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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母亲即将走到门口的身后,她的肩膀猛地被抓住,顿时她前进的步子生生被他这股巨大的力道给弄得停了下来,然后母亲停留在了原地,并且正被外曾祖父拉着往回走。
母亲说当时她惊恐地根本呼喊不出来,只觉得那一瞬间整个喉头似乎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发声能力,只听得到自己沙哑而几不可闻的呼喊声,被拖着往他的棺材边上移动。
最后到了棺材边上,拉着母亲的力道终于停了下来,外曾祖父拉母亲我肩膀的手也松开了许多,母亲一动不敢动地蜷缩在棺材边上,母亲说他朝她弯下腰来,眼睛瞪得老大,面部表情僵硬,和死时一模一样。
但是母亲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血丝,红得就像是丝线一样遍布在他的整张脸上,确切地说更像一张网,而且不单单是他的脸,还有他的手,因为母亲已经看见他的手正朝自己伸过来。
母亲说她不敢动,他的手抚摸着母亲的脸,并且发出了“咕咕”的说话声,这声音就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无法发声一样,母亲看向他的嘴巴,这时才猛然想起,在外曾祖父临死的时候,他要求将那块翡翠人俑的碎片塞在他的嘴巴里,而现在,他明显还含着这块碎玉。
母亲说她原本以为外曾祖父会将她变成和他一样,可是他的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脸,母亲看向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微微的疼爱混在空洞而麻木的神情当中,当时母亲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外曾祖父没死,他还活着!
而且他那咕咕的声音始终在母亲耳边回响着,母亲说她觉得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可是却被这块碎玉堵住了喉头说不出来,于是她装着胆子问他想和她说什么,母亲说外曾祖父似乎能听懂她的话,看得出来他眼睛里神情的波动,于是她试着伸出手,同时嘴上说道:“我将你嘴巴里的碎玉拿出来好不好?”
母亲说外曾祖父始终用那样的神情看着她,她觉得他是默认了她的请求,于是将手伸到他嘴巴边上,可就在这时,外曾祖父突然张口咬住了她的手,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母亲看见他的嘴巴中空空如也,塞在他嘴巴里的碎玉根本已经不见了,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看到他的舌头是绿色的,和她见过的那片碎玉一模一样!
可是接着,母亲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外曾祖父死死地咬着她伸出去的手,母亲说起初还能感到撕心裂肺地疼,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淡去,只觉得全身似乎正在失去知觉,直到最后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母亲说她躺在棺材里面,外公正蹲在棺材边上拍打着她的脸,她醒转的第一句话是问:“爷爷在哪里?”
外公显然是后面回来的,他见母亲醒转,将母亲从棺材里抱出来,问母亲说出了什么事,外曾祖父的尸体在哪里。
母亲看见在棺材边上有一滩血,这应该是从她手上流出来的,于是她动了动手,却感觉被外曾祖父咬到的右手钻心地疼,她对外公说:“外曾祖父起尸了,他咬了我的右手。”
母亲说她看到父亲大惊失色,外公迅速抽出母亲的右手来看,可是看了一阵却质疑母亲是不是记错了,因为她的右手上没有被咬过的痕迹。
母亲说她试着坐起来,可是头晕得厉害,恍惚中她的确看见了自己完好的右手,别说是血,就连一个牙印都没有,后来的事,她似乎就有些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问起关于外曾祖父的事,外公很和蔼地和她说他们已经将外曾祖父葬了,当母亲问起在灵堂里的这件事时,外公说是母亲产生了错觉。
几乎整个家里对这件事都是一个说辞,于是后来母亲也渐渐地信了,可是那一晚的经历,却像是一道烙印一样烙在了母亲心上,每每想起来,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我见母亲即便是现在说起来,似乎依旧心有不甘,好像真的相信这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听母亲说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她坚决不让我碰这块阎罗玉,而我看向薛,只觉得他的神情更冷了。