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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坐多久,就见有下人匆匆跑来,慌乱急切,一问才知原来是苏凝香的伤养好了又开始撒拨挑事!
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惹人心烦罢了!
“你们倒是挺镇定的,亏得府里这么多位主子,就没有一个能有点铁腕好好治治这个苏凝香!”楚承宣一副叹息不己的口吻。
闻言水云槿无奈笑了笑,她明白楚承宣话里的意思,如这满城的深宅后院里都必须有一个能稳得住的厉害之人,母妃的性子柔和,自然就失了震摄人心的威严。
“这府里也就老王爷撑着天,可这会连老王爷都不想管,云槿就不明白他什么心思?”楚承宣笑得意味深长。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皇甫玹细长的凤眸微眯,爷爷的确有意让水云槿掌家,她也有这个手段,他其实乐观其成!
“母妃呢?”水云槿问。
“王妃从世子妃走后就说身子不舒服早躺下了。”下人回着话,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这话谁又听不出意味呢,想来是又被苏凝香闹的。
“她在闹什么?那腿好得太快了是吧!”楚承宣坐姿随意,满脸戏谑的笑意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有二公子的吩咐,世子妃不敢进听雨轩,只在院子外面大吵大闹,说是……说她命苦所托非人,误了一生,还说……还说世子不能人道……是逼着她出去找……”
“噗嗤……”楚承宣毫无顾忌地喷笑出声,顿时惹来皇甫玹和水云槿的白眼。
“如琴,你和瑞嬷嬷通知府里所有人,谁若是把这些话传出去,那就不用留在澜王府了!”水云槿凝着小脸吩咐道。
世子的身子精心养着才能有今日,哪里还能想那些饱暖思淫欲的东西,亏得苏凝香能说得出口,这话若是传出去,终归对世子声誉有损。
如琴应声,当下出了院子。
“我说当初是谁促成这桩亲事的,苏凝香不是对珩王爱慕不己吗?以庄贵妃对她的疼爱怎么忍心让她独守空房!”楚承宣不解的口吻像是随意一说,可听在水云槿耳里,她恍若大悟。
当初苏凝香痴心皇甫珩无果,无奈之下才嫁进澜王府,可现在想想如何不是庄贵妃的有意安排,她就是要让澜王府永无宁日,哪怕是苏凝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足以让母妃头痛!
这些事水云槿懂,皇甫玹更是明白,他的态度更是明确,有些人早就不该留!
“我还是去看看吧,她演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累了吧!”水云槿起身。
苏凝香胡闹撒拨无非就是想发泄心中的不满,也是做给这府里的人看她受了委屈,就等着有人安抚她,所幸自己就给她个台阶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还没起身,腰间一紧,她回头看着皇甫玹。
“我去,她不值得你浪费精神!”皇甫玹浅浅笑了笑。
不待水云槿反应,皇甫玹已经放开她起身离去,水云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明白他是不想自己为苏凝香分神,恐怕他早有了让苏凝香离开澜王府的打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楚承宣又是叹息着。
“她不可怜,是无知,离了澜王府她什么都不是!”水云槿淡淡道。
庄贵妃摆明了只是想利用苏凝香,她那个郡主只是个好看的头衔,若是连利用价值都没了,她一文不值,人娇纵些没事,若是愚蠢还不知进退那就真是无药可救。
楚承宣看着水云槿挑了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须臾勾了勾唇。
半晌,水云槿从衣袖掏出一白瓷玉瓶,正是那位黑衣人给她的那瓶,这里面的药丸她认真研究过,虽不能解至毒,却是用百种上好的良药配制而成,对一般的损伤修养大有脾益,而自己……
虽能延缓却不能尽解,她又何必浪费!
“你把这瓶药送到顾小姐手上,十日一颗,这里面有十颗,对她的身体大有好处!”
楚承宣接过,左右看了看,他知道水云槿给的一定是好东西。
“我送去的,她怕是不会要!”楚承宣苦大仇深地捏了捏手中的瓶子,眸光微暗。
“那就说是云公子给的,她会收的!”水云槿笑了笑。
两人再不说话,不知不觉间天色暗沉,余晖斜斜地洒进院子里,份外安宁。
水云槿回了房间,没过多久,皇甫玹也已经回来。
“世子那里如何?”水云槿靠在床柱上,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大哥喝了药已经睡了。”皇甫玹慢悠悠踱步上前。
水云槿失笑,那苏凝香岂不是自编自演自痛快,“你把她怎么了?”
“她有什么值得我亲自出手,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老实回自己院子了。”皇甫玹扬了扬眉,似乎极不看重。
水云槿被他脸上的表情逗乐,“你最厉害,这京城里的人哪个不是对你退避三舍,我绝对相信!”
皇甫玹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想近也要看我乐不乐意,可我就乐意让你近,满足吧!”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想理这人的自恋,手中的书还没抬起来,就被皇甫玹抽了出去,“伤眼,睡觉!”
说完他已经脱了锦袍上床,把水云槿困在他怀里。
这几日都是如此,水云槿乖顺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怀里,只是前几日还好,这人一直都规规矩矩,可如今她……
这个男人日日嚷着给他,怎么还这么老实,她只觉得这实在不像皇甫玹的性子,“你…你真的睡了……”
“那槿儿想要做些什么,我都奉陪!”皇甫玹低头嘴角笑意深深。
清雅的杜若香夹杂着炽热的温度,让水云槿耳根一红,连忙道:“没什么,睡觉…睡觉……”
“呵呵……”皇甫玹浅浅地笑了起来,在这静谧的房间里份外温润好听,似柔风细雨痒痒划过心头,让水云槿瞬间觉得心思被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他不缠着自己正好,省得一脚把他踢下床,咬了咬牙转过身子睡觉!
皇甫玹盯着她的背影,眉眼飞扬,显然心情极好!
彼时,楚承宣如暗夜的飞鹰,越过重重高墙大院来到将军府,他这些年偷进将军夜比进他自己家还要驾轻就熟,轻松避过府中的暗卫,径直朝着晨曦阁飞去。
淡雅精致的房间里,綄纱的窗子上映着顾晨曦极是柔弱的身影,她专注地雕刻着手中的玉人儿,就连身后的楚承宣站定片刻,她都没有发现,只是楚承宣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他是谁?”
顾晨曦身子一哆嗦,在听到熟悉入骨的声音又猛地回神,蹙眉回头看着楚承宣,“又是你!”
“他是谁?你什么时候学会雕刻了?”楚承宣完全看不出顾晨曦脸上的嫌弃,此时他已经被妒忌迷了眼。
顾晨曦看了眼手中的玉人儿,轻轻笑了笑,“是云公子教我的。”
“所以你就雕了她!”楚承宣吃味的声音里有着咬牙切齿,这玉像上分明是水云槿,真是太打击他了,他竟然还比不上水云槿跟这个女人的一面之缘,而且……而且水云槿还是个女人!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比下去了,这让他如何淡定!
“我觉得还不够好……”顾晨曦笑意浅浅,完全看不出楚承宣想撞墙的脸色。
“你为什么不雕个我?”楚承宣闷闷地道。
“你……为什么?”顾晨曦一脸不解,纯洁无害的模样直袭得楚承宣的心碎了一地,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顾晨曦眉眼弯弯,小脸越发柔和温婉,“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
楚承宣重重地哼了声,嘴角嘀咕着,“你能如愿才怪!”
“你说什么?”顾晨曦问道。
“这是她给你的!”楚承宣扬手将手中的玉瓶扔给了顾晨曦,愤愤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顾晨曦接过玉瓶看了一眼,又笑看着楚承宣绷着的背影,“爹说姓楚的小子再敢进将军府,他就打断他的腿!”
“关我什么事,我已经改姓云了!”楚承宣声音闷闷,头也不回。
顾晨曦在楚承宣走后嘴角扬了扬,他依然还是小时候的性子,片刻,她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动作。
两日后,宫中设宴。
皇上特意让人来请水云槿入宫,连坐的马车都是宫里出来的,别提苏凝香的脸色有多难看了,看着水云槿满脸都写着羡慕妒忌恨。
这一次入宫与上次的心境完全不同,水云槿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庄贵妃的嘴脸,一想到她的阴狠不择手段,真是恨不得毒死她!
“母妃必会先去灵翡宫,我陪着去,你不用担心!”
皇甫玹点头,眸色幽深,“你自己多加小心!”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皇宫门口,水云槿下了马车才看到宫门口车水马龙,各府的女眷精心打扮,一眼望去珠光宝玉,锦衣薄纱,好不壮丽!
宫里自然有着宫里的规矩,女眷们进宫自然要先候着等诏见才能入宫。
澜王府的女眷自然不同,早有嬷嬷等着,坐了软轿直接进去。
路上,早就忍不住的苏凝香凑近水云槿,声音真是酸得掉牙,“你到底怎么取悦了皇上?竟然封了公主!”
水云槿淡淡看了她一眼,声音又轻又淡,“公主怎么样?很尊贵吗!”
话音一落,苏凝香直想吐血,怎么样?很尊贵吗?
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在宫里长大到死也就是个郡主,水云槿第一次入宫就封了公主,直接骑到她头上,一想起她就恨不得咬死水云槿,到现在还跟她耀武扬威,她就不信水云槿真的不在乎!
“你别以为封了公主就能为所欲为,这宫里的人杂着呢,正牌公主少说也有十几个,你只有靠边的份,不过……你我同为澜王府的人,理当守望互助,以后只要你听我的,本世子妃自然不会为难你……”
水云槿直接被逗乐,“你以为你能难得倒我吗!”
苏凝香脸色一青,重重地哼了声,“那就走着瞧。”
水云槿无所谓地扬了扬眉,苏凝香还不值得她费心。
灵翡宫。
大殿里,庄贵妃一袭大红色宫装雍容华贵,装扮精细,浓淡相宜的长眉更衬得她皮肤白皙细腻,身段绰约,她独坐于大殿之中,美艳不可方物,眉眼飞扬间尽显强势!
一番请安后,众人落坐。
“娘娘,凝香总算是见到您了,这些日子日日困在房里,真是憋闷的紧!”苏凝香行完礼立刻攀了上去,还得意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本宫也甚是想念你这张甜嘴,觉得闷就在这宫里住上几日。”不管庄贵妃是不是真的利用苏凝香,可那脸上的笑意绝对做不了假,当真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这下苏凝香更是得意,冲着水云槿一直高扬着下巴。
“本宫还以为这灵翡宫,你再不愿踏足了呢!”庄贵妃含笑的眸子幽幽地看向水云槿。
“娘娘说笑了,这灵翡宫乃尊贵之地,云槿岂敢罔顾犯上!”水云槿声音淡淡,话中意味不屈不挠,说白了只是拘着皇室威严罢了。
“你若真有这份心怯,那本宫倒是觉得无趣了!”庄贵妃笑意深深。
“娘娘在深宫久了觉得无趣,那云槿愿意奉陪!”水云槿浅浅笑着。
两人目光相撞,庄贵妃会心一笑,“瞧这丫头的嘴甚利,连本宫都要自叹不如了,以前那些传言是如何传出来的,本宫真是失了个好媳妇啊!”
一旁的澜王妃真是听得惊心动魄,一直知道水云槿聪慧懂事,这还是头一次见她露出锋芒,唯恐她吃亏,澜王妃开口打破了殿中怪异的氛围,“姐姐见谅,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姐姐费心打理后宫己是千头万绪,玹儿的事……父王已经下了严令,连妹妹都是做不得主的……”
“是本宫多事了,不知道老王爷早就下了严令,若是早知道哪还会自讨苦吃,说来倒也巧,老王爷的严令可真是及时的紧呢!”庄贵妃笑着,显得极是随意,让人看不出喜怒。
澜王妃只能干笑了声,父王的严令连她都惊讶了番,其实她心里亦是觉得奇怪,姐姐早知道玹儿的性子最是逼不得,却偏偏冲上去,落得这样的结果哪能说得清谁对谁错!
“来人,上茶。”庄贵妃吩咐了声。
闻言水云槿皱了皱眉,只觉得庄贵妃嘴角的笑意太过算计,今日的她太过平和,太过反常,反而让她看不透。
看着宫人们递上的七彩云龙茶盏,她只觉得不同寻常,看着已经端起茶盏的澜王妃,她轻声道:“母妃身子不适不宜饮茶。”
“少饮一些不妨事。”澜王妃安抚道。
“妹妹身子不适,那就不要饮茶了,去端一碗红豆羹来。”庄贵妃一脸关切。
很快,就有宫人端上来银制的托盘,水云槿看着先一步接了过来,不紧不慢地搅拌着,红豆的香味浓郁香甜,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难道真的只是一碗羹?
须臾,她递向澜王妃笑道:“不烫不凉,正好入口。”
“云槿果然懂事,妹妹有福了!”庄贵妃扬声意味地说了一句。
澜王妃亦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了,都尝尝本宫新得的茶,宫里宫外只此独一份!”庄贵妃说着便先端起了茶杯。
水云槿慢悠悠端起来,刚闻了茶味,她立刻摒住了呼吸,原来庄贵妃要对付的是自己,那碗红豆羹里没有毒,有毒的是自己这杯茶,难道庄贵妃在自己宫里就敢出手?
只是闻着药味又似乎不是致命之毒,只是使人昏迷的药物,她想做什么?迷晕自己她会怎么做?
“云槿怎么不喝?不喜欢?”庄贵妃微微挑眉。
“娘娘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云槿岂敢辜负!”话落水云槿轻抿了口,只是迷药罢了,岂能难倒她!
庄贵妃看着嘴角笑意加深,幽亮的眸子沉了沉。
又过了会儿,殿外便有人禀报说是如晋公主到,她一袭公主着装高雅大方,眉眼飞扬看起来不似那么和善,原来她就是楚承宣的娘,水云槿特意多看了她两眼。
随后是当朝卜丞相的夫人和两位嫡小姐,一个个盛装打扮,尤其是那两位小姐人比花娇,身姿曼丽,刚一来到整个大殿都跟着添了光彩。
众人相互寒喧一番,对上水云槿时,大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反应不一,那样专注投递的目光却是出奇的一致,本来水云槿在外面就从未露过脸,她们当然觉得新奇,而且近日关于她的传言沸沸扬扬,褒贬不一,只觉得一个平庸女子突然横空出世,多多少少都会引人侧目!
况且在这争权夺利的激流中,人心都是攀比的,在座的又都是久经后院里出类拔萃的高手,又岂会真心相交!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众人的神色,她勾唇无声地笑了笑,本来担心庄贵妃会对母妃出手,现在看来是不会了,坐着无趣,她便先行离开了。
领着如琴出了灵翡宫,主仆两人朝着御花园走去,水云槿掏出袖中的绢帕,其实她刚刚没喝那茶杯,而是倒在了绢帕上,虽然不怕她也不想喂自己喝毒,她倒要看看庄贵妃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低头思考间,忽然眼前一暗,水云槿险些撞了上去,猛地抬头看去,站在面前的竟然是皇甫钰,俊逸的脸上扬着自以为风雅的笑意,正笑看着自己。
“公主如此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难言之处?”
“多谢关心,并没有。”水云槿退了一步,似乎除了皇甫玹,她从来不喜与谁如此近。
“本宫倒是听说了前几日的事,真是难为你了,阿玹做事是鲁莽了些,你在贵妃那里定也受了委屈,有什么本宫可以帮你的?”皇甫钰带着叹息的口吻越发的轻柔,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水云槿蹙眉,她好像跟他不熟吧,在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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