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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这算什么?
可她知道,在这三个人的感情里,她才是那个后来者,即便是她跟他有了婚姻那又如何?他爱的人只是苏言溪。
只是,男人的话真不可信,以后她再也不信了。
下午云开在卧室里被子蒙着头睡了一下午,一直到景一叫她吃晚饭这才起来,其实她一直都是似睡非睡的状态,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睡不踏实。
晚饭苏言溪也在餐桌上,但云开庆幸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俗话说,眼不见为净。
一开始吃的时候,餐桌上还算安静,大家都默默地吃着,各怀心事。
可大概是有人耐不住这样的寂寞,咳嗽了几声,所以就听萧寒关切的声音问:“怎么了言溪?”
苏言溪又咳嗽了两声,润亮白希的脸上这会儿染了层粉红色,她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柔有带着几分娇意,“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呛了下,寒你不要担心啦,真的没事。”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知道啦,你也赶紧吃。”
云开凭声音可以判断,此时萧寒和苏言溪挨得很近,原本她就没胃口,这会儿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筷子,勉强自己大度地笑了笑,声音也做到温和,“萧寒,你陪着苏小姐再吃一会儿,我吃好了,一一,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我听这会儿外面的雨小了很多。”
萧寒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跟前才吃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粥,以她的饭量,怎么可能吃好了?
“才吃多少?把碗里的粥喝完,菜不想吃就算了。”
“不了,你们慢慢吃。”我就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了,她叫景一,“一一,扶我一下。”
景一看了眼萧寒,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但还是上前扶住了云开的胳膊,两人离开餐厅。
萧寒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云开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依然望着门口。
苏言溪看着他,他眼中的温柔是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可如今他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对她,他即便是还能言语上的温柔,但眼中再也没有了。
难受掺杂着不甘心,苏言溪暗暗地攥紧了手指。
她问:“寒,是不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吃饭吧。”萧寒有些不想说话,可吃了两口却发现食之无味,索性也放下筷子,“你慢慢吃。”他起身离开。
这会儿雨停了,云开她站在院子白色的栅栏边,望着大海的方向,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更乱了她的心。
虽然她知道论吃醋,该吃醋的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她,而是苏言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虽然看不到,但只是听着他们那么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温柔对话,她都气得怒火中烧。
她忍住了将饭碗摔在桌上的冲动,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会无动于衷地继续听他们炫耀他们的恩爱。
可她到底还是做了那个没出息的人,明明她才是萧太太,她应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想秀恩爱滚远点别在她面前,可她终是没那个勇气和魄力,所以她只能选择逃开,不给自己添堵。
夜风有些凉,她抱着自己的肩膀,抬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的黑暗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
萧寒离开餐厅后去了书房,一直忙到深夜才出来,这期间苏言溪去书房给他送过几次咖啡,他似乎很忙,忙得连抬头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寒。”刚一出书房,就听到有人叫他,抬头对上苏言溪。
萧寒皱了下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苏言溪身上穿着的是他的T恤,刚好盖着翘臀,再加上她此时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未声先泪,她抬起手抹了下眼睛,一双眼红通通的,嗓音沙哑,鼻音浓重,“我,我刚才做噩梦了……”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伸出手试探地轻轻抓住萧寒的手,“寒,我害怕。”
而此时的主卧里,云开早就洗完澡睡下了,只是却睡得并不踏实,许久没做过的噩梦重现,黑暗里,有人扼制住她的脖子,她想要尖叫,想要挣脱,可都不能……
这梦缠绕了她整整一夜,折腾得她筋疲力尽,好在,破晓的时候终于被她挣脱,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房门从外面推开,萧寒捏着眉心从外面进来,一推开门恰巧看到她坐起来,吓了他一跳,定睛才发现她一脸的泪,脸上还布满了惊恐。
“云开,你怎么了?”他快速走过去,这才发现淡蓝色的枕头,濡湿了一大片,“怎么了?”
云开怔怔的坐在那儿,虽然挣脱了那个噩梦,可依旧心有余悸,没能回过神。
“云开?”萧寒晃了晃她,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在颤抖,以为她发烧了,他连忙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没有,他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不怕了云开,我在呢。”
好一会儿云开这才清醒过来,推开他,声音淡淡的,“我没事,现在几点了?”
怀里一空,萧寒有些不适应,抬头看她,她已经转身准备下去,他伸手拉住她,“刚才到底怎么了?”
云开拿开他的手,轻描淡写地开口,“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萧寒一怔。
同样都是做噩梦,苏言溪却缠着他陪了她一晚上,而他的妻子,哭得眼泪都打湿了一半的枕头却告诉他没什么,到底是女人跟女人不一样。
但萧寒也没多想,站起身扶着她进了盥洗室,将牙膏挤在牙刷上,递给她,“一会儿我要去见个客户,今天放晴了,吃过饭让景一带你去海边走走。”
“好。”云开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说,你干什么不需要跟我汇报,要汇报的人是苏言溪。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昨晚上一晚上没回房间,身上全是苏言溪身上香水的味道,闻着都让人恶心!
“砰砰--”
“寒,你收拾好了吗?”
云开的牙还没刷完,门口就响起了苏言溪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错了,抓着手里的牙刷用力地摔了出去,那怒火简直要直冲云霄!
“哗啦”一声,牙刷硬生生地将眼前那面镜子给砸碎了。
玻璃碎掉的声音太脆亮。
萧寒刚进浴室打开淋浴准备冲澡,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
他扭头去看云开,就见她双手攥成拳头,好像全身都燃烧着猛火,每根毛发上闪着火星,双拳捏得格格作响。
认识她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的……失控过。
印象中,她的脾气不能称得上多好,但绝对跟火爆沾不上边。
今天这样的状态,还真令他刮目相看。
“怎么了?”他伸手关了淋浴,走过来询问,“伤着没有?”
扳过她的身体,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再次问:“怎么了?”
“你--”话到嘴边,云开却又硬生生地给咽回了肚子里,虽然她很生气,很想立马就将苏言溪赶走,可她忽然想,如果她说出那些话他不同意,那她岂不是自寻欺辱?
她虽然很没出息地喜欢上了他,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手攥了又攥,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淡淡道:“没事,对不起,我有些失态。”
刚才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这会儿萧寒才清楚这不对劲儿来自哪儿了。
刚结婚那会儿,她虽然很明显地表现出讨厌他,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态度冷淡。
他仔细地想了想,从昨天吃晚饭她就有些不对劲儿了,看来是因为苏言溪,是他有些大意了。
正要开口,就听身后的门口响起苏言溪的声音,“寒,你在里面吗?”
萧寒的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地皱起,刚要说话,盥洗室的门从外面轻轻推开,苏言溪的头探了进来,“寒,你收拾好了吗?”
云开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火蹭蹭地又窜了起来,牙齿都咬得咯咯蹦蹦直响,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手胡乱在洗手台上抓了个东西,不由分说转身朝门口砸去。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么的巧。
她扔出去的是自己的刷牙杯,陶瓷的。
扔出去的时候,她虽然不是用了全力,但是也至少有五分的力气。
偏偏陶瓷杯就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苏言溪的脑门上,砸了一个口子,鲜血登时流了出来。
陶瓷杯掉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盥洗室内,一片沉寂。
“滚!”云开冷冷地从煞白的嘴唇里发出一个字,近乎怒吼。
修养还算好的她从来没有如此的失控过,可是今天,那愤怒的情绪,就好像火山爆发,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萧寒傻愣在那儿,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迅速了,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苏言溪痛苦的尖叫声在盥洗室内响起,这个发懵的男人才回过神儿。
当眼睛看到苏言溪脸上的鲜血时,他勃然大怒,扬起手就给了云开一耳光。
云开没有任何的防备,而这一耳光力道又那么的大,她一头磕在了洗手台上,刚刚碎掉的玻璃碎渣像是吸血鬼似的,一颗颗锋利的獠牙生生地刺入了她柔嫩白希的脸,鲜血如同堤坝打开了缺口,奔涌而出。
只是她连疼痛都没来得及感觉出来,身体就本能地朝后退了两步,然后又直挺挺地一头倒在了地上。
“嗵--”一声,脚下的地板似乎都晃了晃。
云开瞬间意识全无。
等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萧寒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那只还扬在空中的大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瞪着地上躺着的云开,鲜血从她的头下面缓缓流出来,与盥洗室洁白的地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静得可怕,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敲门声响起,盥洗室里的人才有了反应。
苏言溪说:“寒,快点打电话!”
萧寒浑身一颤,连忙去裤兜里摸手机,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浑身颤抖,就连声音也哆嗦得不行,“手机,手机在哪儿?”
活了三十三年,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慌乱无措过,像失了魂儿一般在原地打转,嘴里不停地喃喃,“手机呢?我的手机呢?手机去哪儿了?”
苏言溪抹了额头和脸上的血,转身跑出去。
景一是上来伺候云开穿衣服的,看到房门开着,朝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云开在床上,正纳闷就见苏言溪从浴室的方向跑出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苏言溪惊慌地大叫。
“打电话!叫救护车!快点!”
“呃?哦!”景一看到她脸上的血,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马转身去打电话。
因为不知道浴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又看到苏言溪满脸血,所以在电话里就说:“血,好多血,快点过来,地址是……”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来到海边别墅,云开被送往医院。
云开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可她是熊猫血,血库里这种血急缺。
一向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这一刻却有了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他的思维和判断在盥洗室里云开躺在血泊中开始就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像个无头的苍蝇似的乱飞乱撞。
抢救室外的走廊里经过一个人他就抓住人家问是不是熊猫血,俨然成了疯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开的情况越来越危险,而从邻近医院里调来的血还在路上而且根本就不够。
萧寒已经近乎疯癫,昔日里那个走路连眼皮都不愿多抬一下的男人此时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没有任何的形象可言,白色的衬衣上都是血,头发也乱糟糟的,见一个人就抓住问是不是熊猫血,路人都当他是疯子,推开他还不忘了骂一句,“神经病!”
是啊,神经病,他的确神经了。
在看到云开躺在鲜红鲜红血中那一刻,他近些日子来一直困扰于心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他不能失去她!他害怕失去她!
苏言溪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虽然流了一些血,但所幸并不严重,可依然缝了两针,而且可能还会留下疤痕。
可相对于自己的相貌,她这会儿更在意的是萧寒。
她站在距离萧寒五米远的地方,看着他卑微地向来往的人询问着的模样,他被人谩骂时候的无动于衷,他一身狼狈而不顾,她只觉得心好痛好痛。
这样的他,让她倍感陌生。
她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男人是爱上了那个女人。
她是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在她原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的时候,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状况。
云开啊云开,到底是我小瞧了你,这招苦肉计可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不当演员简直太可惜了!
“萧先生?”傅达来医院看望病人,老远就看到门口的人像是萧寒,但不敢确定,因为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他所知道的萧寒,他就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走近了,看到真的是萧寒,可却依然不敢确定,试着叫他,“萧先生?”
萧寒也没看人,只知道身边来了个人,他一把抓住傅达的手,声音急促,“请问你是不是熊猫血?我太太现在急需输血,你是不是?是不是?”
傅达被他晃得有些头晕,点头,“是,是,我是熊猫血。”
“太好了!”萧寒跟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傅达的手,激动地拉着他就朝急救室跑去。
傅达虽然心里还有诸多的疑惑,但这会儿人命关天,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就跟着萧寒的步子朝急救室奔去。
虽然云开的情况很紧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傅达做了血型的检查,跟云开的血型一样。
傅达被推进急救室,而且这时候从别的医院调来的血浆也已经到了。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抢救,云开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但依然还在昏迷中。
只是,萧寒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医生接下来的话,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萧先生,萧太太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继续留下腹中的孩子,所以需要您签个字,我们要安排给萧太太做手术。”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萧寒猛地朝后退了两步,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一张脸瞬间褪去了所有的颜色。
医生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从检查来看,萧太太怀孕在5到6周之间,而且是双孕囊,也就是说,萧太太怀的是双胞胎……”
医生后面的话,萧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去,他摇摇晃晃地差点栽倒在地上,被医生眼疾手快地扶住。
“萧先生,您要挺住,萧太太现在的情况并不稳定,她需要您,而且您和她都还年轻,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