中有点小期待的众人,眼中闪过失望。
失望,真的很失望,咋就不给点给他们呢?
不说吃,给他们研究一下也行啊,咋不给呢咋不给呢……
老家伙们个个满眼怨念。
无端招了怨念的墨泪,才不介意被人嫉妒怨恨,伸伸胳膊,活络活络四肢,再次投入繁忙的工作中,添药,另起小炉,合炉,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匀不出。
这一次的周期再次延长,从原来的五天五夜增加到七天七夜才能挤出二个小时睡觉,睡醒又继续,来来回回经过四个周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药炉也在不停的变换,中等大的药炉也换至大药炉,再之又换成了最大的一只,空出来的所有的小药炉与中等药炉也全部派上用场,每只都熬着汁,整个灵力区内充斥着浓厚的药味,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也逼得坐守着的人不得不后退,退到了接近边缘的地带,花烬几人则等带着风宝宝退到灵力区外的房间里。
熙熙也不喜欢那种味道,跑去陪风宝宝玩儿;风宝宝小小年纪见风使舵的本事已炼得炉火纯青,一见熙熙,赶紧的抱大腿,粘着不放。
当又一个七天的周期结束,所有小药炉相继清空,再过一个周期,中等药炉清空,第三个周期,大药炉清空,最后只余下最高大的一只,盖已合上,余下的便是等待。
这一等便是五天五夜。
“关炉。”第六天,浮立于空的墨泪,终于发出的让人期待已久的命令。
管火的四人,齐心合力的将大药炉的门关上,往炉内倾注脉气,控制住火势,不让温度升高。
墨泪闭着眼,两手一按,抵住炉肚子。
呼呼-
坐等三个月的一干人一弹跳起,脖子伸得老长,如若可以靠近,他们必会第一时间冲到炉子边去看,因为怕亲和力不够产生不良影响,只好压抑住强烈的冲动待在原地。
一个时辰过去,浮立着的少年没有动静,二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四个……
‘砰-’第八个时辰来临时,众人听到了一声厚重的冲撞声。
那一刻,墨泪的身子一抖,脸上汗如雨下。
咕嗵-
众人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息。
可可-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药炉里传出清脆的敲击声响。
“成了!”屏息以待的大伙儿兴奋的大吼。
嗖嗖,道道人影一蹿,闪划过虚空,一下子聚拢到大药炉旁,如狼似虎的目光死死粘在药炉盖上。
成了啊!
退站到房间的夜轩等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那紧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风宝宝咧着小嘴,眼睛亮晶晶的。
缓缓的,墨泪松开手,因为脉气损耗过大,整个人都有些晕乎,脸也惨白惨白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僵尸,没有生气。
“开吧。”眼开涩涩的双目,望望眼布血丝的一干人,微微一笑,示意任老开盖看成果。
任老喜得眉飞色舞,立即将盖子移开。
巨形大炉里一片绿光,近百颗鸡蛋大的药丸子堆叠在一起,占了药炉三分之一的容量,丸子发出的光泽映得满炉绿幽幽的。
“唔……”
探头控脑往内看的人,喜不自禁,差点栽进药炉去。
静了约半息,一群的视线唰的一转,又转到炼制者身上,而目光一触及那一身橙衣的少年,一个个都默默无言。
只见那少年汗湿透衣,前胸的衣服都贴在一起,脸上残留着汗痕,令人感觉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一双眼睛赤红如火,脸白如纸,气息不稳。
那模样,人人见之生怜。
那些询问,那些到嘴边的话,就此消散,这一刻,没人问,也不忍心再问任何疑问。
“任老头,你们是要一半的药剂呢,还是要我在药方上补上几笔?”迎着一道道怜惜的视线,墨泪抹抹面上的汗迹,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
她知道,无论放弃哪一样,风云的老家伙们都会肉疼。
果然的,长老们纠结了,一个个的眉毛拧成了麻花。
“可不可以选二样?”仲忧满心希翼的跟人打商量。
“不行,二选一。”很果断的,墨泪拒绝。
“那,第二吧。”纠结半晌,任老无比心疼的作出选择,药剂虽重要,还是不及药方重要,若补齐药方,自然可以炼出药剂来。
聪明。
墨泪暗中点了个赞,也不客气,将药一股脑儿的收进自家的小金库,才晃悠着落地。
眼睁睁看着一炉子药剂在自己眼前消失,一干人疼得肌肉一阵阵的抽蓄,却愣是忍着去抢劫的爆动,万分不舍的离开药炉。
任老半分也不愿浪费,立即让人展开眷抄的药方。
“任老头,你做了个英明的选择,我实话告诉你,这些药剂你拿着也没用,还是半成品。”捏着炭笔,墨泪冲着老头挤眉弄眼。
“你……”任老恨不得将那得瑟的人给揍一顿,跺跺脚,又忍住。
小豆丁就是小豆丁,果然会坑人。
花迟开咧嘴闷笑,心里却是十分高兴,当初小豆丁儿浪费了他辛苦收集的药材,现在又浪费风云的,他心理平衡了。
半成品?
仲忧等人顿时忧伤了,这是半成品,岂不是证明那张古方其实也是不全的?忙活了半天,竟是残缺的,补几笔岂不是也还是残缺的?
忧伤啊,这如何不令忧伤?
仲大长老忧伤了。
提着炭笔的墨泪,在药方空白处唰唰填上几笔,又抓过一张纸,龙飞凤舞的画一阵:“这几样是后面空着的药材,不过是我推算出来的几种可能,具体是那几种还有待验证,待你们将其试验成功,这药方也就全了。”
一人眼疾手快,抓过药方一看,脸顿时就黑了:“这这,都有可能?”
妈呀,十几种药材啊,让他们一样样的试,要试到何年何月何日?
任老长臂一伸,抢过一瞧,老脸也变墨黑墨黑的,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一副郁闷得想撞墙的模样。
没戏了!
其他人一看他的表情,内心拔凉拔凉的。
管乐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唇角竟溢出一抹微笑。
“老头,该给你的我早给你,现在你们看也看了,我可是仁义尽至,咱们之间的交易完成。”搁笔,潇洒走人。
“唉唉,小子,咱爷俩的交情可不是吹的,咱们再打个商量行不?你好人做到底,将药方另几味药也给补齐如何?”任老头甩开白纸,一溜儿追上,不顾形象的揽着少年的肩,又上演哥俩好的戏码。
“想跟我交谈易?”脚步一顿,人站定。
花老等人看着一老一少,静等下文。
“对。”心中一喜,任老忙不迭的点头。
“确定?”
“确定!”回答的崭钉截铁般的干脆。
“好说,”一扬眉,墨泪往地面上一坐,果决的很:“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十五前袭击莲皇墨氏的所有进犯人员的名册资料,我相信风云必定有。”
其言一出,四下刹时一片死静。
所有的心跳与呼息已被人抑住,余下的,仅只有她一个的心跳与呼息声。
泪宝宝-
屋子内的墨棋,紧紧的抿住了唇,原来,泪宝宝并没有真正的忘记,她是还是在意的,一直都在意当年的事。
小公主-
红一莲一的手握成拳,额上青筋隐隐爆跳,十五前一事,小公主失去双亲,她又如何能忘记?
她终究是记起来了。
花迟开暗暗的嘘口气,心中又忧又喜,忧喜参半。
风云众人望向任老,药剂院的事,当由任长老全权负责,他们作不了主,若任老说行,他们自然没有任何理由阻拦,若说不行,他们也无法劝纳。
“理由?”任老望望大伙,语气谨重。
风云确实掌握十五前袭击莲国者的资料,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但凡大陆上发生的事,风云没有不知道的,那些资料于风云来说,远不及收藏在高阁里的东西重要。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换,于风云而言,舍去一份留之无用的资料,换取一份完整的药方,绝对物超所值。
他需的是一个合适的理由,以堵悠悠众口。
“莲国已逝的太子妃是北境钟家女,我欠着北境钟家一个人情。”理由,自然是她就是当年那个失去双亲小公主,为报父母之仇,追查仇人天经地义,不过,那理由不能明说。
“成交!”任老才不管是真的是假的,反正只要理由能成为理由就行。
幸好幸好。
仲忧等人暗自欣喜。
这事绝对是满院皆喜的大事,学院里束之高阁的东西历经无数之手都无人破译,如今总算有了希望,若真的成功,那他们这一辈人也终于可以在学院史书上留下光荣的一笔。
名利不重要,但,谁不希望永载史册?
他们对于能否名扬大陆并不热衷,但名垂学院史册,却是孜孜以求的事。
这么好说话?
“找出资料送去给我,三个月内我还你一份完整的药方,如果你舍得下血本,说不定我还要以给出几份不同的药方。”以怀疑的目光将老头一阵打量,墨泪淡定的站起,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谁知竟如此容易。
“要什么?好说。”老头乐了,又一把将小人儿揽住肩,如果感情牌有用,他自然不介意多用。
“将上次交你炼制的药全部送来,再抛下手中的一切事务,立即帮炼另一批,以供试药。”这种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人送上来供宰,不宰白不宰,用人当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行,药方开来,本老安排孩子们着手炼制。”一拍胸脯,任老信心满满的应承,炼制药剂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每炼一份就是白拣一份药方,谁不干谁是傻子,哪怕是不全的也是赚的,药材好找,药方难求呀。
“明天去取。”甩开老头的手,墨泪撒腿就跑,开什么玩笑,没见她累得眼都快眯上了,老头还想拖住她,才不奏陪。
才跑了几步,猛的回头:“仲长老,你跟管三长老是不是兄弟?”
噫?!
一干人心脏一跳,表情骤变。
“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管乐捋着山羊胡子,一点也避讳的承认,没啥好隐瞒的,反正迟早有一天会人人皆知,纸是包不住火的。
“呀-”月小小小魔女惊得美眸圆瞪。
风云众人与花烬夜轩等人一脸淡定。
果然如此。
“你管东管西不管正事只管乐,他总是忧心忧事所以叫仲忧,他是哥哥,你是弟弟。”墨泪恍然大悟,她说呢,当初听到两人的名字感觉怪怪的,管三长老赖在风云长时间不走就更怪异了,现在则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众人的脸立即变得五彩纷呈。
不得不承认,那话却是说得正点上去了,也完全正确,仲大长老一向谋而后定,属高瞻远瞩的人,管三长老则只管凭心而行事,除了药剂方面,其他方面一向不太靠谱。
仲忧无奈又无力的瞪了弟弟一眼。
“小家伙,太聪明可不好,会遭天谴的。”管乐抑郁不已,那小子是属猴的不成?咋就这么精?
天谴?
她已遭了,所以才会好端端的来了这地方。
哀哀一叹,墨泪继续跑,那问题太伤心,还是赶紧找个窝睡觉去吧。
花迟开等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袭橙衣跑开。
墨泪冲进房间,一把捞起风宝宝和熙熙搂在怀里,连话都没跟其他人说,一头扎进一个冰凉的怀抱,连哼都没哼,心满意足的合眼入睡。
小丫头竟选定了阿烬,唉-
看着那自己钟意的小丫头选择了自己的徒孙,花迟开又是开心又是遗撼,心中有如打翻了五味瓶般的不是个滋味,那小丫头,他是想留着做孙媳妇的,现在看样子将来大约会是徒孙媳妇,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算了算了,不管是孙媳妇还是徒孙媳妇,肥水没流外人田就好。
再转而一想,他释然了。
这丫头……
花烬笑笑,抱着轻得像团棉花的小身子连同一个小婴儿和一只小兽兽,招呼着众人,一起跑路。
任务完成,当功成身退。
墨棋等人亦深明其理,连同白马和小兔子一齐跟上,几人也没理任大长老等人,自顾自的扬长离去。
臭小子坏小子,没良心!
任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该死的,好歹打个招呼呀,怎的就这么走了呢?嗯,好似只要跟那小东西扯到一起,那帮小子丫头就恃无恐?
霍然间,他好似抓到点什么,随之又不追究了,兴冲冲的往外跑:“本老决定从今天起暂居烬字小院,监督小家伙炼药。”
太太不厚道了,竟然抛下他们跑了?
被抛下的一群人狠狠的唾了一口,偏偏他是从修习区来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跑,他们则是走暗道进来闭关区的,还得从哪来从哪回。
没天理啊。
哀嚎一阵,大家收拾东西,闷闷的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