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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面具还在我这。”程方愈想起一事,自怀中取出一物来,正是方才自那少年脸上剥下的人皮面具。“我不懂得看,刺刺可懂?看看是不是与你爹会的是一路,倘若不是,倒也不必纠结于这条线索了。”
刺刺接过来,君黎又道:“没叫单先锋看看吗?”
“他方才问我拿了看过,又还给了我,没说什么。先前哪曾想到这一节,我便也没多问。”
君黎不语。程方愈是没有想到,可是以单疾泉的才智,以他对往事的了解,他多半也想到了这一层。为了找到这“神秘人”,他总会追查下去的。
如此一想君黎心中也轻松了几分,问刺刺道:“怎么样,能看出来吗?”
刺刺微微皱着眉,道:“与我学的是差不多,但我真的不知别家之详,所以——不知是否会是巧合——因为易容术就算流派众多,可要模仿的是人皮,人皮就是那样,各家最终用的材质和方法也说不准就殊途同归,大概不似蛊术,各有各的心法。”
君黎也摸了一摸那人皮面具,触手与刺刺前些日子给自己戴的面具确实十分相似,想来竟极有可能真是同源。
“也只能从慕容前辈的遗物这一层去想,还更合理些。”他开口道,“否则,更不知会有什么其他流派之人,倘与我们毫无关联,又偏要来搅弄是非。”
“这所谓的‘神秘人’——我听单先锋与教主也一直在争论,教主好像知道他的身份。”程方愈道,“只是教主不肯说,说不定真与旧人有关也未可知。”
他说着,似乎也觉与君黎细说拓跋孤的言行多有不妥,一时又缄口不言。君黎意会,岔开道:“左使还没有说到,那位慕容前辈有什么样非死不可的理由呢?”
“这个……”程方愈有些犹豫,“这关系到……关系到刺刺的母亲一些私事,只怕……”
“是我娘亲的事情?”刺刺踌躇道,“是不是……是不是和我爹也有关?”
程方愈默认不语。
刺刺咬了唇。她虽然年少,可也不是没暗自想过母亲当年是为何在程平出生还没多久,原不该见异思迁的时候,便又与父亲生下了自己和无意。她可不信母亲是水性杨花之人,她更不信父亲会夺人所爱而后又弃人不顾,但此事无从去问,心中只是百思难解。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意道:“程叔叔就告诉我吧。”一顿,“君黎哥的许多事情,他……他也没有瞒我,所以……所以……也是不用瞒他的,反正,就算你不说,他……他不是一样可以回去问朱雀吗。”
不过程方愈的烦恼似乎并不在于君黎。他还是皱了会儿眉,才道:“那好,我试与你们说说。”
他叹了一口。“这事情还是要从慕容这个人说起。当年他与朱雀所谋失败,固然是因为你爹后来倒戈相向,但若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慕容此人——其实格局甚小,担当不起那样的大任。朱雀和他相处日久,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但慕容的身份是世上独一无二,朱雀也没有别的选择,甚至他还想,如此一来,慕容成不了气候,反而更易掌控,成为他的棋子。
“却没想到——慕容平日所思,甚至逃不出多疑与善妒之困。他与你母亲林芷自小相识,原是情投意合,不作他想,可他出于独占之欲,竟向林芷下了‘****’。
“我先前不是说么,慕容的蛊术是向你爹学的,但进境甚慢,蛊术并不精。‘****’应是蛊术之中艰深之学,就算你爹都不敢擅用,可他一个初学之人,只不过在书中自看了几行,却竟敢妄自行事。如果单先锋早发现了此事,大概根本就不会带他去见朱雀的。”
“****”一事,君黎忆起当初曾在送程平去关老大夫那里时听过那么一句,但却并不知其详,当下问道:“‘****’——下了便又如何?”
“下了便又如何?”程方愈摇头道,“****可令施蛊者与受蛊者之间产生一种联系,若二人中有一人死了,另一人旦夕间亦会性命不保。”
刺刺大是惊讶,“有这样的事?可是娘亲她……”
“你可莫要以为慕容是为了与你娘同生共死。”程方愈打断道。
“那他是……?”
“****还有一用。”程方愈道,“受蛊之人……再不可与旁人有染,否则会立时身亡。若是这样死法,联系立断,施蛊之人并不会受殃及。我说了,他多疑善妒——所以这应才是他下蛊的本意吧。”
刺刺忍不住轻轻“哦”了一声。君黎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大致想来,是慕容担心林芷会背叛了他。无论如何,此举总是冒险,一个人会做出这样事来,必是他觉得受到背叛的可能极大了。他不便就此细问,只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