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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破旧方桌被这许多碗碟一放,一下显得过于拥挤了些。
“不是路远急着要走吗,还得悠闲细嚼食饭。”秋葵冷眼道。
“就是因为路远,总得吃饱了吧。”沈凤鸣挟了个肉饼给她。“你们这么早就出了来,想来是空了肚子?”
秋葵却毫不给面子地站起来,“我去那边坐。”她冷冷然说了一句,便待要走。
“秋姐姐。”还是刺刺将她拉了,“难得——难得能一起吃点东西,一会儿你又要走啦,你都不陪我一陪吗?”
“是啊秋姑娘,赶着做起来的,这好不容易做好了,姑娘将就吃点。”一边阿合也道。
秋葵被刺刺拉得紧,终是无奈,又坐了下来。
四个人能坐在一起吃一餐,这仿佛还是第一次。君黎等三人大多不言语,只有沈凤鸣边吃边说个不停,“现如今平日里,”他笑道,“我想见湘夫人见不着,只能在此陪陪小姑娘;道士倒是想见小姑娘,可屋檐底下偏偏住的是湘夫人。你说这世道是不是——就喜欢捉弄人?”
秋葵不快,将他瞪了一眼,他越发说得起劲,“怎么着,湘夫人,今天你总不能往这一醉阁的桌上也插把刀子?”
秋葵还真的当下里便伸手要摸刀子,沈凤鸣见状忙起身道,“好了好了——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总算和和平平地吃完,时辰已不算早。那壁厢阿合领了几个小二、阿印、秦氏与那掌柜的也一并吃了早点,见君黎三人要走,忙立了起来。
沈凤鸣向他交待了几句,末了笑道:“都给我看着点,‘大嫂’若出了什么纰漏,小心我回来收拾你们。”
几人连忙应了。虽然沈凤鸣平日里说话也便是这般,不过他们依旧看得出来——他今天的仿佛格外地高兴些。君黎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只单向阿印道:“记得我的话。”
阿印拍胸脯道:“我知道,大哥不在的时候,我保护单姐姐。”
君黎笑了笑,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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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早上虽然没能与刺刺说上什么,可是有些感觉大概本也不需要用言语才能点通,心情便是莫名地爽利,全没有前几日的滞闷,与沈凤鸣、秋葵离了一醉阁,三人一径出了西南清波门,往山岭间而行。
“泥人岭后厚土庵。”君黎道,“正西面的石人岭我知道,西南泥人岭却没听说过。”
“我也是头次去那地方。”沈凤鸣道,“你呢?”他转向秋葵。
“我怎会去过。”秋葵怏怏应道。
行走约一个时辰光景,方到了泥人岭下。只见这岭虽称“泥人”,但一目前望,却也林木森密,并非泥土荒丘,只是人迹确是稀少,植被虫鸟肆生,想来比起临安城湖山北面香火旺盛,南面大道通途,这既无官路也不适耕种之所便少人问津。
厚土庵乃在泥人岭西南面山腰,三人便自山腰绕行过岭,只见这一面山坡深翠,远眺中隐隐约约露出半爿黄色土垣的影儿来。
走近些,倒见这庵庙附近颇多坚实高大的紫竹,不失为一处闹中寻幽的所在,占地并不在小,想来初建时也曾寄以兴旺之念,只是如今门墙萧然,土垣残破,连那门楣也磨损了大半,勉勉强强能看出“厚土庵”三个字的模样,显得灰败败的。
庵门开着,却不见人影,地上仿佛刚扫过未久,只有两三片新落竹叶随了风在地上不生根地行跃。沈凤鸣喊了声:“有人吗?”才有一个身着灰旧法衣的中年比丘尼自偏殿后快步踅出,见有生人,忙抛了手中扫帚合十道:“不知有客到访,失礼了。敢问几位施主是来……”
她本要问是来上香拜谒或是布施还愿,忽见来客中分明有个道家之人,不由心生犹豫。沈凤鸣忙还以合十之礼,道:“打扰师太了,我们是净慧师太的朋友,得知她落足于此,特来拜访。”
中年比丘尼方恍然道:“几位是来寻净慧师伯的——快快请进。”
三人进了庵内。厚土庵正殿供奉的观音,乃有土木构结,稍显齐正;后殿却空具雏形,不见佛尊,不知建造中途因何故耽搁,竟空置至今,一些木材堆叠年久已现出糜态,立柱横梁也不曾刷漆,旷旷然的甚显枯朽凄凉。除此二殿外,偏殿庵室并寮房客堂等行止之所多为竹舍草庐,十分简朴,即使经楼也不过一间土屋,整个厚土庵里最扎眼的反是几大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