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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真认得她,但所有人都谈论她。
筱雅蹲两个摊贩中间听他们一边做生意一边夸夸其谈,听得差不多筱雅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双脚麻痹无力,踉跄了一下,感觉灵魂放了假,眼前人物景色变得恍惚迷糊。车水马龙街道,熙熙攘攘人流,吆喝声,谈话声,欢声笑语,逐渐从她意识世界里剥离,消失,听不到也看不清。
她一个人呆呆站街边,短短几分钟她从懵然失去自我到重找回自我。不得不自我调侃,自愈这种能力仿佛与生俱来强悍。
哀伤开始体内逆流而上,她打算用汗水把其蒸发掉。
原卓景远处看到她,奋力向前奔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鼓把劲又跑起来。他只觉这个背影似曾相识。
原卓景觉得自己理解不了曾琴雅。明明是个小姐却被当作孤儿、下人养着,没有不忿。明明挂着王妃身份却被当作闲人看待,从不意。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事情她都不用管,外面事她想管也管不到,每日有事没事逗着下面丫鬟玩,一天就那样无忧无虑过去了。
是不是从没有经历过活不下去时候,所以不把自己当回事,也不把所有人当回事?
他又从什么时候开始,让她自己眼皮底下活肆意无所忌惮?是一开始他就退让纵容吗?
若是像她唱那般,开心就好。她为何又会喝醉,为何昏睡,为何梦中皱眉。她一直都不似她想让人看到那般,无所谓,没心肺。
他和杨漓漓从风悦楼侧门出来,便与杨漓漓分道扬镳。杨漓漓一直表现很欢愉,就连分别时候都笑乖巧动人。今日与杨漓漓外出,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他想扭转对自己和曾琴雅不好局面。其实他想安静下来了。如果可以偶尔看到她自己面前嬉笑就满足话,那么就让他抛弃所有,安静地呆着就好。
原卓景挥去追逐她目光。刚收到子扬来信,他应该一直保持愉悦心情才对。
莫子扬回到统央城已经半个月余,报平安信却今日才到。信中并未提及特别情况,只是简单关心之话,原卓景并未深究。
怀安王爷下达命令直接转述北院,不容置疑。艇游节前三天,筱雅必须跟一位嬷嬷学习祭典礼节。第一天,筱雅一早起来,怀揣着忐忑心情到中庭空地去与老师见面。听说是宫中教导礼节出了名严格厉害嬷嬷,筱雅立即就想到还珠格格里容嬷嬷,难免有点畏惧。还好教她嬷嬷姓毕,叫毕嬷嬷。
筱雅第一眼看到毕嬷嬷,老态龙钟,一脸笑纹,眼珠炯炯有神,心叫,好一个慈祥心宽体胖老人。可谁知,毕嬷嬷认真起来,筱雅就只有叫苦不迭份。
筱雅才坐下来喝了口水,冬雨也刚蹲下来帮她按了两下酸痛脚踝而已,毕嬷嬷就扯着呆板嗓子让她把之前走姿再走上十遍。
筱雅咧了嘴,没有迸出一句话。如果跟毕嬷嬷讨价还价,筱雅会死很惨,十遍会变成二十遍然后多说一句话又变成三十遍,三句话下来可以郁闷筱雅内脏出血。
这该死走姿,从上午练到下午还是走姿。有道是“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要走出这种境界,筱雅觉得压力山大,心中不住叫苦。什么步步生花,摇曳生姿,款款轻盈,弱柳扶风,唉大方得体差不多就好了,有必要这么标准吗?真走成那样,她曾筱雅还是曾筱雅吗?
筱雅闭目发散想象,可以想象都是都市女郎干练步态。“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这种林黛玉似女人是养深闺女子,她才没这个命享受,也不想变成这样。
毕嬷嬷对这个王妃认真配合态度表示一点欣赏,不过正如她之前猜测那样,这个王妃端不起架子。但也有可能深藏不露,毕嬷嬷眯着眼睛紧盯着筱雅走姿,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了,宫中一向恪守本分才能活到今天。人啊,就该做好自己份内事,该怎样来就怎样去,不偏不倚,也不要多想,胡乱招惹人。
一大早原卓景下朝回来,经过中庭,想起该看看曾琴雅特训成果,便绕道到空地去。
训练进行到第三天,筱雅才真正开始学习祭典礼节,三步一叩,这叩拜姿态,也够筱雅苦练。
“膝盖靠拢,腰挺直……”毕嬷嬷拿着教尺点筱雅不正确地方,每次被教尺碰到筱雅身体就忍不住僵直,表情坚硬。
“头不要动,眼睛不要睁那么大,对,要微微垂下,要心怀谦虚感激……”
“表情太坚硬了……”
“小碎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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