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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商量着她的婚期会不会推迟,猜测着父亲到底有没有对她出嫁的事做出安排。
而廖焕生在梳妆台上看到的很多金银饰品,应该就是那河南巡抚为女儿准备的出嫁的嫁妆。两个女子一边商量着,小姐还把那银钗插在发髻上,对着梳妆镜笔划着。也就在此时,廖焕生听到了雄鸡报晓,自己也一下醒了过来。
这梦做的奇怪无比,却又很清晰,廖焕生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遍。他那时对历史和哲学有着很大的兴趣,看了不少相关书籍。捻军、河南巡抚、平叛、远嫁湖南,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梦中的中心人物,似乎是清末的名臣之一的鹿传霖。
廖焕生知道,鹿传霖是晚清的一个重要政治人物,历任过河南巡抚,陕西巡抚,四川总督,两江总督,两广总督,入军机,又是宣统的顾命大臣,时与李鸿章、张之洞齐名。
廖焕生急忙把枕边的针筒拿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把上面的旋冒拧开,拧出了里面的银制内胆,在内胆的底部,他隐约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鹿”字。
这一下廖焕生震惊无比,难道说,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自己又是如何看到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难道是这个针筒?而自己自从用了这个陶枕,也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有时是故乡的小村,自家的石头房,有时又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难道是这陶枕?
廖焕生想了半天,决定再去一趟潘家园,看看那个摆摊的摊主手上还有没有,那个在梦里他印象深刻的银钗。虽然廖焕生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至少能证明自己梦境的真实性。
第二天一早,廖焕生从银行取了点钱,就跑到了潘家园,那个摆摊的摊主依旧在之前的位置,廖焕生急忙走上前去。那摊主见廖焕生来的匆忙,还以为他是因为买的东西有什么问题,找了回来,有些惊惶,待廖焕生说明了来意,摊主更是惊讶,问他是如何知道和那针筒一起的还有银钗、梳妆镜什么的?
廖焕生知道自己猜对了,但心想若是把自己做梦的事告诉摊主,估计他也不会相信,只好编了套说辞,说自己在朋友那里曾经看到过一套完整的银饰嫁妆,里面各种用具俱全,自己也很喜欢,那天觉得针筒与朋友家的有点相似,买了一个回去比对了一下,现在也想凑一套齐的,就来找摊主看看还能不能淘到其他的东西。
那摊主点了点头,对廖焕生说,你是我摆摊卖货以来对这类银饰最识货的一个,只是不知道,你那朋友的一套完整的是从哪收来的?
廖焕生心想,既然梦中故事的发生地就在河南,干脆如实告诉了摊主。摊主听了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个廉价的锦盒,递给了廖焕生。廖焕生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他梦中所见的鸳鸯银钗。只是因为年代久了,银钗已经变成了灰黑色,虽然镂空部分积了很多污垢,但还是能看出雕刻工艺的精湛。
在银钗的柄上,似乎有雕刻的一个小字,廖焕生用衣襟在上面擦了擦,但那字似乎是后来被人用利器划过,好像是要故意掩盖,但联想到针筒内胆上的鹿字,廖焕生可以断定,这银钗就是梦中所见之物,而那看不清楚的小字就是鹿字。
摊主见廖焕生似乎要搞清楚银钗上的字,就告诉他,这字可能是银楼师傅的记号,他手上这几件东西,都有这记号,而且和廖焕生说的一样,这东西他是从河南民间收上来的,但这小玩意儿,当时是收藏的冷门,东西又不太起眼,问价的人都不多,所以一直押在手上,难得碰上懂得人,若廖焕生想要,价钱好商量。
摊主在一边添油加醋,絮絮叨叨的时候,廖焕生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看来自己的梦不但是真实的,而且可能还有更大的价值。他按耐住兴奋,和摊主砍了砍价,用六百块,买下了银钗,揣在怀里,出了市场,他印象里,市场外面有很多装修高档的文玩铺子,他决定去试一试。
(谈纷华而厌者,或见纷华而喜;语淡泊而欣者,或处淡泊而厌。须扫除浓淡之见,灭却欣厌之情,才可以忘纷华而甘淡泊也。--《菜根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