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蹂躏,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即使度日如年,寒冰还是默默地忍让着,从容地等待着一个结局。
“跟我出去一趟。”
寒冰停下正在抹地的手,抬头看着站在玄关处的福嫂,这是一个月以来,福嫂第一次肯让她到外面去。
“快点,今天是李暮少爷的生日,家里要好好的布置下。”
原来是想叫她当搬运工,寒冰冷哼了声,低下头继续抹地,完全当某人透明。尽管表面冷酷,但心里仍暗暗一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又到了李暮的生日。
见她无动于衷,福嫂不禁心里来火,这些天她受够了寒冰那不冷不热的态度。
“跟你说话没听到吗?”
音量提高了八度,变得尖锐刺耳,让寒冰皱起眉毛。看见福嫂叉着腰,像个泼妇似的站着,她无奈的耸耸肩膀,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女仆装。
福嫂上楼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塞进寒冰手里,示意她换上,然后盯着她把衣服换好后,福嫂突然楞住了,这身段,这面貌都像极了陈可心。要不是因为那双冷然的眼睛,福嫂几乎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你干什么?”
见到寒冰正抬起手,想把脖子上的颈圈摘下来,福嫂猛然喝止她。
“你要我带着这个出去?”
扯了扯带在脖子上一个多月的皮质颈圈,寒冰有点无奈的反问着。
“当然,李暮少爷说过不可以拿下来的。”
福嫂拿着鸡毛当令箭,煞有其事的教训着寒冰,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摸着脖子,寒冰纵使是千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跟上了福嫂的脚步。因为是李暮的生日,总想能为他做点什么,尽管他未必会领她的情,可寒冰一直从来没奢望过能得到任何回报。
“你看看,这个女的脖子上带的那东西……”
“真变态,是不是有钱人养的女犬?”
“谁知道呢,但不可能是首饰吧……”
“说得没错,她要不是变态就是神经病了。”
超市里寒冰站在手推车旁,福嫂正在挑选食材,而她们身后的几个女人正的热烈讨论着,不时有几阵阴声细语传来。
福嫂像没听到一样,仍目不转睛的翻着手里的蔬菜,尽管寒冰带着助听器,也只是听见了一两阵细小的杂音。但看着那几个女人满脸鄙夷的表情,寒冰感觉到一阵难堪,于是回送了一个足以冻死人的冰冷视线给她们,顿时让她们吓得乖乖闭上嘴。
两手都提满了东西,寒冰连想抹汗都觉得困难,福嫂倒一身轻松的走在前面,还故意加快脚步。
时间正是傍晚,路上的人和人都不多,当寒冰和福嫂一前一后的走过斑马线的时候。突然有一两巨大的货车正高速的朝她们驶来,那速度快得就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当寒冰察觉的时候,货车已经离她们很近了。
福嫂吓得呆住了,站在原地不知何是好,看着迎面飞驰而来的货车,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害怕得忘了尖叫。
明明离马路中间的两人十米不到,但货车仍继续快速的行驶着,没一点打算刹车的样子。寒冰感觉到阵阵不安,好象根本有人存心想置她们于死地。
在那千分之一秒里,寒冰的杀手本能驱使她丢下手里的袋子,然后奋力向福嫂扑去,抱着她那肉团团的身躯。寒冰的动作让她和福嫂两人一起跌倒在地,还连滚了两个圈,浑身都沾满尘土。
当福嫂还来不及呼痛的时候,货车在她脚尖前一点高速驶过,那巨大的黑色轮胎压烂了寒冰丢下的袋子。番茄酱喷得两人浑身都是,马路上剩下那只被压得扁平裂开的塑胶瓶子。
直到在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福嫂才在这次劫后余生中回过神来,微胖的身躯开始停止发抖。寒冰则是一直掩着眼睛,脸色凝重的沉默着。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等李暮来接她们。
“你……为什么要救我?”
福嫂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己扭伤的脚上那一层层纱布,有点尴尬的问出声来。她没想到,寒冰会扑到自己身上,她完全可以自己避开的。如果两人没有跌倒在地,然后再滚上几圈的话,就会一起被车轮碾成肉酱了。
“我只是不想让某人的生日突然变成了你的忌日。”
这话果然让福嫂的脸色冷了几分,寒冰也不理她,只是揉着自己的眼睛。刚才货车在她行驶而过的时候,寒冰一直睁大眼睛,所以被番茄酱飞溅到眼眶里,现在眼睛火辣辣的刺痛着。但她那时清楚的看到,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在货车上飘过。寒冰一直在想,是那个想杀她的人,应该是一直和她纠缠不清的红妮。
“你怎么了?”
见寒冰一直揉着眼睛沉默不语,福嫂拉下她的手,然后吓了一跳。看到寒冰整个眼眶发红,眼球上布满细小的血丝。眼角那还沾着一小块番茄酱,应该是刚刚被用力她揉出来的。
“只是沾到点酱汁而已,怎么看起来那么严重。”
福嫂不禁皱起眉毛唠叨着,一时间忘了寒冰的身份,变得像个好心而罗嗦的邻居大嫂。
突然变得善良的福嫂让寒冰觉得别扭,她把脸转到一边,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因为我的眼睛不会流泪,所以冲不出眼里杂物。”
寒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向福嫂解释着原因,也许是看到了红妮让她心乱,也许是福嫂那胖胖的圆脸现在看起来和蔼可亲。总之寒冰渐渐变得没以前冷酷了,现在的她总是很容易受到旁人的情绪影响。
福嫂楞了一下,心里觉得纳闷,为什么一个人会没有眼泪?无论是口水还是鼻涕,这都是有生具来的东西,不明白寒冰怎么会缺少了眼泪。
“怎么可能会流不出眼泪呢?”
看着脸色便得沉重的寒冰,福嫂难得用温和的口气问她。
“因为有个人说,眼泪是多余的东西,只会让人更脆弱,所以找来了医生,用激光把我的泪腺截断了。”
捂着稍微没那么痛的右眼,寒冰带着苍凉的浅笑把话说完,表情就像是毫不在意。那是很多年前的往事,她几乎都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