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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于氏果然带着安雪上门了,打着拜谢的幌子,带了几样简薄得不能再简薄的礼。
恰逢庄子上来送夏至的鲜货,地三鲜水三鲜树三鲜,每样带了满满一筐回去。留足自家吃的,余下的叫个老仆担出去卖了,折换成银子收起来。
隔得两日再来,给安老太君带了一双鞋一条抹额,说鞋是她做的,抹额是安雪孝敬的。安老太君自然投桃报李,赏了于氏一匹雪缎,一匹湖纱,送了安雪一对儿足金的开口镯子。
红玉捧着那双鞋和抹额直皱眉头,布料是旧的,花色也早不时兴了。来这几回,光从国公府带回去的布料就有好几匹,做鞋和抹额能用去多少,都舍不得用些好料子。
忍不住同安老太君抱怨一回,安老太君却不以为意,“有那份心就好。”
红玉心中不忿,可不是有心吗?这摆明了是拿小换大,白饶东西来了。
安庆中原还因安老太君没请太医给他瞧病耿耿于怀,依着老大夫的嘱咐服药进食,调养一阵子,身上果然见好,才将那份埋怨按下去。先叫于氏透个口风,说是能下床了,过得两日,便带着妻子儿女过府来给安老太君磕头。
见了面一口一个姑母叫得亲热,又说他父亲是如何惦念姑母的,只年纪大了,受不住车马颠簸,这才没有过来探望。
安老太君的叔父有好几个儿子,脚踩着肩出生的,年岁相差都不大,安将军还曾动过从他家过继一个的念头。她同这几个堂兄弟并不亲近,先前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这会儿哪儿还记得安庆中的父亲生得什么模样儿?不过随便问几句身子可好之类的话儿。
安庆中没觉出她是客套,兴兴头头地说起来,“蒙姑母记挂,家父很好。只是致了仕突然清闲下来,有些不习惯。还好祖父天天儿拉着他一道钓鱼打太极,不然闲也闲出病来。”
安老太君原当过得这些年,她叔父早就入了土,没想到竟还活着。听安庆中话音儿里的意思,不止活着,且活得很滋润。捏着茶盏的手指悄悄握紧,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祖父身子骨也还好吧?”
“老爷子注重保养,身子骨比家父还硬朗呢。”安庆中笑道,“来的时候,祖父还再三叮嘱侄儿……”
于氏赶忙咳嗽一声打断丈夫,将话头儿抢过来,“怎也不见我那外甥女儿?我这见面礼一直备着,来了几回都没机会拿出来。”
红玉听她说备着见面礼,心头一哂,又要拿不值几个钱儿的东西卖人情换好处呢。
安老太君也不解释前几回为何不叫沐兰出面,只吩咐红玉将沐兰叫了来,见一见她表舅和表舅母。
红玉答应一声,依着吩咐着人往郁汀阁传话。
沐兰正歪在榻上拆看赵重华送来的信,赵重华那日逛得尽兴,又在沐兰这里吃下一碗凉面,第二日便提前来了潮,疼得死去活来,大热天喝着姜汤捂着汤婆子仍不见好,连床都下不得了。
稀稀落落地来了五六日,前两日才将将没了。赵夫人怕她落下病根,叫妇科圣手开了调理宫房的方子,拘着她在家里喝药休养。她不得出门,只觉憋闷得很,写了信来叫沐兰抽空过去陪她说说话儿。
今日无课,沐兰正想禀了安老太君,往赵府走一趟,顺便将她画好的图纸送到韩掌柜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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