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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名果然是不浅,说起来《长门赋》便是出自他手吧?他所写的曲赋常由房间倡伶人谱曲,常能传唱一时,风行洛阳,李氏之子爱乐,追捧司马相如也是平常。只是她女儿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我女儿体弱多病,常日缠绵病榻,出门也要纱巾蒙面,现下年纪大了,却是难言嫁娶了。”
李氏说着说着竟然举袖拭泪,陈阿娇没有想到她还有这般苦衷,想来为人父母者一提到自己的骨肉,便有些情难自已吧?
她伸手下意识地按在自己的腹部,触手衣料柔软,她笑了一声:“难为你了,我这边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你多回去照料几分也无妨的。”
“多谢夫人。”
这一顿早饭吃的时间比较长,她吃过了之后出门,站在自己房间前面的台阶上恣意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低眼一看,院落边上齐鉴拿着剑指着墙,却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方才的动作十分不雅一般。
陈阿娇不是不懂礼仪,只是在宫里受了那么多的束缚,现在到了这坊市之地还要她恭谨谦良,简直做梦!
当下她一扬下巴,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齐鉴闷闷地扭过头去,开始练武。
陈阿娇乐笑了,她不爱跟小鬼头计较这么多,绕着这院落走了一圈,却又到了厨房门口,看到赵婉画正在窗台上研究什么,她走过去,喊道:“婉画,还在看什么呢?”
赵婉画没有想到陈阿娇一下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吓了一跳,转过眼来看了陈阿娇一眼,又连忙低下头,低声道:“在看夫人跟我说的苦荼,不过……”
她一说陈阿娇就明白了,将窗台上那只碗拿过来,陈阿娇拈了一些苦荼的原叶,是在被碾成粉末之前的干枯叶子,只是轻轻用手指一碾便已经碎成了渣,用来泡茶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东西无用,你去找一些特殊的树叶,只要那上面的芽尖,在采下经过初步的阴晾之后翻炒,然后拿出去晒晒,大约就能够成了,至少不会一碾就成为粉末,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别急。”
陈阿娇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轻描淡写地说着。
可是赵婉画却愣了一下:“热豆腐?”
这下轮到陈阿娇发愣了,她这才想起,这时代哪里来的豆腐?后世常有附会说豆腐乃是淮南王刘安那边发明出来的,不过史家们不以为然,豆腐的来处陈阿娇是不知道的,不过她知道现在没这东西,她不知不觉就说了些不合适的东西。
看看这什么贫瘠的时代……连豆腐都吃不成……
她自己笑了一下,赵婉画却不知道她是在笑什么,很是迷惘。
陈阿娇没准备多解释,却问道:“我今天早上吃的米粥味道很不错,还炖了肉食,你心思细巧,可还会做些其他的?”
“夫人过奖了。”赵婉画的脸红了一下,虽然她皮肤比较黑,那道疤看上去也吓人,但陈阿娇还是看得出来。赵婉画迟疑了一下,才说起来,“别人会的我大概也会,出了庖厨之外,酿酒、女红……大概便是这些了吧……”
这个时代的女子,的确算是比较幸运了,酿酒这个行业,女子酿酒也算是占了个大头。赵婉画虽然没说自己会到什么程度,可是陈阿娇吃过了她做的饭菜,也算是明白赵婉画其实会的不少,只是大约是因为长相问题比较自卑,这才是真正的贤良淑德未来妻子的典范,不像她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如今赵婉画说自己会酿酒,那还真是让陈阿娇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婉画,你说我要是开个酒馆,你能帮上忙吗?”陈阿娇开门见山地说道。
赵婉画微微张着嘴,大眼睛看着陈阿娇,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您、您要从商?”
虽然说现在没怎么压抑商业,可是秦时就有重本抑末之说了,士农工商,商居末位,陈阿娇看着便是位贵人,怎么想着从商呢?
陈阿娇点头,“我手上还有些余钱,放着也没什么用处,开个酒肆,也好有个营生,如今算起来,其实也只有这个可以开……”
她如果真开了这样的酒馆,可就不准备这样简简单单地,现在陈阿娇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地方因为设置坊市的限制,有的时候酒食是分开的,喝酒能上几盘下酒菜几乎是少有,她若是要开,却一定要来个能吃能喝的,还要上正餐,至少自己就喜欢吃喝,人生在世,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那还有什么乐趣?
只是毕竟现在根基太薄,需要慢慢地做起来。
今早起来陈阿娇就盘算过了,她需要先盘下铺面,才能够做生意。
这边的赵婉画其实还没遇到过陈阿娇这样的人,她疑虑极了,却只是说道:“酿酒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要是帮着看店,我还是可以的,全凭夫人做主就是。”
“夫人,原来您在这里啊。您到处走也不说一声,倒是让我好找——”阮月在那边廊上望见两人,忙踢着裙裾过来,很是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样子。”
“齐鉴又出去了,我怕他是出去找别人麻烦去了!”
陈阿娇顿时头疼,张汤那个死人脸天生跟自己过不去,这齐鉴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